被養大的真少爺強取豪奪 第41節
青年掀起眼簾,抬手碰了碰薩拉的酒杯:“你說得對?!?/br> “不過我替我朋友問一下,我感覺你應該算不上討厭段原,是真的不喜歡他嗎?” 自從段原第一次遇見薩拉之后,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段原似乎從沒放棄過追求她,不過好像還是連一個正式的見面機會也沒有過。 更別說那些下落不明的玫瑰花了。 聞言,薩拉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可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br> “你們應該查過我父親吧,別騙我說沒有哦?!彼_拉搖了搖手指:“我最討厭別人和我裝傻?!?/br> 看見寧柯笑著點了下頭,她才接著說道:“他最知名的事跡應當就是在一個月的時間里接連謀。殺了他的五個兄弟,不過你們大概還不知道……” 薩拉說到這里不禁寡淡地笑了一下:“他還親手槍。殺了他的父親,也就是騰云的上一任董事長?!?/br> “其實我有時候看秦煜,也總會覺得他說不定會做出相同的事情來?!?/br> “所以……”薩拉又聳了下肩:“這下知道我們家里都是群什么樣的瘋子了吧?我可一點都不想去禍害別人?!?/br> “但是最可怕的不是瘋子,而是被瘋子盯上?!?/br> 薩拉說完便仰起頭,將酒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把空杯子對著寧柯晃了一下:「所以祝你好運了,寧先生?!?/br> 這還是寧柯第一次聽見薩拉說英語,她的英文發音和本人看起來一樣優雅,一樣賞心悅目,看起來和那樣一個家庭半點關系也沒有。 他看著女人離開時裙裾搖曳的窈窕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頜。 …… 這場宴會余下的時間里,寧柯基本都在茶歇區試圖解決自己的晚飯,只是偶爾有相熟的合作方過來搭話的時候才會隨意聊幾句。 等到他吃到第二盤曲奇餅干的時候,宴會已經快接近尾聲。 “呦,阿寧,難怪我今天一晚上都沒見過你,原來是在這里躲清閑?!?/br> 段原已經扯開了讓他感到分外拘束的西裝外套,單手揣著西裝褲口袋晃到了他身邊。 寧柯抬眸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盤子放回桌子上:“你項目談完了?” 段原“嗯”了一聲,卻是對著寧柯指了指不遠處的調酒吧臺:“別在這兒待著了,去看看你們家小孩兒?!?/br> 聞言,寧柯挑了下眉毛,卻還是抬步直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問道:“阿行怎么了?” 身后的段原好像實在拼命忍住笑,幾秒鐘之后才重新開口說話:“他挺可愛的?!?/br> 等到寧柯走到吧臺邊,就看見謝行正枕著胳膊趴在大理石臺面上,只露出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見有人過來也沒有動彈。 寧柯眨了眨眼,偏過頭又去問了宋洋一個重復的問題:“阿行這是怎么了?” 宋洋有些歉疚地笑了笑:“剛才沒有看見,小少爺好像和別人錯拿了一杯自由古巴?!?/br> “勁兒很大的雞尾酒,朗姆酒配可樂,他估計之前都沒怎么碰過酒吧?!倍卧瓟D到兩人中間,有些好笑地接著說到:“他趴這兒沒反應很久了,誰叫都沒用?!?/br> “什么話都說了也沒用,這才叫你過來的?!?/br> 寧柯抬手捋了一下謝行額前散落的頭發,彎下腰輕聲叫他:“阿行?” 出乎人意料的是,聽見寧柯的聲音,謝行居然難得的有了反應,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想仔細看清眼前晃動的人影。 頭發被捋上去之后,寧柯才發現從謝行的眼尾一直到鼻尖兩側都蔓延出了一片緋紅,知道的是喝酒上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剛哭過一場。 就像是以為自己被拋棄了卻還要執著等在原地,滿心期待著主人回來的小狗。 寧柯不覺笑了笑,低頭越發湊近了謝行的臉,好讓他能看清自己,又溫和地叫了一聲:“阿行?我們回家了?!?/br> 兩人的距離很近,寧柯幾乎能聞到他鼻間呼出的酒氣,是混合了朗姆酒的醇厚和可樂的清甜味道,一點都不難聞。 好像很漫長的幾秒鐘之后,謝行慢吞吞地直起了身,仰頭看著寧柯,啞聲說道:“哥哥?” 寧柯從前從來沒有照顧過喝醉酒的人,嚴格來說是連自己都不會照顧,不過這時卻難得有了耐心,他淡淡“嗯”了一聲,接著說道:“要回家嗎?” 但是謝行下一秒的動作卻超出了他的預期,少年直接向他撲了過來,胳膊一把圈住了寧柯的肩膀,把頭窩在了寧柯的頸窩,還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他在寧柯耳邊語調有些黏糊的開口,好像是終于找到了家的小動物:“……要哥哥?!?/br> 第56章 寧柯一時被謝行的動作嚇了一跳, 直接愣在當場,只來得及下意識抬手攬住了少年的肩背。 兩人一下嚴絲合縫地抱在了一起。 一旁的段原沒忍住笑出了聲,他隨意靠坐在了吧臺的雅座上, 饒有興致地看著神志不清,但是依舊執著于抱著寧柯的謝行說道:“我記得瑤瑤上了初中之后就沒再和家里人撒過嬌了?!?/br> “你這弟弟養得挺值, 十八歲了還能有十歲時候的體驗?!?/br> 寧柯在心里不禁翻了一個白眼,但是面上只是不太客氣地盯了段原一眼:“別在這里說這些有的沒的?!?/br> “哎哎, 好嘞大少爺, 都是我的錯?!倍卧B忙舉起手向他討饒:“我不該總開你們倆玩笑好了吧?!?/br> 不過這也不怪他,從前阿寧總板著一張臉, 根本尋不到什么有趣的樂子。 現在至少還會給他點不客氣的回應, 看他那張常年神色平淡的臉露出其他表情是種相當有趣的體驗。 寧柯沒再理會他, 艱難地從謝行的擁抱中抽出一只手, 在西裝褲口袋里摸出車鑰匙遞給了宋洋:“你把車直接開到大廳門口,我把阿行帶過去?!?/br> “好的寧總?!彼窝筮B忙轉身小跑著出了宴會廳, 準備去后院的停車場取車。 寧柯微微側過頭,看著還在自己頸邊靠得舒服的謝行,少年發現自己在看他,還極為內斂地笑了一下,好像是不好意思。 “……”他可以肯定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謝行是絕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也不知他明天還能不能想起來。 寧柯不覺又有些想笑,他抬手攬住謝行的肩,把他從卡座上半托半抱著拉了下來。 謝行雖然酒喝得有點上頭,但也還沒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 雙腳踩到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之后還能靠自己站穩身子,沒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寧柯身上。 但是即便如此, 謝行卻依舊沒有松開自己抱著寧柯的手。 年齡正值長身體階段的少年身姿纖長,已然比寧柯的身高要高出一截,這么一抱,幾乎把寧柯整個人都扣在了懷里,但偏偏還是一副依賴的模樣。 段原和寧柯認識這么久,哪見過他這么無奈卻又不想反抗的模樣,忍不住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寧柯完全懶得理他,低頭對著謝行問道:“能不能自己走?” 聞言,謝行沒有回答,卻是伸手把寧柯抱得更緊,好像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被推開一樣。 寧柯:“……” 從前怎么沒見你這么黏人過呢。 “寧總,我把車開過來了,我把小少爺扶過去吧?!彼窝髣倓偼:昧塑?,又一路小跑著回來,在兩人身邊問道。 小少爺雖然還沒滿十八歲,體型相比于成年男人還是有點差距,但是相比于身形纖瘦的寧總,看起來還是很大一只,他遠遠看過去,都幾乎要看不見自家老板的人影了。 但寧柯卻出乎他意料地拒絕了:“不用,你去帶路,我帶他過去?!?/br> 寧柯本來想著就這么艱難地把謝行托過去,但是他剛開始走,少年卻驀然撐直了身子,轉而牢牢握住了寧柯的手,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好像在等他領著自己走。 “……”還怕我累,你還怪貼心的嘞。 寧柯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時又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順勢拉住了謝行的手,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他因為是背對著謝行,所以并沒有看見少年就那么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視線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寧柯,就好像此時此刻他的眼里只能看見寧柯一個人。 宋洋已經把原主最喜歡用來參加商業活動的那輛賓利慕尚停在了宴會廳門口,車燈開著,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柏油路面。 寧柯左手還被謝行握著,便單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回頭示意謝行坐過去。 少年這次倒沒有反抗,坐好了之后還記得自己系好安全帶,不過還是依舊沒有放開一直握著寧柯的手。 他就那么乖順地仰頭看著青年,好像就算寧柯下一秒就要把他賣了也不會反抗。 寧柯都要被氣笑了,他晃了晃兩人一直交握著的手示意謝行去看:“不讓我去后排坐嗎?” 少年沒有動,依舊執著地仰頭看著他,不過那對眸子里的神色顯得可憐了許多,好像寧柯說的不是要去后排坐一下,而是要把他直接丟掉。 寧柯:……你這樣看我會讓我有一種做了大逆不道的惡事的錯覺。 明明都是快十八歲的大人了,怎么還這么黏人呢? 他又嘆了一口不知在今晚嘆了多少次的氣,無奈地說到:“那我開車,這樣總行了吧?” 寧柯對著正坐在駕駛位的宋洋打了個手勢:“你去坐后排,我來開車?!?/br> “一會兒我直接把你順路送回家?!?/br> “好嘞寧總?!彼窝蟪弥栖囬T下車時背對著寧柯的時候沒忍住笑了出來,他一開始認識謝行的時候,以為小少爺是個沉默寡言的內斂性子,寧總也差不多,兩人湊在一起估計一個小時也蹦不出幾句話。 結果后來才逐漸發現壓根不是這回事,小少爺似乎極善于拿捏寧總心里最深處的那一點心軟,即便不是有意的,而寧總,似乎也放任這件事就這么發展下去。 他和寧總共事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 因為謝行還是抓著寧柯的手不放,寧柯就只好從副駕駛直接跨到駕駛位上,應該是意識到寧柯不會突然在自己眼前消失,謝行才終于放開了寧柯的手,好方便他去開車。 等到賓利被點火啟動,拐上僻靜的柏油路時,謝行才又伸出手,試探著揪住了寧柯垂在駕駛座上的西裝外套下擺。 寧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隨意瞥了一眼,有些好笑地打趣道:“今天這是怎么了?總拉著我,我又不會突然跑了?!?/br> 謝行沒有立刻回答,賓利的車廂內一時十分安靜,只能聽見剛才寧柯隨手打開的車載廣播的聲音,此時正是晚間音樂頻道,廣播里放著一首極為舒緩的英文抒情歌曲。 「我們都曾潸然淚下1」 「受盡風雨洗禮」 「但我們絕不妥協」 「凡至一處」 「我們都試圖尋找一絲安穩」 「四處奔波尋找」 「卻依舊無處白頭偕老」 就在寧柯以為謝行不會回答他這一句玩笑話的時候,謝行卻是偏頭靠在座椅靠背上,低聲卻又堅定地說了一句:“……喜歡哥哥?!?/br> 聽見這句話,寧柯竟然一時愣住了。 兩輩子加起來,除了那些并沒有多少真心可言的追求者,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那么真摯,那么執著,就好像是在陽光明媚的午后把臉埋在小狗暖融融的肚皮上,即便是在西京透著寒意的初冬夜晚,也讓人頓生暖意。 他好像也沒有被人如此堅定,如此赤誠地選擇過,所以就在那一瞬間,他居然難得的有些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