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養大的真少爺強取豪奪 第33節
宋洋下意識皺了下眉毛,正想像平時一樣提醒他們幾句,秘書小姑娘卻終于緩過了氣,氣喘吁吁地說道:“寧總,公司大門那邊來了一群工人鬧事,說我們拖欠他們工資,待遇也不好,保安那邊有點壓不住了?!?/br> “什么?”這次宋洋是真懵了,他也顧不上去問寧柯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他瞪著女孩兒,從眼神到語調里都是rou眼可見的困惑:“可是我們最近沒有還在施工的地產項目???”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宋哥?”女孩兒抬手捋了一把跑亂了的頭發:“可是那群看熱鬧的,還有記者,他們哪會管這些???” “還有記者?”宋洋聞言,下意識就去看寧柯:“寧總,這該不會也是騰云干的吧?” “廢話?!迸旱吐曊f道:“除了他們,誰能干出這種齷齪事來?” 這時,寧柯才終于轉過身,從辦公桌后面繞了出來,順手撈過自己搭在椅背上的灰色西裝外套,走到宋洋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這不就等到了嗎?” 轉而又回過頭對著女孩兒淡淡地笑了一下:“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隔壁的茶水間有咖啡和奶茶?!?/br> 寧柯把西裝外套披到身上,頗為閑庭信步地出了辦公室,宋洋愣了幾秒鐘之后才一把將懷里抱著的文件夾扔到了會客沙發上,小跑著跟了過去,臨走時也不忘對小姑娘說道:“你就在這待著?!?/br> 等到人都走空了,年輕的秘書才捧著臉無聲地尖叫了一下:“天哪,寧總也太好看了吧,宋哥平時過的是什么好日子???” …… 另一邊,謝行卻是被堵在了距離謝氏將近一百米的公路上,他降下車窗瞇眼看了一下,就看見謝氏正門口的小廣場上圍了不少人,人群擠到了車道上,造成了輕微的交通擁堵。 司機也很奇怪:“公司那邊是出了什么事嗎?” 他正想再細看看,后排的謝行就把身子探到了前排:“叔叔,麻煩把車門開一下?!?/br> “???不行啊小少爺,這太危險了,要是讓董事長和寧總知道……” 還沒等他說完,謝行卻是直接伸手按下了解鎖車門的觸屏鍵,他的身量很高,胳膊自然也長,故而這個原本高難度的動作對他來說也十分輕松。 “出事有我擔著呢,叔?!?,謝行語速很快地說道。 接著他便動作十分敏捷地縮回到后排上,把車門打開,直接就邁了出去,最后還不忘“砰”的一聲帶上了車門。 “哎!小少爺你回來!”司機手忙腳亂地降下駕駛座的車窗,把上半身探出一半出去,卻只看見了謝行衛衣外套的衣擺消失在了前面一輛suv的后面。 ……啊啊啊啊,他的工作! 謝行飛快地穿過被堵住的汽車之間狹窄的空隙,到了人行道上之后便一路飛奔跑到了公司門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謝氏集團的寫字大樓,三十六層的高度拔地而起,玻璃幕墻反射著晴朗秋日的天空和白云,廣場中央還有一座幾米高的大理石噴泉,分外壯觀。 原來這就是屬于哥哥的世界。 但謝行現在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他側著身艱難地擠過人群,擠到前排的時候就著自己十分突出的身高終于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一個正穿著深色的陳舊運動服的中年男人正對著不知西京哪家報社的攝像機慷慨激昂,衣服上深紅色的磚末昭示著他來自一片施工工地,而他身后跟著的將近十個人也是相同的裝束。 “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啊,同志們?!敝心昴腥肆x憤填膺,說話間濃郁的煙草味道十分明顯:“我真是沒想到如今華國還有這樣的公司,大家以后不要被他們騙了??!” 報社記者在此時適時發問:“能請您詳細說說嗎?” “哎呀,這你可就問對人了?!蹦腥艘慌拇笸?,接著說道:“今年年初的時候啊,他們就雇我們這群兄弟去做活,一開始說得可好聽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啊,我們的尾款是拖到現在還沒有拿到??!” “我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們啊……”男人說到這里,便好似想到了傷心事一般,作勢開始抹起眼淚,身后的那十幾個人也開始紛紛應和。 不得不說,底層人民確實更容易激起民眾的同情,說話間,謝行就已經聽到了身后人群中不住的唏噓聲,還夾雜著一些竊竊私語,再加上早上的事情在網絡上鬧得挺大,總而言之也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謝行下意識就皺起了眉毛,且不說他雖然不管公司的事,但以他對哥哥的認識,寧柯的管理能力向來出類拔萃,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任憑這種落人口實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而且,哥哥那樣好的人,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謝行的心里突然又一次涌起了強烈的無力感,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到,譬如在這種情況下,他什么都幫不到哥哥。 ……但是,他肯定也能做點什么。 謝行正咬牙想著,余光卻突然瞥見對面的人群閃開了一條通道,緊接著“嗖”的一聲響,眼前便閃過了一道銀白色的亮光。 又伴隨著一聲沉悶地細微聲響,赫然是一把鋒銳的瑞士軍刀筆直地插。進了男人腳下的地磚縫里。 力道之精準,讓人禁不住脊背生寒。 前排的人群被驚住了似的立刻沉默了下來,同時這種沉默也在悄然蔓延升級,直至謝行耳邊原本的嘈雜聲終于歸于平靜。 少年下意識抬起頭,寧柯正站在剛剛人群閃開的空位里,穿著很襯他氣質的淺灰色西裝,雪白的制式襯衫在秋日的陽光下有些晃眼。 青年挑了挑眉,面上是一副略有些驚訝的神色,銀色金屬框眼鏡后面的桃花眼卻彎了起來,他一邊淺淡地笑著,一邊隨意甩了甩手腕:“手滑了,真是抱歉呢,沒受傷吧這位先生?!?/br> 幾分鐘又或者僅僅是幾秒鐘過后,中年男人嗓音顫抖著開口:“你,你就是寧柯,你要殺了我?!” 男人轉過身,只覺得自己好像終于抓到了別人的錯處:“大家看看啊,這是真的想要我們的命??!” 寧柯不覺“嘖”了一聲,他身居高位多年,加上又比原主多受許多年的上層教育,致使他即便只是一句語氣詞,也透著一股卓然的氣質,不容置喙。 他抬步上前,微微彎腰把瑞士軍刀從磚縫里重新拔了出來,輕輕吹了吹表面的泥土,便把它重新收起來,丟給了正愣在一旁的謝氏保安隊長。 他抬眼瞟了一下對面攝像機閃爍的紅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今天我教你一次,以后這種事兒就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寧柯回過頭,面上卻是又掛起了他慣常的溫文的笑:“這位先生看起來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不如我們說點正事吧?!?/br> 他站直時就比男人高了一大截,長身玉立,斯文得體,顯得對方像個滑稽的跳梁小丑。 “你要干什么?”男人被寧柯的鎮定自若弄得慌了神,只好努力提高聲音,掩飾內里的心虛:“我告訴你,這里這么多人,你可不能把我怎么樣!” 寧柯卻并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好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脅,他垂著琥珀色的眼睛自顧自地在男人身上轉了一圈,卻是問道:“你叫什么?” 男人壓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但還是努力理直氣壯地回道:“劉世貴!” 寧柯輕輕“奧”了一聲,雖然不知道具體是那兩個字,但還是略一頷首:“好名字?!?/br>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寧柯緊接著問道:“你說謝氏今年年初雇你們做工,哪里的工地???” 劉世貴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問題,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身后有個機靈的高聲答道:“就是城西那邊,誰知道具體在哪?!?/br> 整個西京的人都知道,城西是高新開發區,起步很晚,至今都是大面積的施工現場。 寧柯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面上神情沒有什么變化,內里卻是覺得有幾分好笑。 普通民眾雖然可能不知情,但是圈內人可再清楚不過,城西那邊現在正在動工的項目,都是市級政府的審批項目,至于其余的地皮,各家公司還沒開始競標呢,最早也肯定是明年的事了。 劉世貴心里不覺有些沒底,眼神也開始閃躲,但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說道:“你問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是不是心虛了?” 寧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里卻有些不易被外人察覺的輕蔑。 當有人自亂陣腳的時候,恰恰就應該是最適合擊破對方防線的時候。 寧柯偏過頭,抬手從身后跟著的宋洋西裝口袋里摸出了一個煙盒,抽出了一支細長的香煙。 宋洋本人并不抽煙,這煙也只是為了應對商業社交場合上的不時之需。 寧柯細長的手指夾著它,遞到宋洋面前,香煙被點燃之后,寧柯卻并沒有抽它,只是抬手夾著,任憑縹緲的煙霧順著微風飄到了男人臉上。 隔著一層煙霧,寧柯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雇你們的人有沒有教過你們,凡事還是要再細致一點,漏洞太多的話,就像個笑話了?!?/br> “……”聞言,劉世貴不禁心神俱震,他剛才雖然有些心虛,但是因為自覺外人發現不了,便也能做到理直氣壯。 他是真的沒想到,面前的年輕人會就這么直白的把這件事攤開到青天白日下,除開圍觀的不少人之外,甚至還有媒體的鏡頭。 就像是搬起石頭最終卻砸了自己的腳。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胡說!”劉世貴梗著脖子喊到。 寧柯微微嘆了口氣,抬手撣了撣煙灰,輕聲說道:“你們要真是工人,工作服的袖口和手肘為什么是完好的,沒有一點破損?!?/br>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他便又接著補充到:“還有,你身上的香煙味……” 寧柯略一沉吟,卻是輕聲笑了一下:“金邊臣的薄荷味一定很好抽吧?!?/br> 金邊臣是世界名煙之一,作為英國的高端香煙品牌,它以奢華的包裝和經典的口感聞名遐邇。 尤其是薄荷味,幾乎是再有特色不過了。 若是其他低端些的品牌寧柯還有可能分辨不出,但是在上輩子的時候,他在成年之后就被生父逼著開始熟識各種高端香煙品牌。 包裝,氣味,口感,這些他都再熟悉不過。 而一個普通的民工,哪里能接觸得到這種奢侈品牌呢? 別說是他們,就算是普通的華國富人,也輕易買不到,除非……是本來就在歐美起家的騰云。 寧柯這次卻是真沒忍住被逗笑了,他好像突然覺得,秦煜更適合去做些打打殺殺的事,而不是搞這些勾心斗角的算計人心的事情。 他壓根不適合。 第46章 男人一時愣在當場, 他其實壓根不知道那煙是什么牌子的,反正是雇他們的時候和傭金一起被帶過來的。 他們都覺得味道不錯,所以那誰還會去想抽廉價的卷煙, 不過誰又能想到有人竟然能聞出煙草的區別呢? 寧柯卻壓根沒有想給他們喘息的余地,他輕輕嘆了口氣, 把細長的香煙送到唇間吸了一口,幾秒鐘之后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轉手又把它拿出來了。 再開口時嗓音便有些不易察覺的沙?。骸八浴銈儜斁褪鞘帐苜V賂, 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br> 他把還燃著的香煙換到另一只手, 摸出了西裝外套口袋里的手機, 低頭作勢去打字。 他剛敲了兩個一出來, 劉世貴神色陡變, 他想去抓手機,卻被寧柯靈巧地避開了, 轉而順勢把手機丟到了宋洋手里。 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接著報警?!?/br> “你報警干什么!”男人顯然慌了,又想繞開寧柯去找宋洋,但宋洋卻掉頭從人群里溜了出去,以致于一直沒有成功。 “我為什么不能報警?”寧柯微微側過頭問道,語氣里有些刻意營造出來的困惑。 “華國人民警察法第一章第二條,人民警察的任務是維護國家安全,維護社會治安秩序?!?/br> “這也是維護我自身的權益不是嗎?” 剛報完警的宋洋:“……” 我的天哪,他分明記得,從前的寧總是個法外狂徒才對,什么狠做什么, 現在怎么還會背法條了呢? “你……”劉世貴一時氣急攻心,指著寧柯磕磕絆絆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來:“我們在你們公司門口, 這么多人看著,被送到警局,你就不怕影響不好?!” 謝行皺眉看著男人指著寧柯的那根手指,心里突然十分不爽。 但是寧柯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樣子,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說道:“真是難為先生替我們考慮了?!?/br> “不過……”他話鋒一轉,淺笑著接著說道:“你們秦總難道沒和你們說過,不久前我剛教過他一個成語,叫作行勝于言,我還以為他已經深刻地理解過了呢?!?/br> “嘖,看來沒有呢?!?/br> 寧柯的面上依舊笑著,他的笑容其實是上輩子時演練過無數次的肌rou記憶,唇角抬起的角度剛剛好,既不會顯得疏離也不會顯得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