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怪我沒跟你說……今天對我來說可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定早點回來，一起吃飯！”胡婭小臉紅噴噴透著說不出的興奮，似乎今天這兩逗比都沒攪了她的性質。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生日？不可能！你爸媽結婚紀念日……似乎也沒必要過吧……”楚云順嘴一嘀咕，冷不丁瞟見對方氣鼓鼓看著自己。

    他越發有點發慌，四月十九日，這是什么日子？胡婭雖然這個人喜歡熱鬧，但還沒有無聊到把西方那些洋節當回事。

    “哦！我知道了！”絞盡腦汁之后楚云一拍腦袋。

    “終于想起來了？”胡婭滿臉期待，一雙大眼睛里面滿是小星星。

    “是你爸大壽！”楚云笑的嘴巴咧到耳根：“回頭我給你爸買點禮物，畢竟也是我大師兄呢?！?/br>
    “你去死吧！死遠點！”胡婭怒不可遏的揚起拳頭，隨手就把雜志丟了出去。

    雜志沒有命中，卻準確無誤的砸中了剛進屋的董襲。

    董襲顯然被這一本子砸蒙了，半天沒吱聲。

    “怎么了？小董？”楚云半邊臉被胡婭的手扭的變了形，另外半邊臉依然和藹的笑著。

    “呃……醫院那邊來電話說，剛轉院來的齊老爺子有點情況不妙！”董襲終于明白過來，提高音量喝道：“您快去吧，再不去人就撐不住了！要出大事！”

    “收到！”楚云對著胡婭聳聳肩膀，旋即轉身離去。

    胡婭追出店門：“哎——楚云，你別忘了！一定早點回來，今天是我們的……”

    胡婭說的日子，楚云一整天都沒猜到。

    最近醫院來了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是從省中心醫院轉院過來的，一樣是被醫生判了死刑：腦血管嚴重病變，還伴有有心臟病癥狀。

    這種病人最難搞的地方就是很難做重大手術，一旦手術中藥物稍稍調配失當，就會引起心臟血管并發癥立刻死亡。

    沒有醫生會接這種病人，因為失敗的比率太高，會影響自己的聲譽。注定要失敗，費力不討好的手術沒人愿意嘗試。

    齊老爺子的家屬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阿姨，很有股子江南仕女娟秀氣質。雖然上了年紀頭發梳理的整齊大方，衣著樸素得體；看那眉眼那神韻，想必年輕時候是個迷倒千萬人的俏佳娘。

    “洛女士，齊老爺子的病情……相信不用我再說一遍了?！背频母笔贮S副院長小心翼翼的看了對方一眼，他也覺察到這個帶著十幾名近衛的老人身份不一般。

    這個女人叫洛綾，家屬方雖然只有她一個女人，但就是這個女人把大小事務都處理的分寸的當合理得體，一看就是見過世面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老齊這個狀況，我心里自然有數；否則也不會從省院轉到這春熙中心醫院來了，我聽說你們這里有位姓楚的大夫？”這位阿姨沒有拐外抹角，直接表明：我就是沖著楚云的醫術來的，其余阿貓阿狗都別拿來敷衍！

    “呵呵，洛大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新任院長，也就是治愈復發狂犬病癥的楚云，楚先生！”黃副院長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其余人呆著也是礙眼，于是知趣的招呼其他人起身離去。

    “啪?！遍T緩緩關閉，只剩下洛綾和楚云二人。

    楚云微微感到有些不自然，洛綾那雙眼睛帶著成熟女人的知性味道，嘴角的笑意像是欣賞，又像是某種暗示。

    “洛女士，我會主刀齊先生的手術，但有些事情必須說明白：這種手術毫無疑問是高風險高死亡率的，作為主治醫生我當然會盡心竭力，但……”

    “沒有但是?！甭寰c的笑陡然冰封：“必須保證手術成功，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楚云愣了一下：“若是我不小心失手呢？”

    “那這家醫院顯然沒有繼續開辦的必要了?！迸诵ζ饋碜旖呛苊?，但說的話卻很難聽。

    楚云還沒來得及搭腔，對方已經接著拋下一連串狠話：“有很多人希望這位老人乖乖在省院等死，所以他們不同意齊老轉院；我是頂著很大壓力，才把他轉到這里來。轉院之前我已經說了狠話，若是，不能好轉的話……”

    “您這是把自己的壓力轉化為我們的壓力??！”楚云愣了半響，笑了：“我覺得你這樣辦事兒可不太厚道；再者說光天化日朗乾坤，有這么威脅人的嗎？你要這么說，我還真的有信心接這個手術了?！?/br>
    “別誤會，我只希望你能夠全力以赴的完成這個手術，盡自己最大努力?！笨吹匠撇怀赃@一套，洛綾也有點慌：“就當我求你，這個手術不光是關系到齊老的命，也關系到我的命！”

    有這么嚴重嗎？楚云瞇起眼來，重新打量了這個女人一眼。

    看樣子，她是認真的，這位老人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所以他的生老病死都關系著很多事情。

    “其實你說這句話是多余的，我每次手術都是全力以赴?！背普酒鹕韥硖鹨恢皇郑骸澳阆热グ矒嵋幌虏∪说那榫w吧，稍后就進行手術?！?/br>
    “稍后？你們也不進行專家會診之類的研究？”洛綾瞪大眼睛。

    “用常規醫學手段根本無法治療，所以說沒有討論的必要?！背仆悼戳讼率謾C，又有很多個短信在蹦跶著示威。

    “我相信你的專業，如果能治好齊老，我會資助你在任何一線大城市開辦醫院，小小的春熙城真是太屈才了?！甭寰c說罷伸出修長的手指，一張黑卡劃過桌面到了楚云面前。

    “這是什么？”楚云嘴角微微一翹，食指按住了這張很有分量感的磁卡。

    “黑鉆卡，拿著這張卡可以在銀行提取八位數以內的金額?！甭寰c語出驚人，站起身來整整裙擺就要離開。

    “稍等，我想知道這些錢是什么意思？”楚云冷冷一笑，兩根指頭夾住了卡片“嗖”的一聲！

    卡片快速朝女人飛去，對方背對著他居然隨手接住。

    果然內氣深厚……楚云早就覺察到此女不是一般人，但她的內氣并非密宗醫者所修煉的真氣，而是練武之人內家高手的罡氣！

    “也好，看來您是個無功不受祿的人，那就等手術之后吧。希望這張卡能找到合適的主人?！甭寰c微微一笑，快步消失在楚云視線中。

    連身邊的女人都這么好的功夫！會是什么人？此人的身份更加讓楚云浮想聯翩。

    他拉開窗簾，只見外面停著幾輛掛著軍牌的轎車，這些車子每一輛都價值不菲，并且地方上的小土豪們再多錢也沒資格用的。

    定制車！

    楚云心尖一顫：莫非，是軍界人物？

    “楚院長……”黃副院長不知何時進了屋，說實話這位六十多的老者每天面對這樣一位二十來歲的上級，心里也有點疙疙瘩瘩的。

    “嗯？”楚云回過神來，拉上窗簾。

    “外邊又來了幾個病人家屬，一到醫院不看病人先在大廳吵吵嚷嚷，聲稱這里若是治不好就把醫院拆了！”黃副院長氣的胡子一撅撅的：“我就沒看到過這么橫，還沒進行手術這里已經恐嚇上了！要報警嗎？”

    “不用，有人會對付他們。盡快準備手術趕，時間很有限！”楚云終于明白透了洛綾的話，這些病人家屬之中，果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希望老人死掉。

    他看看監控器里那些在大廳鬧事的漢子，牙關咬緊：喪心病狂的混蛋們，我不會讓你們如愿以償的。

    黃副院長上次就參與楚云的手術，對于他的路子還是了解一些。

    獨立特行的手術工具，手術手段，用一般的醫學界常識來判斷簡直會崩潰，這些明明是害人的毒，明明不合手術規格的器械和自制麻藥，居然比國外最先進的西藥還管用！

    不得不承認，一些治療重癥急癥的藥物，正規醫院都是依賴西醫西藥，這個趨勢在上個世紀就開始了。

    西醫學習門檻不是很高，系統化成型化，而中醫這么多流派和宗師，卻苦于沒有一個真正統一的系統和規格，雖然都有中醫院和中醫部，卻只是用來治療慢性病，用來療養身體的上上之策。

    中醫正趨于兩極分化的階段，有真才實學的諸如楚云這種寥寥無幾，大多數還是學了幾個把式就出來治病的蒙古大夫。

    對于中醫的看法，黃副院長其實很矛盾。是自己民族的寶貴財富，又在很多領域拿不出有說服力的理論系統來，盡管楚云上次成功救治了復發狂犬病，但依然不被主流媒體所接受，依然還在核實手術的真實性。

    這次手術黃副院長很感興趣，他認為中醫方面對于心腦血管的治療一向是軟肋。

    但在密醫圈子看來，無論是誰，無論有多高的學歷地位，在不了解一門學問之前沒有發言前。

    其實中醫對于手術的研究千年前就有了，但這門學術跟功夫一樣，都屬于師傅帶徒弟這種老套路的方式傳授，并且頂尖秘術要求修習者資質很高，無形中限制了中醫系統化理論化的發展。

    真正有能耐的密醫，都不屑于跟世俗討論中西醫誰強誰弱，當這些摒棄中醫的人被西醫放棄治療的時候，自然會哭爹喊娘四處來尋。

    “病人的腦血管很脆弱，因為西醫藥物的緣故導致身體各項指數全面下降，如果不注意控制情緒，隨時會爆血管！”楚云終于明白省中心醫院為什么也會繳械，這種狀況之下的病人手術與不手術，都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