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不為人知的痛
這是古代密宗醫者用來防身的小物件,一般是睡眠時放在門口防止敵人暗算。 身為一個密宗醫者難免有仇人,所以每一個密宗醫者都有一套保護自己的手段和器械,白隼一門的朝天釘都用特殊透明材料制成,更加難以發覺。 韓方雖然也是品級密宗醫者卻只達到亥級而已,比楚云道行淺多了。 他只顧得觀察是否有人靠近自己,卻沒有發覺腳下已經是險象環生…… 楚云一點點往后退,眼睛盡量不去看自己設伏之處。 “你離我遠點!遠點!”韓方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現在他已暴露在警方火力范圍之內,只要自己稍稍一分神就會腦袋多個洞。 四只腳,一層層的下樓梯臺階,距離朝天釘越來越近…… 突然胡婭猛地掙脫韓方的手,往前一沖! 糟!楚云見勢不妙,縱身沖上。 胡婭的高跟鞋避開朝天釘,后面惱羞成怒的韓方卻揚起手來! 毒飛刀!這就是幾乎殺死曾柔的毒飛刀! 外面的警察狙擊手都急了:樓梯扶手正好擋住視線了! 楚云來不及多想,把手中一團東西擲了出去。 氣急敗壞的韓方飛刀馬上就要出手,迎面卻被一團腥臭的東西唬住面孔。 “什么東西!”他自知不妙,面部皮膚立刻火辣辣的疼! 他萬萬想不到,這正是楚云用來吸飽毒汁的水蛭蟲,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韓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霎那,林耀揚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撲倒了他,所謂的散打冠軍終于派上用場,幾下把韓方打的不成人形。 “哼!敢在這里撒野,找死!”等他得意洋洋站起來,卻發現胡婭倒在楚云懷里哭泣著接受安慰,頓時滿臉黑線。 更悲劇的是,走下來時他沒留神,一腳踩上楚云設的朝天釘。 警察一具具的朝外搬運尸體,梁局長顯然很高興,不斷對著記者鏡頭做手勢。 “奶的,就不知道給咱們一點鏡頭!”洪所長在角落里小聲嘟囔,一個手下悄聲對她耳語:“大姐別罵了,找到徐強的尸體了?!?/br> “什么?尸體!”洪所長不敢怠慢,連忙把這消息告訴了紅光滿面的梁局長。 “這一定是有組織的犯罪,要增派警力嚴查!小洪你先把手頭其他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協助市局偵破此案,查出背后黑手!”梁局長做出批示隨即拍拍屁股走人,剩下洪所長以及眾嘍啰忙活的四腳朝天。 這邊胡宗海抱著女兒忍不住老淚縱橫:功成名就有什么用?幾十年的兄弟這樣對自己,女兒也險些受牽連…… 楚云連連搖頭:錢,有時候真不是個東西。 “哎呀輕點!你確定這東西能解毒?”林耀揚臉腫脹的更大了,小面盆一般。 “你不信就找別人吧?!背普f完就要站起來。 “別……”林耀揚恨得牙根癢癢,但不得不低聲下氣:“快點,我真的受不了了……” 楚云知道這毒的厲害,世間萬毒之中,蜂毒屬于蟲毒類比較特殊一種,因為它所帶來的酸癢是最劇烈的,給中毒者帶來的痛苦也最強。 只見他用小針刺破林耀揚腫脹的臉部,然后把紅色粉末撒在針孔上。 然后他又拿出一把大號銀針:“把褲子脫了!” “真的有必要嗎?!”林耀揚眼珠子險些飛出來:“這樣還解不了蜂毒?” “蜂毒好解,你還踩了我的朝天釘中了五花毒!”楚云很不耐煩:“快脫褲衩!” 就在這時胡婭探頭進來,嚇得林耀揚脫了一半的褲子又穿了上去。 “師叔,待會忙完過來一下,我爸有話對你說?!?/br> 此時她對楚云的這聲師叔喊得是心服口服,沒有半點做作;經過這一些事情讓她性子沉穩了很多。 但楚云卻有點不大習慣這樣,似乎自己成了需要被尊敬的長輩,不知不覺產生了點距離感。 “你來了?!苯洑v這件事,胡宗海像一下子老了十歲聲音都很沙?。骸罢媸羌议T不幸,原本想著讓師弟你來享福,卻為了我們家身置身險境……” “您既然叫我一聲師弟,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楚云也不知說什么,任何寬慰的話這個時候都顯得輕飄飄。 胡宗海似乎還想說點什么,門卻開了洪所長帶著兩個警員走了進來。 “警官同志,這次真是多虧你們了,為了搭救小女你們盡職盡責,讓我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胡宗海終究是生意人,盡管對警察狙擊手關鍵時刻打醬油很不滿意,但說起這些話來還蠻煽情的。 “哪里,應該的!要不說警民一家親嘛!呵呵呵……”洪所長屬于那種順毛驢,一捋就老實。 接下來談起事情她立刻客氣很多:“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這個被咱們當場生擒的家伙叫做王倫,花名韓方;是省內某犯罪組織‘五毒門’的重要成員之一?!?/br> 五毒門! 聽到這個名字,胡宗海和楚云皆是一驚! 多少跟這個圈子沾點邊的人都知道,五毒門干的是什么行當?下藥害人謀取賞金,據說煉制違禁藥品牟取巨利。 凡是得罪這個組織的人,不出三月肯定會死的慘不堪言。 “這個案子關系重大,梁局長已經下了批示,會專門委派警員保護你們!”洪所長挺挺自己本來就很傲人的山坳:“你們的安全問題,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但若是有什么風吹草動,可得第一時間通知我?!?/br> 剛把洪所長送走,胡宗海就立刻把眾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這件事把眾人搞得人心惶惶,但誰都沒不舍得這么收入豐厚的工作。 胡宗??纯疵媲暗谋娙?,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有三十四十的家嫂和保鏢司機,個個神情都很沮喪的樣子。 “大家辛苦了,你們都跟了我短則三四年,長的十幾年幾十年;很大程度上我都把你們當家人看待,現在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誰心里都不好受,但我胡某人保證,一切照常運行!鐘管家既然不在了,那他份內的事就先交給我師弟來做吧!” “不是師兄……”一旁的楚云被這句話搞懵了,他沒料到對方會這么快委以重任。 那些家嫂,保鏢等人都換了一種眼神看他,那種眼神很復雜。 他汗都下來了:這下子想走都走不了了…… 楚云最不喜歡的就是在一個地方拴住,他還是喜歡四處游蕩的生活。 但看著胡宗海那頹唐的樣子,胡婭那六神無主的目光,讓他想起了“老弱婦孺”這個詞,不知道怎樣拒絕。 “哼,老兄啊,你的動作可真快?!眲傋叱龃髲d,冷不丁林耀揚就在這邊角落里站著。 楚云看了他一眼,林耀揚身上的赤蜂毒還沒完全散去,腦袋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豬。 但這個豬頭居然抱著膀子陰測測瞪著自己,就跟骨頭被搶了的惡狗般雙目圓睜。 他淡淡一笑徑直走過去,覺得用不著跟這種人解釋。 看著揚長而去的楚云,林耀揚拳頭攥的咯咯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除去了鐘管家這個毒瘤,胡家開始全面查賬。 作為新任管家楚云自然要身先士卒,全市十幾個點外加醫院,忙活了整整十幾天才理出個頭緒來。 應該說除了最后一步棋,鐘管家這個人還是很精明的。 他在各處都有隱藏的小賬;外面壓著人家一筆筆頭期款,對內卻宣稱貨到付款,中間有很大一筆資金不知去向。 胡婭這些天也收斂很多,跟著楚云前面跑后面癲端茶倒水打下手。兩人這些天幾乎都沒怎么回家吃飯,都是餓的肚子實在受不了才隨便找個餐館填飽肚子,十分辛苦。 “好了!就剩下中心醫院了!”楚云在咖啡館餐桌伸個懶腰,面前一大堆賬本基本上清理完畢。 對面坐的胡婭,卻早已趴桌上睡著了,口水流了一小攤。 這么多天來,這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楚云笑了一下,相輕輕幫對方披上件衣服,不了胡婭卻一下子醒了:“啊……我怎么睡著了?要走了嗎?” “沒事,你先休息一下午吧!只剩下醫院這邊了,我一個人就好?!背普f到這里突然想起來那個笑容空洞的馬院長來。 胡婭也是骨子里懶勁泛濫,一聽楚云這樣說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邊吃飯邊咔吧咔吧玩手機。 跟所有的女人一樣,她也喜歡水果牌的手機,喜歡那些亂七八糟一腔俗血的言情小說。 楚云瞄了眼,看到幾個俗氣滔天的書名,幾乎都帶著“惡魔男占有”“好女多嫁”“帶球逃跑”之類的標簽,搞得他胃部一陣痙攣:“女孩子怎么可以看這樣放浪形骸的書,可不可以端莊一點!” “你這叫沒有情調!”胡婭是正兒八經的90后,她一雙小狐貍眼幽幽盯著楚云:“知道嗎?有人說過,當你發現自己看什么都不順眼,看什么都特幼稚的時候,你就已經老了;之所以這種書受人們歡迎,是因為她取得了人們的共鳴感!” 提起這個,楚云表情有點耐人尋味。 年齡,真是他內心不為人知的痛。 師傅收養自己的時候,楚云不知道已經像野狗般四處游蕩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齡。 生存,是他唯一要做的,冒著被野獸叼走的危險在深山采藥煉藥,那不是這些年輕人可以理解的生活;盡管他們年紀看起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