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敗家媳婦兒 第64節
邊上黎何洋起哄:“看看,彭大娘,你看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呢!” 彭芳被一院子里的人看賊一樣看著,還給兩個小孩兒羞辱了,氣憋得滿臉脹紅:“我說了,我不是來偷聽的,我是聽說菁菁對象來了,來看看,結果你們家這么多人,我……” “行了?!鄙攴江偛荒蜔┑拇驍嗔伺矸?。 沒臉沒皮的人,除了抓住她要害打她痛處沒有別的治她的手段,彭芳這些年私底下撈好處的反噬馬上要來了,這個時候,申方瓊都沒必要和她分辨,她直接喊了何麗娟常慶美: “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送一送季廠長夫人,順便告訴她以后可別再走錯了門?!?/br> “我們黎家和季家不是一條道?!?/br> 何麗娟常慶美老早就想收拾彭芳了,黎菁那晚和二老的談話,她們在房間里沒睡聽了個清楚,這些天要不是出了黎志軍把季臨打了的事,黎家不便冒風頭,她們早想法子去把人收拾了一通了。 申方瓊一發話,何麗娟立即應聲: “嗯,媽,您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把彭副主任送出去?!?/br> 何麗娟說完,給了常慶美一個眼神,兩人便一左一右去了彭芳身邊,手掐住她胳膊,一把把人給架了起來往外拖。 “走吧,彭副主任,我們送你出去,這回你可別再找不到自家的路了?!?/br> 何麗娟經常熬糖端大鍋的人,一把子力氣比黎志國還大,常慶美是天生有一副力氣,兩妯娌平時不顯山露水,真到用勁兒的時候,能讓人直接沒了命,彭芳瞬間感覺自己兩條胳膊快沒了,她不由掙扎著喊道,“不需要送,我自己會走!” 但何麗娟常慶美哪聽她的,皮笑rou不笑一聲:“我們覺得你挺需要?!卑讶酥苯蛹茏吡?,門口遇到回來的黎菁,常慶美想起什么,回過頭溫柔和黎菁叮囑一聲: “菁菁,灶上蒸著蒸菜,你等下看一下,上汽了給關下火,大嫂二嫂馬上回來?!?/br> 黎菁看彭芳被架著,臉上神色扭曲,她愣了愣,聽到二嫂的話,她下意識點頭回了聲:“嗯,好?!?/br> 院子里一直看戲的陸金巧看著被何麗娟常慶芳一左一右架著,雙腳離地胳膊上一把rou掐得滿紅出來,疼得話都說不清的彭芳,她打了個顫的搓了把胳膊上的雞皮,又下意識看了邊上明顯也看呆了的郝麗華一眼,眼里透出抹同情。 “讓老陸見笑了,我前兩年不是退休了?手底下一個副廠長接了現在代廠長的位置,可能是得到我返聘的事,今天又看到紡織總局的何老,坐不住了?!?/br> 彭芳被架走,院子里恢復清凈,黎萬山扭頭和在屋檐下的陸老頭說道。 陸老頭先前就感覺彭芳的事情不對勁,聽到黎萬山的話,他才恍然,恍然過后,又是驚訝:“老黎,廠里把你返聘了?” “返聘?” 邊上陸金巧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匯,納悶一聲,她不由懟了懟邊上的郝麗華,湊在她耳邊小聲問她:“返聘的意思是回去重新當廠長?” 郝麗華瞥她一眼,這還需要問?不是回去當廠長,那廠長夫人至于干出聽墻角的事? “是,昨天剛確定下來的消息,明天廠委那邊應該會下發文件?!崩枞f山笑著回道陸老頭。 “好事啊,哈哈,老黎你先前不就擔心紗廠情況嘛,現在又做回廠長,” 陸老頭和黎萬山釣友兩年,平時兩個沒事的時候什么都聊,聊家里,聊以前的事業,他概知道黎萬山退休后放不下紗廠的事,聞言他替黎萬山高興道。 接下廠長的一職并不會輕松,會有各種問題,不過今天是女兒的日子,黎萬山不會掃興說這些,只笑道:“就是今后釣魚的清閑日子少了?!?/br> “走,我們進屋說?!崩枞f山說著又把陸老頭往客廳引。 陸老頭順勢應下:“哈哈,行,我們進屋聊?!?/br> 于是一行人又各自回了客廳,接著聊起來。 陸金巧吃驚又好奇黎萬山一個退休了的廠長還能被返聘,拉著申方瓊不停問。 申方瓊倒是耐心,把知道的都回了,再又扯了別的話頭,很快,因為彭芳帶來的各種膈應還有不好氣氛快消跡無蹤。 一直到吃午飯,陸金巧腦子里只剩下黎家全家都很厲害,惹不起的想法,那十萬塊支票,還有彭芳什么的,她都不敢記得了。 何麗娟常慶美直接抄小道把彭芳架回的季家,路上碰到人就給彭芳宣傳,宣傳她偷聽墻角被發現腿軟,她們給她送回家的事跡。 一路上,彭芳面子里子給丟了個干凈,偏她還不敢辯駁。 她稍微出點聲,立即就能體會到兩條胳膊被捏得骨頭要碎的感覺,她怕自己最后成了殘廢,只能憋了這口氣。 等好不容易回到家,看到季海翔,她心里的委屈和火再憋不住,又哭又罵起來。 季海翔一大早起來各處找人調停他的事情,結果到處碰壁,心里正煩,哪有心情聽彭芳哭罵,再聽到她丟人丟到何老面前,何老還給他定下個只知道歪門邪道的批語,他受了一上午氣憋出來的火像一下子找到爆發口,他哪里還管她受的委屈,甩掉電話朝她破口大罵: “你弄出這么大亂子,你還有臉哭?” “你一天能不能消停點?” “天天折騰,兒子被你折騰成了仇人,現在還要來毀了我!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你才甘心!” 季海翔一通罵完,摔門就走。 這么些年,彭芳會算計,籌謀深讓季家上了好幾個層面的關系,季海翔對她不說百依百順,卻從沒有和她紅過臉,更沒有一句重話,這還是頭一回,季海翔在她面前一頓威風。 彭芳被他罵得愣愣的,都忘了反駁吵鬧。 等聽到鐵大門砰一聲響,她才反應過來,她猛地起身看著緊閉的鐵大門尖叫一聲嚷罵道:“季海翔,你這個混蛋!我這都是為了誰?” 彭芳回家什么情況,何麗娟常慶美不知道,確保把彭芳干下的下作事情宣揚了出去,兩人把她隨便往一個角落一放,回了家弄中飯。 早就配合默契的妯娌兩,準時到飯點弄出了一大桌菜色。 蒸的,燉的,炒的,雞鴨魚海鮮樣樣不落,何麗娟手藝好,色香味俱全,弄得比酒店里的席面還豐盛。 陸金巧吃飯前還有心思亂七八糟的想,想黎家厲害,想郝麗華以后要倒霉……開吃以后,她完全什么都顧不得了。 桌上的男人們對著滿桌的美味菜色倒還穩得住,喝酒呢。 先前黎承說中午要和陸訓喝兩杯的話不是空話。 幾兄弟齊上陣和陸訓喝,黎承中途還親自起身給陸訓倒了杯酒: “你說你酒量一般,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個一般法?!?/br> “不瞞你,我們幾兄弟酒量都不算差,只是菁菁老說,喝酒誤事,所以我們平時都喝得少,今天倒是難得,左右也沒什么事,倒是可以放開了?!?/br> 這話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陸訓看出了幾兄弟的盤算,但他心里也明白這是必過的一關,沒得推拒。 于是很快桌上黎萬山珍藏的茅臺空了一瓶又一瓶,很快地上擺了七八個瓶子。 黎菁一小碗飯吃完,捧著杯子喝水,看見他們喝酒的陣仗都給嚇著了。 這么喝下去,一桌子人可以直接呼呼大睡算了,還談定下的事呢。 做夢哦。 最后看黎承和陸訓兩人那上臉的紅,還有大哥二哥雖然沒有一點上臉癥狀,但眼神明顯比平時不一樣了,有些渾濁不清意味,她實在沒忍住,拉了拉mama申方瓊衣角,悄悄和她小聲說: “mama,三哥不是說晚上還要去趕飛機嗎?” 申方瓊也剛吃好,正捏著手帕擦嘴,聽到這話她看了眼女兒。 黎菁嘴上說著三哥,眼睛卻在黎承和陸訓兩人臉上打轉,甚至停留在陸訓身上的時間還要多些,哪里看不出這女兒什么想法。 不過想起陸訓在對待何珍那十萬塊支票時的做法,她現在心里倒是對這個人打了個及格,勉強接受了他想早結婚的想法。 看一眼桌上情況,也確實不能再喝下去,要傳出去,人家還當她黎家一屋子酒鬼呢,新女婿頭回上門就給猛慣。 “好了,老大老二,老三,七瓶下去了,差不多了,老三你晚上還趕飛機,再吃下去,你明天的會議怎么去開?” “是不能再喝了,這白酒燒心,等下真醉了可不好受?!?/br> 申方瓊出聲后,陸老頭緊跟著說了句,他先前看幾兄弟拉著陸訓喝酒的架勢就擔心著了,這還說好了中午飯吃完談正事,要是喝醉了還怎么談。 邊上陸金巧吃了個十分飽,嘴里包著一大口腐皮包黃魚,總算從各個菜盤子里掙脫出來,看陸訓喝得通紅的臉嚇一跳:“三串兒,你喝成這樣,你……” 陸金巧想說你還娶不娶媳婦兒了,意識到在飯桌上,她到嘴邊的話吞回去,改成:“還怎么辦事情啊?!?/br> 陸金巧勸了,郝麗華自然不會不作聲,她看著陸訓的臉也說:“確實喝得有些多了?!?/br> 桌上只黎萬山,何麗娟常慶美還有黎何洋天賜兩個孩子沒出聲。 但黎萬山眼神掃了眼老三黎承,何麗娟直接桌子底下不動聲色踹了黎志國一腳,常慶美要溫和些,給黎志軍盛了碗蓮藕湯,邊上天賜幫著mama喊了聲爸爸少喝點。 陸訓很少在陸家喝過酒,家里也沒人和他喝,陸老大酒精過敏不喝酒,陸老頭年輕時候喝酒,老了可能放心不下兒孫,養生起來,幾年前把酒給戒了,偶爾喝一杯,路放工作性質關系,必須保持時刻清醒,也不喝酒。 沒人喝,陸訓也不好酒,當然也不喝,去年初路放結婚,他忙著去北邊,只去婚禮上打了一趟,所以至今,陸家沒人見過他喝酒的樣子。 他喝酒本身容易上臉,但他酒量非常大,在部隊的時候,有個號稱千杯不醉的和他比喝高粱酒,最后那人喝醉睡了三天,他喝完去上了個廁所,再喝了點解心里燒慌的葡萄糖,和沒事人一樣,第二天照常陪下面的人負重訓練。 除了不能忍受白酒燒心的那股感覺,他喝酒一直是越喝越清醒,這么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量在哪兒,當然,這事沒人知道。 他喝酒的時候,還能觀察周遭,注意一切細微事務,比如酒桌上服務員盡來幾次,或者誰誰出去了,或者手指碰了大哥大一下,對那人心理的揣摩,他都不會落下,這是最開始那年酒桌上擔心吃虧被算計練出來的本事。 這回喝酒,幾個舅兄一起,桌上還有黎萬山申方瓊盯著,他沒辦法松神。 他注意到大哥黎志國,二哥黎志軍最多還有二杯的量,就要受不住了,三哥黎承酒量確實厲害,但他們一樣,不喜歡烈酒灼心的感覺,隱隱有了不適。 還有黎菁焦急的一直看地上酒瓶,在擔心幾個哥哥,也擔心他。 那就不能再喝了。 陸訓掃了眼面前的酒,海碗裝酒,酒勺盛,他面前的碗里還有一拃高酒杯不到半杯,三哥黎承面前一杯半,大哥二哥各剩兩杯半快三杯。 都在能喝范圍,但大哥二哥喝完肯定不適,下午什么都談不成,她可能還會擔心的跑上跑下。 “是有些不能喝了,許久沒喝過這么多?!?/br> 陸訓思緒轉過,看一眼正緊盯著他們的黎菁,笑一聲,起身把幾個碗的酒騰到他面前碗里,之后再幾個哥哥一人杯子里添兩勺,再自己的添滿,又雙手舉杯笑道: “就像先前三哥說的,我常年在外面跑著,應酬多?!?/br> “我酒量不算好,好歹適應了喝酒的后勁兒反應,大哥二哥不常喝酒,雖然能喝,還是適度,三哥酒量比我好,但明天還有會議,也要適宜,我冒昧做個主,接下來大哥二哥三哥就手里一杯或者隨意,剩下這些我喝掉,也不算浪費?!?/br> 陸訓說完,舉起杯咕嚕兩口一飲而盡,之后又勺子滿杯,仰頭飲盡。 他速度快,卻并不急狀,桌上的人下意識看向他。 黎菁視線也不受控制去看他,看他性感喉結滾動,他喝酒上臉,這會兒脖子到耳后根以及整個臉都是紅的,但他喉結滑動的樣子,好像比平日更耐看吸引人。 黎菁喉嚨不自覺隨著他喉結的滾動吞咽了下。 很快,海碗里的酒一滴不剩。 “哇哦!陸哥牛!都喝掉了?!?/br> 黎何洋好奇的起身拿過海碗倒了下,一滴沒倒出來,他放下海碗,驚呼一聲給力的拍了拍巴掌,他邊上天賜下意識跟上,“哇哦,小姑父牛哇!” 兩個小鬼頭一出聲,什么場面都能熱鬧起來,黎承看一眼面前的酒,再掃一眼兩個哥哥根本沒盛過半的酒杯,他眼眸深看一眼陸訓,須臾,他勾唇一笑:“行,今天就到這,下回再喝?!?/br> 說罷,他舉起面前的杯飲干。 黎志國黎志軍對視一眼,他們自身什么情況自己清楚。 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人,突然猛喝自然受不住,只是老三提了喝酒,他們也確實想試試陸訓酒品人品,才會硬撐著喝下去,只是他們心里也清楚,最多喝完海碗里的酒,他們下午就得在床上躺一下午了。 若是旁人這番做法,他們會懷疑人在他們面前賣弄酒量,但有陸訓先前說他酒量一般的話,再他自己喝完所有的酒明顯出現不適的隱忍,陸訓這么做,明顯是把他們酒量給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