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敗家媳婦兒 第62節
何珍掩下眼里的黯淡,溫柔和范范道,又起身和黎菁說話: “菁菁,今天我們來的突然,沒有和你們提前打招呼今天我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帶范范過來?!?/br> 何珍說到這兒,頓了頓: “這次我們帶了一點謝禮來,不是很貴重的東西,還請你收下,還有,你應該知道,范范丟的時候我們登了報紙,說要是好心人能幫我們找到兒子,我們必有重謝?!?/br> “當時我們其實抱著一個想法,想讓人販子看到那則報道,可以把兒子還給我們,但誰知道沒有,后來我們又登了一條新聞,講只要有人幫我們找到兒子,我們愿意出十萬元重金酬謝,無論什么時候這條承諾都會兌現?!?/br> “現在你幫我們把孩子找到了,這筆錢還請你收下?!?/br> 何珍打開手上拿著的手拿包,從里面取出一張支票,雙手遞到了黎菁面前。 “十,十萬!”邊上陸金巧忍不住驚呼了聲,反應過來這是在黎家,她這樣太丟臉了,她伸手捂住了嘴,只盯著何珍手里的支票,眼睛都直了。 何珍沒管邊上的聲音,她看著黎菁真誠道: “這筆錢不算多,不足以表達我們的感激,范范對我們來說,也不是錢財可以衡量,菁菁你對我們家有大恩,我何珍不會忘記,今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br> “不,不,不!我不能收!” 黎菁被何珍突然遞支票的行為給嚇著了,這可是十萬塊,不是十幾塊,她哪里能收,她趕緊擺手。 “這事我也沒做什么,我只是把范范認出來了,打電話報了個警,去廁所把范范攔下來的是我對象,沒有他跟著,我肯定不敢上去堵截人販子的?!?/br> “其實范范剛才都謝錯了人,我那天只和范范打了個照面,并沒有真的怎么幫到他?!?/br> 黎菁說完,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把陸訓的功勞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順了下耳邊的碎發,猶豫要不要把陸訓喊過來。 何珍這輩子也算識人無數了,她見過許多見錢眼開的,當然也見過謙遜的,但像黎菁這樣把謝禮當成燙手山藥,避諱不及的,她真是頭一回見,她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她突然覺得黎菁坦誠得可愛更難得,她很喜歡,她不禁笑道: “可是你對象沒有你的關系他應該不會上去幫范范?” 何珍說著,眼眸稍微朝屋子里轉了下,視線微落在沙發前身形俊挺的陸訓身上。 她進門就發現了,黎家今天有客人,還是貴客,之后看見兩位女士,一位明顯不是黎家人的長輩,她隱隱猜到黎家的客人身份,而黎家人特征明顯,都是卷發,這是二叔先前在家就提過的一件事。 那現場里黎菁的對象不難推測出是誰了,倒是郎才女貌。 黎菁沒注意何珍已經發現陸訓,她聽到何珍的話下意識替陸訓分辨。 “不會,就算沒有我,我對象他肯定也不會不管范范?!?/br> “只要注意到范范的問題,他肯定會出手幫忙,他很厲害,也很敏銳,就算沒有我提醒,發現問題也是遲早的?!?/br> “看來菁菁很認可你對象?!?/br> 黎菁是真的這么認為,她說得認真懇切,何珍沒忍住,笑了出來,連日來因為兒子的事情,心情一直很沉的何珍,突然感到放松許多,她瞥一眼沙發邊同樣臉上放出笑意,一雙眼更沒離開過黎菁的陸訓,和黎菁道: “那這樣的話,這個事情你和你對象我們都應該表示感謝,那這錢你還得收下,你有份,他也有份,你就當替他一起收下,當然了,后面我們遇見人還會親自表示感謝?!?/br>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給錢,這是個小事情?!?/br> 十萬塊擺在黎菁面前,問黎菁心動嗎? 那肯定的,但她當初把照片帶在身上,只是為求心安,沒想到拿報答,而且這錢感覺從天上掉下來的,她總感覺拿手里會不踏實,這和她收陸訓給的房子不一樣,但何珍的話她又感到棘手有些不知道怎么應對,下意識的她把目光投向了陸訓。 陸訓看著她求救似的視線,那依賴信賴的眼神,心里頭軟成了一攤水,他邁步上前到黎菁身邊: “支票還請收回去,你們知道菁菁心意就好了,她做這個事情不是圖你們回報,給錢,她心里反而會不安?!?/br> “你們要是想表達感激,可以送她兩套衣裳或者兩套化妝品,她喜歡這些?!?/br> 陸訓從頭到尾沒看過何珍手里的支票,根本不在意。 陸金巧在一邊都急死了,聽見陸訓的話,她恨不得上去把他嘴堵上,那是十萬塊,十萬塊啊。 連郝麗華都有些按捺不住,她眼里隱隱露出焦色,垂在身側的手緊攥住了衣角。 黎家人倒是很滿意陸訓的做法,連先前對陸訓挑刺挖坑不斷的黎承都輕瞇了下眼,神情透出一絲滿意。 “是,何老,支票你們還是收回去,菁菁她做這個事情,完全是從心,這么大筆錢,孩子拿著更不心安?!?/br> 申方瓊在這時接過陸訓的話和何老道,黎萬山也講:“何老把支票收回去,孩子能回來就好了,不講那些?!?/br> 申方瓊和黎萬山直接和何老說的這話,何老和黎萬山算是認識幾十年,知道黎萬山為人,他想了想,喊道何珍: “珍珍,把支票收起來吧,范范不是十萬塊支票能衡量,菁菁救范范的心也不是,你要是想感激,認下菁菁這個妹子,將來她出嫁,送上一份嫁妝?!?/br> 何珍先前看黎菁那個反應,再看陸訓上來,就意識到自己今天這支票送不出去,聞言她笑道: “誒,二叔,您說的對,這事情是我考慮不周,倒是把菁菁嚇著了?!?/br> 何珍把手里的支票放回手包,又笑看向黎菁:“不知道菁菁嫌不嫌棄,愿不愿意認下我這個jiejie,喊我一聲珍姐?!?/br> “怎么會?!崩栎稼s忙道,又去看申方瓊。 何珍人看起來淑雅和善,喊她一聲jiejie倒是沒什么,黎玲那兒應該也不會介意她多個干jiejie,只是不知道家里。 申方瓊一眼看出女兒的想法,她當即笑道:“你珍jiejie既然開口了,你想喊就喊,不管你做什么,家里都支持?!?/br> 換言之,不想喊也不用擔心什么。 黎家對何家,對范家都無所求,不擔心被挾制什么,也不怕。 黎菁心頭稍定,她遲疑一瞬,看著何珍喊了她:“珍姐?!?/br> “嗯,meimei?!焙握淠樕闲σ饧由?,立即應聲。 何老臉上也露出笑,“這樣就好了,既然是珍珍的meimei,也是我侄女,下次我過來再給侄女補上見面禮?!?/br> “好了,時候也不早,萬山,我們今天就不多打擾了……” 屋里在告辭,很快要走,屋外,彭芳貓在窗戶下聽到這句,她一驚,匆匆起身就要走,但這時,院門外卻忽然響起李大嘴喊她的聲音: “廠長夫人,你蹲在在黎廠長家窗戶下干嘛呢?” “廠長夫人?彭芳?” 屋子里,眾人視線紛紛望向大門外,黎何洋疑惑一聲,想起什么,他倏然抬頭,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第34章 小姑父牛哇 “彭大娘,蹲我家窗臺下干嘛呢?我家什么東西被你惦記上了?” 黎何洋三步做兩步竄,沒一會兒功夫,人站到了走廊下,把還在窗下沒來得及走的彭芳堵個正著,手一叉腰問道她。 黎何洋自從那晚偷聽到家里人和季臨談話,知道彭芳實際看不起他小姑,背地里做出了各種拆散的事,他對彭芳就到了極度厭惡地步。 在他看來,你不喜歡我小姑可以,你他娘說清楚,何必表面貼上來背地拆散呢? 黎何洋不知道這些年季家從黎家手里討了多少好處去。 但他撞見過好幾次彭芳因為各種事上門來找家里爺爺奶奶幫忙,各種哭慘,家里爺奶每回都很為難,畢竟這意味著他們要違背原則去找人,他們自家人除了他小姑走丟那回各方找了人,平日再沒做過這樣的事,卻為彭芳破了幾次例。 那時他還聽到奶奶對爺爺說:“彭芳那邊我和她講清楚了,這是最后一次,要再有下回,兩家可以不用走動了?!?/br> 然后爺爺沉默很久,說了句:“算了,也不是多大點事情,我給老二說一聲,讓他去辦了?!?/br> “看在季臨份上,他救了菁菁,菁菁也喜歡他?!?/br> 他原來小,什么都不懂,聽不懂那話里的無奈和為難。 直到現在自己在外面做事情,需要各種跑人情,承受別人的各種白眼為難,再回想當初他聽見看見的那些,還有他小姑因為和季臨吵架,回來高燒不退住院,他心里恨得不行。 昨晚聽見他二叔把季臨打了,他心里直呼打得好,要是把彭芳那娘們打了更好了。 他一向什么事都不瞞著她小姑的,這回卻瞞下了這件事。 “我說彭大娘,小孩子都知道過門不招呼算是賊,你這把年紀了不會還不知道吧?” “真是一把年紀了不知道羞,貓人家窗戶底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黎何洋這些天在外面收破爛,大街小巷的竄,總能碰見人家吵架陰陽怪氣的,他覺得挺好玩,學到幾句,今天剛好用上,感覺還行,于是他嘴一張,又開始了: “還有啊,我們家現在可沒有廠長主任了,給不了你錢啊,票的好處了,你啊,還是另外找一家攀吧!” 彭芳先前是看何老來黎家了,擔心是為廠子的事情來,才想來看個究竟,看黎家院門沒關,她干脆沒作聲悄悄溜到了黎家窗戶底下,想著稍微聽點內容就走。 誰知道竟聽到黎菁那死丫頭救了何老的侄孫兒,那家還拿出十萬塊給她出酬謝。 十萬塊! 她和老季辛辛苦苦干了一輩子也沒見著十萬塊。 結果這死丫頭倒好,給拒了。 真是個敗家的。 她不同意她和兒子在一塊兒果然是對的,轉頭聽見何老讓侄女認死丫頭做meimei,還要給準備一份嫁妝,她氣得不行。 她現在不知道為什么,就見不得黎菁這死丫頭過得好。 她要是過得好了,就好像明晃晃的在她臉上打耳光,證明她眼瞎一樣,但她的選擇不會有錯,死丫頭只是一個大專畢業,小會計,還成天只知道花錢買東西,給不了兒子半點助力。 現在看著黎家手里好像還有點人脈,申方瓊娘家混得也算不錯,但她早探清楚了,申方瓊和哥哥jiejie隔得遠,平時難得碰上一回面,家里這幾個孩子和他那些表兄弟妹來往的更少。 等申方瓊黎萬山老兩口一死,黎家申家手里的人脈也就到了頭。 唯一能指著的只一個在部隊的黎承。 但這黎承充其量也就是個團長,他還能當軍長去? 就算等他年紀大了再熬到上面點去,他和兒子走的路子也不同,給不了任何助力。 何況這黎承還是個邪性的,比黎萬山那老不死的還硬骨頭,他根本不會去鉆研那個,完全指望不上。 他還護meimei。 他們家把死丫頭娶進門,那是娶了個祖宗。 所以她沒做錯,也不可能錯。 只是死丫頭真的太好命,好到讓人嫉恨,她有些后悔當初那么快和她撕破臉,不然丈夫這事還可以借下現在死丫頭的手擺平。 她心里想得多了,一時忘記了走的事,結果還被李大嘴那娘們給喊破了。 彭芳站在窗戶邊,看著站在院門口堵著的李大嘴一群人,再聽到黎何洋的陰陽怪氣,她只感覺臉被人按在了地上搓,臉皮火辣辣的,她這輩子沒這么被人羞辱過。 “何洋,你怎么能這么說人?”彭芳咬牙忍住心里的憋憤,喊道黎何洋。 “我是聽說菁菁今天對象上門,特地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