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敗家媳婦兒 第34節
全村上下,王疤癩唯一沒偷到過的地方,只一個武家和他們家的養殖場,不是沒偷,而是每次都失敗了,被武家的幾條大狼狗咬了好幾次,現在他腿上還瘸著一塊兒rou。 王疤癩恨死了武家的幾條大狼狗,這次這人找到他,告訴他,他有辦法解決掉那幾條大狼狗,還給他錢,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前面幾天,武進老爹都吃住在養殖場,幾條大狼狗拴在四處,沒有一點兒能下手的機會,一直到前天晚上,武進老爹在養殖場摔了一跤,嚴重是不嚴重,但家里人卻不敢叫他摸黑守夜了,王疤癩和黑壯男意識到機會來了,準備動手,哪知半道上碰見武進回來了。 王疤癩在村子里最怕的就是武進,看到他,就想到武進在他身上落下的不留痕跡,卻痛得他死去活來的拳頭,他哪里還敢把人領去養殖場,趕緊溜了。 王疤癩溜了,黑壯男不清楚情況,以防萬一,他只能暫時放棄計劃,回去尋王疤癩。 武進回來了,王八癩就想反悔,哪知道黑壯男竟然直接給他加了高價,只要他能幫他到養殖場下兩桶藥,他一次給他五千,事成后還安排他出去躲。 五千塊,王八癩聽得眼睛都直了,咬牙豁出去應了。 所以白天王八癩就一直在尋摸有什么下藥的機會,打聽到武進家今晚有客人,王八癩和黑壯男覺得時機來了,便有了先前那出。 沒想到武進他們會提前收到消息,而黑壯男在扔給武家的大狼狗生rou后,大狼狗不但沒吃,還狂叫了起來。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唯一不清楚的是黑壯男的身份。 只是這黑狀男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順子幾拳頭下去,自己手都揍痛了,他卻一聲不吭。 武進試著用他的方法審人,最后也不奏效。 弄到最后,順子惹毛了,攥著黑壯男衣領:“你他媽的說不說你哪里來的?就算現在不說,等到了派出所你逃得過?” “我說什么?我只是來村里買魚的,王疤癩是在污蔑我?!焙趬涯兄苯硬怀姓J。 “你他媽買魚帶喂狗的藥,還帶兩桶藥魚的藥水呢?” 黑壯男抬頭,嗤笑一聲:“什么藥水?我不知道,你們找到在哪里了?” “至于喂狗的藥,那不是王八癩下的嗎?他和我說這邊有狼狗,咬人兇,不想被咬,身上帶塊rou合適,我只是聽他的話,可不知道那rou里有藥?!?/br> “你他媽!” 黑壯男睜著眼說瞎話,順子他們也確實還沒找到黑壯男藥魚的藥在哪兒,無疑是顆定時炸彈讓人心里不安穩,順子急脾氣,他火冒三丈,攥起拳頭又要朝黑壯男砸下去。 哪知這時,黑壯男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掙脫了手里的繩子,眼神一狠反手給了順子肚子一拳頭,又扭身要逃,武進見勢不對,立即上去攔。 黑壯男卻在這時迅速抄起地上的王八癩把人直接扔給了的武進,武進被阻攔,先前捉黑壯男的兩個人受了傷正在遠處凳子上藥,武老爹在幫忙,一時竟沒人來得及攔。 陸訓便是這時候進來的,和要跑的黑壯男迎面撞個正著,聽見順子那聲喊,他眼一厲抄起拳就朝黑壯男揮了出去。 陸訓出拳如風,黑壯男臉上挨一拳還沒反應過來,他下一拳頭已經又揮向他,接著一個抬腿一踹,黑壯男膝蓋一痛咚一聲半跪在地上。 黑壯男還要反擊卻被陸訓迅速拽過他胳膊往邊上一個用力卸掉了他的胳膊,再另一只手反手一個擒拿,讓人趴在了地上。 “繩子給我?!?/br> 陸訓出聲,邊上武進和他一慣配合默契,音落之際,地上一節繩子已經落到陸訓手上。 用和先前武進不一樣的綁法綁了人,陸訓這才看向黑壯男,只一眼,他眉心便皺起來:“黑三?” “串子,你認識他?”順子先前肚子挨了一拳,還沒緩過來,捂著肚子朝這邊過來,聞言,他忙問道。 邊上武進也看向陸訓。 “黑三,樂天地的打手?!?/br> 樂天地,這兩年才開的舞廳,也是如今寧市最大的舞廳,一些土老板談生意的常去之地。 陸訓他們生意雜,和土老板們打交道也多,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說話沒分量,那些場合避免不了,陸訓武進順子都輪流去過兩回。 后來武進媳婦兒發現了,哪怕知道武進他們純粹去喝酒的,她也受不了,怕武進受不了那些扭腰擺臀的誘惑,鬧了起來。 順子媳婦兒那時候正大肚子,知道了也鬧。 兩個人都指著陸訓去,但陸訓其實最討厭舞廳那類地方的,他也是絕,想了個一勞永逸三兄弟不用去舞廳的辦法,那之后三兄弟再沒進過舞廳,都組飯局約土老板們談生意。 所以武進和順子都不認識黑三。 陸訓會認識黑三,是因為黑三還有個身份:“杜建的一個表弟?!?/br> “什么玩意兒?杜建?” 陸訓話一出來,順子聲音一瞬高了起來:“所以,你是杜建那孫子安排來的?” 順子氣得肚子更痛了,他臉色都青下來,還忍不住開罵:“艸杜建那個孫子,他媽的,我們當初是撅了他家祖墳?” “好心帶著他一起干,他媽的截胡我們的漁輪,沒得逞要走,拱走了手底下好幾個人不提,還把當初收購站的客人拉走一大半,現在又來搞下藥這套?狗娘養的,生兒子沒□□兒……” 武進眉頭也皺起來,但他沒說話,順子只認識杜建兩年多,他和陸訓卻是認識人七八年了,當年也背靠背一起奮戰過。 不知道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陸訓倒是反應淡淡,看清楚人是黑三,他甚至繞去他身后給他松了綁,再抬手給他手臂正了位。 “黑三,你媽怎么樣了?身體好點了嗎?” 陸訓態度溫和,黑三卻一改先前的硬,他臉色隱隱發白,甚至不敢從地上起來,他得過陸訓的恩,也見識過陸訓一步步設陷進把他表哥整得多慘,被逼到跳河,但最后也是陸訓出現,估摸著時間親自下水去把人撈了起來,告訴表哥恩怨了了,那一幕幕黑三至今回憶都恐懼。 好一會兒,黑三艱難道: “訓哥,這事主要是常老板的吩咐,他想借著水產這個事,探個路,目的是你手里剛吃進來的那批廢鋼,建哥想攔,沒攔住?!?/br> 黑三的話一出來,順子武進齊齊變了色,順子難得沒有破口大罵。 “嗯,我知道?!?/br> 陸訓表情淡淡,他似有可無的輕應一聲,捏著繩子起了身: “你回去吧,告訴杜建,常雄的飯不是那么好吃,他要愿意回來,我這邊車隊還缺個管事的人?!?/br> 黑三趴在地上看他一眼,從地上慢慢起身,低頭說一聲:“我會回去告訴建哥的,訓哥你也當心……” 黑三說完,又把藥水放的位置說了,緊攥一下手掌走了。 他一走,順子立馬著急的問道陸訓:“串子,常老板那里……” “不要緊?!?/br> 陸訓抬了下手打住順子的話,看向院子,武老爹和兩個上藥的人因為黑三突然鬧起,這會兒已經圍過來,兩個青壯年赤著上身,一眼看出身上青紫,遠處的凳子上還擺著跌打藥,他們的衣裳也在那兒。 “受傷了?”陸訓皺了皺眉。 這兩個青壯年是本村的,在養殖場上班,這半年武進不在家,陸訓過來多,彼此都認識了,兩人對陸訓也很佩服,見陸訓問,都趕緊道: “不要緊,陸老板,一點小傷?!?/br> “還是要當心,黑三下手狠,還有自己一套拳腳法,最好是去醫院檢查一下?!?/br> 陸訓十幾歲的時候在黑市上見到過一個人挨了打,當時好好的,能動能走,后面幾天突然暴斃沒有了,那以后他對人受傷都很重視,他看了武進一眼,武進心領神會,他當即道: “揚子,超子,今晚你們辛苦了,你們兩回去歇息吧,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養殖場這邊給報賬,這幾天你們也在家好好休息下,過兩天傷好了再來上班?!?/br> “那養殖場這邊,還有明天的撈魚?” 揚子超子猶豫,他們知道武進說的休息一般都帶著工資,只是兩個人卻放心不下養殖場這邊。 武進擺擺手:“撈魚有大壯他們,就是多費點功夫,不要緊,至于養殖場這邊……” “養殖場這邊不用擔心,事情很快會解決,不會有人再過來?!标懹柦釉挼?。 陸訓發話了,揚子超子沒再猶豫,謝過了陸訓武進,兩人去凳子那邊拿了衣裳走了。 院子里就剩武進順子武老爹,陸訓和武老爹打了招呼。 武老爹做事一向有分寸,他看得出來這次的事情不小,不是他這個老頭子能擺平,他只會養魚,外面的事情他不懂,也不多問,知道他們有事情談,他也不再打擾他們,和武進說一句等下把碗筷端廚房明早再收拾,就回屋歇息了。 武老爹回了屋,剩下陸訓武進順子三個人進了堂屋去坐。 “你來得晚,菜都冷了,要不我去廚房拿點花生米,我們就著花生米下酒?” 武進把多余的碗筷和一些空菜盤騰挪到一邊,和陸訓笑說道。 武進今年剛三十,國字臉,一身正氣,他和陸訓互為后背過,和陸訓從不見外講客套。 陸訓也不和他來虛的,他自己去立柜那邊拿熱水壺倒了杯水,過來拉開一張凳子坐下,看一眼桌上的快凝坨的菜盤,“你那點花生米留著下回吧,我這兩天不沾酒,等下也還要回去?!?/br> 他們三個人聚,就沒有不喝酒的,武進愣了愣,不清楚陸訓什么情況,不由看了眼他:“這兩天不沾酒?怎么了?” “進哥,你別理他,從昨晚起,他突然就不沾酒了,說是聞著味兒想吐,真就毛病?!?/br> 順子原來擔心死常老板那邊,看陸訓一臉淡然,像沒覺得這事不能解決,他心慢慢定下來,拉開邊上一張凳子坐下,聽見陸訓不沾酒幾個字,他一下想起前面兩頓應酬,忍不住吐槽起來。 “他說不沾還真一口不沾了,偏我這次帶慈城去的那個老板是個愛酒的,他不喝,我一個人頂著上,昨晚直接給我干吐了,今中午又接著喝了不少,我從來沒感覺胃里那么燒得慌過,幸好這東西還算有良心,回來的路一直讓我睡大覺緩著,不然我今晚都過不來見你?!?/br> “確實是怕有味道?!?/br> 陸訓倒是承認得爽快,還看一眼他們:“你們不覺得大熱天一身汗味再混著酒味難聞?” “……” 順子一臉瞧瞧這說的什么瘋話的神情:“以前大熱天一身汗臭你可沒少喝,我們三,你他媽酒量是最好的,裝什么蒜呢?!?/br> 想起車上看見的講電話那一幕,順子一頓,像是發現什么,他又覷一眼陸訓: “你是自己覺得有味兒難聞呢,還是怕熏著誰呢?” 陸訓臉色不變,他端起茶缸喝一口水,微一揚眉:“不是都一樣?” 一樣個屁。 順子心里罵一聲,嘴上哼哼道:“進哥和我哪個在這塊不是你前輩,怕身上的味兒熏著對象直說嘛,你順哥我又不會不挺你,非得拐著彎兒來,叫我猜半天你是不是有病了,你有勁沒?” 陸訓不管順子的念經,他低笑一聲:“我覺得挺有勁?!?/br> “嘿,你這人……” 順子還想說什么,陸訓這時卻正色起來:“進哥,常老板那里先前找你的時候,具體是怎么和你講的?” 武進這趟去北方,主要是他們在滬市做水產生意的時候,無意間從滬市那邊拿到一單廢鋼生意。 這幾年,寧城,準確應該講是整個z省都處于鋼材短缺狀態,為了彌補這塊兒不足,廢鋼產業逐漸市場化,往里面扎堆的多起來。 陸訓和武進最開始接觸到廢鋼,還是因為蔡老板,蔡老板為人開闊大氣,講兄弟義氣,結識了不少人,前幾年他老婆擔心他把家里的飯店搞垮了,就把飯店交給人打理,帶著他出去做起電器生意,蔡老板老婆娘家好些是倒爺,專門走北邊這條路子。 一家人搭把手很正常的事,蔡老板跟著一塊兒也算發了一筆小財,只是北邊這兩年亂,k3上更亂,去年年初蔡老板和他娘家幾個兄弟在k3上被搶了,帶去的幾節車廂貨全部洗刷一空,最后僥幸撿回一條命。 蔡老板因為這事損失慘重,電器生意幾乎維持不下去。 為了東山再起,他找到了做廢鋼生意正干得風生水起人稱萬家鋼的萬家寶,求他帶一帶他。 萬家寶背靠家里人脈,手里資源多,他知道哪些地方有廢鋼,也知道出手給誰,只一點,萬家寶不喜歡勞累奔波。 蔡老板是他發小,為人他清楚信得過,加入進來他正好可以歇一歇,沒怎么猶豫他就同意了帶著蔡老板一塊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