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敗家媳婦兒 第29節
“也沒關系,沒有時間就下次吧?!?/br> “我就是問一問,不著急?!?/br> “哦?!?/br> 他松口說不急了,黎菁心里非但沒松口氣,還多了一點兒悶了,她想她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矯情,既要又要。 她想他早點上門拜訪,這樣說明他對她在意,想把她早點娶回去。 但她又…… “你真的不急的哦?”黎菁心里糾結得狠,更憋,她忍不住轉過眼看向他問道。 她問這話的時候,秀眉微不可見的蹙著,下巴微微抬著,濕潤的眸子里藏著一抹復雜糾結的情緒。 陸訓靜默凝她一瞬,他坦然道:“當然不可能不急?!?/br> “菁菁,我今年二十七了,遇見了想要的那個人,心里自然會急切,會有念頭,想早些把她留在身邊……” 陸訓沒繼續說下去,只抬眼看著她道:“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太快了,沒有做好準備,沒關系,我們慢慢來,我可以等?!?/br> “我也不是沒做好準備……”黎菁嘟囔一聲,心里突然舒服了許多。 她覺得她不該糾結太多,他都二十七了嘛,肯定想早點結婚。 何況只是上門吃個飯,兩家認識一下,就算談婚論嫁也還有兩三個月時間準備呢。 她可以趁這一段去更多的了解他,等了解多了,她對和他過日子,也不會那么慌了,差不多也準備好了。 嗯,就算中間有什么問題,也沒什么,談對象最后分開在這幾年不是多稀奇事情。 黎玲都敢不問家里和堂姐夫領證,她卻連聽家里話把對象早點引上門的勇氣都沒有,被她知道會笑死的。 想通了,黎菁攥著的手松了開,“我會回去和他們說的,就算下個禮拜沒有空,后面總有時間的?!?/br> 她這話,無疑是在給他肯定答復了,有種柳暗花明的豁然感,陸訓忽然四肢百骸都舒暢了般,他眉眼輕揚,忍不住伸手撥了一下她臉頰邊的一縷須發,語氣溫柔松然道: “嗯,行,那你回去問問黎叔他們,看什么時間合適?我這邊都可以安排?!?/br> “嗯,知道,我回去會問的?!?/br> 黎菁心里就不能壓事,事情解決了,她心情也松快了。 夏天飛蟲多,先前她窩在陸訓懷里沒發覺什么,這會兒坐回石頭上,總感覺小腿那里有小飛蟲和蚊子轉悠,她想伸手去拍,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在他面前不太雅,只能在感覺到癢,忍不住的時候晃一下腿,試著把盯腿上的小東西弄走。 聽到外面隱隱響起人走動的腳步聲,她抬手看一眼時間,已經八點來鐘了。 “不早了,我們出去走走,就回去吧?” 黎菁不想繼續待在這兒喂蚊子,歇了會兒,她腳已經好多了,再撐一節路完全沒問題,她不由和陸訓提議道。 “或者去江口那邊轉轉,我很少來這邊,還沒怎么看過晚上江邊的樣子,江口也沒去過?!?/br> “你想去江口看看?” 陸訓看了眼她腳,她坐回大石頭上,也沒有好好穿鞋,白皙勻稱的玉足輕輕踩在鞋子上,看起來倒是沒那么紅了,月光下白生生的像塊兒光潔無暇的軟玉,讓人想捏在手里把玩。 他手指指腹合在一起輕捻了一下,沉吟一刻,他道:“你這鞋子不行,想去江口那邊的話,我背你去?!?/br> “你背我???” 黎菁有些猶豫,兩個人嘴都親了,剛才抱得足夠嚴實了,她先前貼著他的時候,甚至感覺到了他的……她現在倒是不存在什么男女之防,就是大晚上的,出去人家看到,會不會被當風景或者猴子參觀。 “被人看見不好吧?” 陸訓不太在意這個,九零年了,當街摟抱的都有了,背一下,就算被看到了又怎樣,哪怕被問也可以說腳痛各種理由,但她面皮薄,容易害羞。 “這會兒了,外面有人也不多了,就算看到,人家也不認識我們,回家了,第二天連臉都不會記得?!?/br> 好有道理。 黎菁立馬心動了,她不再猶豫:“那我們現在去吧,這會兒八點多,在江邊逛一會兒,我回去剛好九點?!?/br> 黎菁一口氣說完,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她遲疑的看了眼陸訓: “就是你會不會累???我不算輕哦?!?/br> “九十斤都沒有,你還不輕?”陸訓好笑一聲,彎身去地上撿了她的鞋。 “你知道我多重?” 黎菁驚訝的看向他,她沒想到陸訓能直接報出她體重來。 “我們以前收水產,有些直接毛估不用稱,一把手上功夫很重要?!?/br> 陸訓握過她腳踝兩下給她穿進去綁好系帶,解釋一句,又背身過去蹲在了她面前:“上來吧?!?/br> 他動作快,黎菁回過神只看到他寬厚的背,男人身形高大,哪怕屈膝蹲在了面前,依然不損他的峻拔,連背弓的弧度都自有他的風骨。 黎菁唇角不自覺往上翹了翹,她說一聲,“你不怕累就行?!卑寻嫒ゼ缟下咳チ怂成?。 黎菁不重,陸訓背著她輕飄飄的沒什么感覺,他走得穩,腳步卻和先前兩人散步沒什么區別,沒一會兒便出了滿是樹的小道來到了大道上。 已經晚上八點多,外面沒什么人了,小攤販早收攤走了,大人也帶著家里小孩兒陸續回家,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黎菁心里松口氣,趴在他背上更自在了,也有了心思四處看。 她在他背上,顯得人高起來,可能視野看得遠了,她總覺得今天看到的江面和平時似乎有所不同,更壯闊寬廣了,江風吹漾起的一層層水波映照著江岸兩側的路燈,依然水波粼粼,卻另有一種不一樣的風景,靜逸,美好。 黎菁看一眼江景,又低頭看一眼陸訓,他背著她,她只看見他寬闊的肩和黑發粗糲的后腦勺,她不禁喊了他一聲。 “陸訓?!?/br> “嗯?”陸訓輕應一聲,又微側了側頭詢問她:“怎么了?” 他這么快有回應,黎菁很高興,她唇角翹起高高的弧度,看著遠處漁船上的魚燈,她道:“沒怎么,就是想叫一下你,然后,下周末,我讓我爸他們盡量空出時間來?!?/br> “還有我明天會早起的?!?/br> 她嗓音軟甜,透過風傳進耳朵,帶著些微縹緲,更動聽了,像天籟,陸訓聽進耳里,唇邊也揚起了笑:“嗯,我明天也早點來接你?!?/br> 在江口吹了會兒風,慢慢時間不早,江風也大起來涼下來,黎菁有些冷了,兩人沒再多待,回停車的地方開了車送黎菁回去。 夜里車輛不多,一路暢行,八點五十,車子停在紗廠家屬院門口。 晚上家屬院這邊鐵大門上了鎖,車子開不進去,只側門能進人,守門的老大爺年紀大了,已經躺在傳達室床上,黎菁不想折騰老人,在門口下的車。 陸訓也下了車,送她到家門口。 家屬院這會兒外面乘涼的人早回家歇息了,晚班交接班還沒開始,只走在離廠房近的路道能聽見紗廠機器轉動的聲音,一路上沒碰著人,兩人并肩走著散步一樣,到門口了,黎菁忍不住說: “都說不用送了,你看其實很近,這條路我從小走到大,閉著眼睛都能走回來?!?/br> 陸訓聽著她的話笑,須臾,他應道:“嗯,但是看著你進家門我更放心,我也想和你多待會兒?!?/br> 兩個人在一塊兒,陸訓很少說什么情話,但又好像每句話都是情話,只這么簡簡單單幾個字,黎菁像喝了酒,有點紅暈上頭,飄飄然了。 “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有什么不放心的?!?/br> 她咕噥一句,唇角卻壓不住的上翹,看一眼虛開一條小縫的鐵大門,她頓一瞬,抬頭看向他: “那我進去了,你回去的時候開車慢點?!?/br> 陸訓眼眸鎖著她,點點頭:“嗯,進去吧?!?/br> 兩人手還拉在一塊兒,他低眸看一眼,慢慢松開她手,又說: “明天早上我大概七點半左右到,早餐帶你出去吃,你不用起太早?!?/br> “哦?!?/br> 黎菁收回手落到身側,輕輕捏握一下,又看他一眼,挪動步子走到大門邊,伸手推開門,進去,想起什么,她要關門的手頓住,探出半側身子看向陸訓和他道: “那個,我們明天早上去一百逛吧” “去一百嗎?” 她突然提去哪里,陸訓愣了一下,去養殖場那邊,從一百那邊多少有點繞路,不過她提了,他依然一口應下:“嗯,行?!?/br> 黎菁手指甲輕輕摳了下大門上的漆,先前路上他說過養殖場方向,她不路癡,知道從一百過去不順路,但她去一百,不止是為了逛,這事,可能還是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遲疑一瞬,她道:“我二叔他是一百的總經理,那個夏經理以前是他的秘書,我和他認識,他每天早上八點會到下面商店巡場,明天我們早點過去,要是碰見了,我們去和他打個招呼?!?/br> “我知道,夏經理那里,以你的本事能力最后肯定可以搞定,但夏經理那個人,我二叔說過,他有圖謀,很愛惜羽毛,平時都幫忙別人多,他一但開口,都不算小事情,他兒子那里我不知道具體什么情況,但肯定不止他說的那樣……” 頓了頓,黎菁繼續說: “當然了,我們家向來不做以權壓人的事,我也不多做什么,就和他介紹一下你,這樣至少他會有所顧忌,就算讓你做什么,他也會和你說明白,你能有個準備?!?/br> “你覺得呢?” 黎菁一口氣說完,心里還挺忐忑,這事她思索很久想到的。 她不能明知道夏經理那邊的問題,還看著陸訓去入坑,那樣以后他知道了,就算不說什么心里也會不舒服隔應,但她又不好違背原則,最重要的是,她得顧慮陸訓的想法。 她家里,不管是mama申方瓊和爸爸黎萬山,還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們做事情都有商有量的,很尊重對方,她不想讓陸訓覺得她自以為是,不尊重他。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要是你覺得這樣不妥當,你看看怎么弄好一點,我尊重你的意見?!?/br> 陸訓這下是真愣住了,俊昳分明的臉上錯愕明顯,他沒想到黎菁還記著夏經理那事,還想好了周全的法子。 他今年二十七,從他記事起,他就知道他父親為母親而死,母親追隨父親而去,爺爺也會馬上離世,他沒人可靠,他必須聽話,懂事,有眼色,靠自己。 他長這么大,也就陸老頭會替他考慮一些東西,但陸老頭不止他一個孫兒,他還沒遇到過有人為他如此周全著想過,哪怕是這么一件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來被人珍視在意是這樣的感覺。 陸訓心里一陣熱燙,他克制不住大步走向她。 “菁菁……” 他緊盯著她夜色下柔美的面龐,喊她一聲,手捧過她臉情難自禁的吻住了她。 guntang的,熱切的,洶涌澎湃的,他用力吻著,用力抱著,像要把她吞下肚,揉捏進骨頭。 黎菁睜大了眼,她沒想到陸訓會突然吻她。 他們就在黎家大門外,她半側身子甚至已經在門里,如果這會兒家里有人出來,會正好撞見這一切,太大膽了。 黎菁長這么大從沒干過這樣大膽的事,她心砰砰直跳,腦子里像有什么炸開了花,震得她耳朵鼓膜都在顫動,太瘋了,但又帶著隱秘的,禁忌的刺激,就像在兒童公園坐云霄飛車,轟隆隆車子開到了頂,那直擊天靈蓋的感覺。 要推開他的。 她昏昏漲漲眩暈的腦子里隱隱有這個念頭,但她手抬起擱在他胸前卻遲遲沒有動作,她能感覺到,他此刻激宕的心緒,他土崩瓦解的克制,他在傳遞給她一種什么,是她舍不得放手的東西。 就吻一會兒?不會被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