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央儀不解:“只是腿斷了就要被安樂嗎?” “是的。因為對馬兒來說,斷腿是致命傷,幾乎不可能痊愈。一旦馬腿出問題,無論是手術還是術后愈療,難度都非常大。它的生理構造注定它必須站著,一旦一條腿出了問題,其他三條不足以支撐它本身的重量,很容易換上蹄葉炎。蹄葉炎大約,和我們人類的癌癥晚期有得一拼?!?/br> 看著眼前優哉游哉打響鼻的約翰森,央儀一陣心疼,她問:“然后呢?” “然后好在有孟先生,愿意承擔這筆巨額的治療費用,還請了許多國外專家會診。雖然對約翰森來說治療的過程依然痛苦,但它很堅強,它活下來了?!?/br> 央儀每次來都會路過看一眼約翰森。 它健康的仿佛從未生過病,鬃毛順滑,渾身油亮,看起來就是身價不菲的樣子。 誰能知道它曾經也差點被安樂呢? 央儀是在這一點點的細枝末節里重新認識孟鶴鳴這個人的。他沒表現得那么溫潤玉如,當然,也不像傳聞里說的那么狠辣。 此刻他手掌朝下,正溫柔觸碰著約翰森的前額。 央儀從旁看著,忍不住問:“今天是帶它出去嗎?” “是?!泵销Q鳴揚了下唇。 “可它不是腿不太好嗎?” “它現在很健康?!蹦腥藗阮^,異常溫柔地說,“我們把它當正常的小馬就行?!?/br> 仿佛通了人性,約翰森從鼻腔發出重重的響聲,以示贊同,四個蹄子迫不及待地原地踏步起來。 他又偏頭,與約翰森耳語幾句。 約翰森黑幽幽的目光望過來,定在央儀臉上,而后朝她打了個響鼻。 男人低笑出聲:“bb它在邀請你?!?/br> 無論多少次,被他叫bb還是會臉紅心跳。這是他們很私密的稱呼,當著一匹略通人性的馬,她也有一種被窺探去了的感覺,手心發燙。 最終被他扶著跨上馬鞍,一眨眼,男人小腿一蹬從容地坐了上來,雙手從后環住她:“我們出發?” 風從耳邊溫柔撫過。 約翰森熟識路徑,嘚兒嘚兒地小跑出沙場。它的確是健康又快樂的小馬駒,央儀不確定它到底多大,只是從它輕快的步伐里判斷,它一定有顆年輕的心。 他們從沙場一路跑至棕櫚道,又去了海岸和金沙灘。隔著綠化帶,那頭車流涌動,這里慢時光似的浪漫,仿佛兩個世界。 配合每一次呼吸和起伏,男人耐心地教她怎么使力,怎么配合約翰森的步伐。 好多回教練嘴里的口號在他這里變成了手把手的指導,甚至在她發力不對的情況下,他還能游刃有余地松一條手臂,側身去碰她的小腿。 大概是力氣終于用對了,今天這一趟遠路并沒有讓她感受到馬鞍磨大腿的難受勁兒。 反倒是時不時貼著她后背的guntang擁抱,讓她多次忘了自己是在馬上,誤以為是在半山臥室,被他抱在懷里,一聳一聳地顛。 戶外空氣清新,這種帶顏色的想法只在腦海中形成了短短幾分鐘便忘了。 在他的帶領下,央儀重新拾起第一次騎馬時的快樂。兜風回到室內,她竟然還意猶未盡。 孟鶴鳴率先橫跨下馬,拍拍約翰森的腦袋,又來接她:“今天怎么樣?腿疼嗎?” “好像不疼?!毖雰x如實稟報,“用對了力氣就不磨腿了?!?/br> “下次還來?”他笑著問。 央儀沒那么抗拒,點了點頭:“來吧?!?/br> 走了幾步,她忽然說:“我之前的教練好像沒你教得那么細。他有點兒太謹慎了,一邊怕我碰了摔了,一邊又不敢真的放開指導?!?/br> 個中緣由,孟鶴鳴當然知曉。 馬場是他的,她現在是這里半個主人,出于對總裁夫人的敬而遠之,也出于對孟總這個詞的震懾力,放眼整個馬場,哪個教練敢真的放開。 孟鶴鳴笑了聲:“聽起來,孟太太更滿意我了?” 這是什么奇怪的cos? 央儀看著男人俊逸的眉眼,鬼使神差就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以后我每次來上課,你都在?” “當然?!彼h首,“為孟太太服務是我是榮幸?!?/br> 央儀佯裝思考:“像你這樣技術不錯的教練,課時費不便宜吧?” “自然?!蹦腥苏f。 “我是有一些閑錢不錯……”她苦惱地說,“可是我先生管我很緊的。要是知道我專門上你的課,說不定就會醋意大發——” “醋意大發?!泵销Q鳴意味深長地念了這幾個字,問她,“會做什么?” “會兇我?!?/br> “毫無紳士風度?!彼u價。 央儀膽大地說:“還會把我按在更衣室的墻上?!?/br> “嗯?” “后面就不太好展開了?!彼龔澠鹧劬器锏匦ζ饋?。 大概孟鶴鳴是不會懂這些晉-江梗的。 央儀得意地想。 只不過在進入更衣室的下一秒,門被重重帶上,她忽得被身后危險的氣息籠罩,定在了墻邊。 央儀:“……???” 孟鶴鳴掌著她的下頜抬起:“不太好展開的那部分,我不介意用行動來替代?!?/br> 第93章 煩憂 七月末, 杭城郊區新的兒童福利院建成。 前來剪彩的除了當地要員,還有這間新福利院的背后投資人。 “聽說投資人的太太就是杭城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