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唯一能確定的是黃毛絕不會是他的好友,孟鶴鳴。 那么央小姐的那任黃毛男朋友……又是誰? 如果網絡上傳的是真,他有必要提醒好友。 如果是假,那就更有必要控制輿論了。 畢竟在榕城的上層小圈子里,孟鶴鳴和央小姐的關系是公開的,難免會有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蘇挺堅持問道,“這件事你要處理嗎?還是隨它?” 回應他的是無情的電話掛斷聲。 蘇挺無辜地挪開手機,給旁邊幾張蠢蠢欲動的臉展示被掛斷的頁面。 “看吧,我就說吃不到他的瓜?!?/br> 臨時在車里給公關經理打了一通長達數十分鐘的電話,孟鶴鳴是最后一個抵達家宴的。 照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讓眾人等他無可厚非,旁系更不會說半個字。 在明知所有人都在等的情況下,他依然慢條斯理繞過噴泉,步上臺階,不緊不慢地脫去西服外套。 管家接過外套,告知今天家宴人多,備在了牡園廳。 孟鶴鳴聞言未置可否。 世人皆說唯有牡丹真國色,家里幾個接待廳均以花命名,而牡園廳最華貴,利用率卻最低。 孟澤平在的時候只有在家接待極其重要的客人——尤其是一些政要或是連孟家都要高看一眼的貴客,才會啟用牡園廳。 黎敏文把家宴選在這里 孟鶴鳴一瞬便猜透他親生母親的心思。 想替小兒子造勢。 他不說話的幾秒鐘,管家察言觀色,問是否要騰換其他地方? 孟鶴鳴笑容淺淡:“不用,很好?!?/br> 家宴如常進行。 路周先他抵達,于是孟鶴鳴進門的時候首先看到的便是黎敏文憐愛又心疼的目光。 她和二十多年未見的幼子坐在主沙發上。 要不是中式沙發正中橫亙著一張茶幾,他完全可以相信黎敏文想要坐到一起去的心。 見他來,黎敏文微微埋怨地望過來,不知是怨他遲到顯得不重視這場家宴,還是在怨恨當初的事。 旁系叔伯紛紛起身與他打招呼。 他們是最懂趨炎附勢的,權力在誰手上便最奉承誰。一時間人都聚集在了孟鶴鳴所在的半個廳。 倒顯得另半邊意外冷落。 “今天我不是主角?!泵销Q鳴抬了下手,“隨意?!?/br> 即使這么說,他仍坐在主位上。 幾個族叔立馬圍攏過去。 “鶴鳴,我想找你聊聊海邊那塊地的事……” “家宴就不談公事了?!泵销Q鳴道。 “我知我知,晚點看你的時間,我都行?!?/br> 不遠處,黎敏文眼皮直跳。 她拍了拍小兒子的手:“去吧,過去坐?!?/br> 孟鶴鳴不是不懂禮節的人,相反,他在絕大多數事情上大度又紳士。 左手第一張空座始終留著,給今天的主角。 他知道黎敏文想要抬幼子的心,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些事不觸及底層利益,他便隨意。 就像這牡園廳,他們想用便用,但廳里唯一一張主座,卻不是誰都能坐得下去的。 身側很快有人坐下。 距離上次見面才過去不久,孟鶴鳴甚至能想起上次路周離開時沉重到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不太能理解這位弟弟的情感。 不過還是禮節性回頭,問:“習慣得怎么樣了?” 據他所知,今天一大早黎敏文便迫不及待地將路周請回了家。彼時他才剛到公司。 他處理公務的同時,家里熱熱熱鬧鬧,還叫了大師里外隆重過場。 在這之后母子便在泳池旁茶歇。 想必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今天已經說的差不多了。 孟鶴鳴如愿聽到弟弟回答說還好。 他轉頭,示意管家開宴。 在這短暫的幾秒里,黎敏文隔著路周,徑直問過來:“小儀呢,不是叫她一起來的嗎?” 視線越過略顯僵硬的弟弟。 孟鶴鳴很自然地把這歸結為初次參加這樣的宴席,有所緊張。他淡聲道:“她有事,不在榕城?!?/br> “哦對了?!痹疽呀浾笪W哪腥撕鲇謧壬?,隔著路周對她說道,“下次有事直接問我,畢竟我才是你的親兒子。不是嗎?” “……” 黎敏文整餐飯有點郁郁寡歡。 她越來越覺得,每長大一年,孟鶴鳴就越加難猜。 雖然他現在早已成人,不再適用于“長大”這個詞。黎敏文依然認為他有必要像孩童時期一樣,事事過問并遵照她的想法。 最初明明就是這樣的。 她教他怎么討父親歡心,教他在兄長的眼皮子底下不顯山露水。 他們是什么時候不在一條船上的呢? 他是什么時候開始像他的父親一樣變得專制封閉,變得深不可測的呢? 剛才那句話。 黎敏文總覺得他在隱射什么。 畢竟是幼子認祖歸宗的飯,片刻后,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最后一道是杏仁豆腐。 在得知路周喜歡杏仁后,黎敏文臨時換了餐后甜點——原本是西廚拿手的荔枝玫瑰覆盆子撻。 描著白玉蘭的骨瓷小碗端上來,一人一例放在桌前。 孟鶴鳴只看了眼。 他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嘴角,聽黎敏文用親昵的語氣說為了這道杏仁豆腐,臨時請來了國賓的甜點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