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脆弱的小心肝
午飯后,陰沉的天又淅淅瀝瀝下起雨。 柏黎討厭濕噠噠的天氣,因此拒絕易朗的外出邀請,選擇在酒店躺尸。祝菁宜也不去,從早上起來肚子就悶悶脹痛,沒多余精力應付下午的活動,喝了酒店客服送來的紅糖水,打算蓋上被子睡一覺,暖暖身體。 “你剛剛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呀?” 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睡不著,柏黎想起她那句別有深意的話,身子坐起來,想問個究竟。 菁宜平躺著,睜開眼看向柏黎,默了一下,又看向床頭那杯溫牛奶,開口:“牛奶喝了吧,等會兒放涼了?!?/br> 柏黎撓撓自己的小腦瓜,提問沒得到解答,只能當祝菁宜是隨口玩笑。她撇了撇嘴,在安靜的氛圍中默默喝掉牛奶,躺下睡覺。 雨越下越密,山林間霧氣漸濃,能見度降低在一定程度增加了捕獵難度,對于喜歡挑戰的男人們來說這正好能滿足他們的勝負心。 入林前易朗跟司崇羽打賭,以捕獵數量定輸贏,贏者可以拿走輸家一樣東西,無論什么輸家都不得反悔。 司崇羽知道易朗打的什么主意,這人一直惦記他那臺全球限量的布加迪,當初出高價想買他沒賣,現在隔叁差五就動歪腦筋想搞到手,本來一部車也沒多大所謂,但作為比賽的賭注性質就不一樣了,沒有人喜歡輸的滋味,更何況是一生要強的司崇羽。 不過易朗這次耍了個小聰明,說是以組合形式比賽,結果這家伙很不要臉地先選走葛偉明,剩下兩個女生給他,還美其名曰多送一個人,顯得他多大度呢。司崇羽沒跟他計較,他自信得很,男生女生都無所謂,哪怕他一個人也能贏。 侯茵琪對分組沒意見,她可開心了,跟自己的小姐妹挽著胳膊,眉來眼去地說說笑笑。小姐妹也是很懂事,陪著走了一段借口說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給工作人員發去定位,沒多久有人來接她走,這一走,妥妥的二人世界啊。隱隱約約的曖昧氣息流動在空氣中,侯茵琪盯著司崇羽的背影,心口輕微起伏。 雨聲滴滴答答敲在耳側。 她全身心地關注著他,雨霧中的側臉專注又醒目,額發與肩膀被打得微濕,雨水順著發尾落到后頸上,浸潤綴在上面的那顆小痣。 每一處細節匯聚在她的目光中。 心跳得砰砰響,侯茵琪沉浸在無限延展的甜蜜幻想中,她的眼睛始終跟隨他,潮濕的空氣把一切暈染得相當浪漫,身理與心理都開始蠢蠢欲動,想挨近他,觸碰他,獲取親密,產生糾葛。 于是一點點靠過去。 手要握上他的時候,耳邊突然嗡地一響,一束黑影劃過眼角。 侯茵琪怔愣一瞬,一陣尖銳的刺痛破開她的皮rou,溫熱的液體迅速滲透皮膚,一滴、一滴,不斷從撕裂的傷口滾涌而出。 “啊——”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 手機毫無征兆響起時,被吵醒的柏黎極度不爽,她抄起那塊金屬想砸出去,恍眼瞥見來電顯示,終究慫了。 半夢半醒接通電話,對方沒給她抱怨的機會,一長串話讓她瞬間啞聲。 “你們現在在哪兒?醫院嗎?” 隔壁床的祝菁宜在這時醒來,柏黎聽司崇羽說話的同時,轉眸望向她,眼神中透露出疑惑與茫然。 “好好,我轉告她?!?/br> 柏黎掛斷電話,瞳孔微微晃動著,機械地復述她哥的話:“侯茵琪進醫院了,我哥讓你去一趟,把他的煙和打火機帶過去?!?/br> 侯茵琪的臉被劃傷了,口子不算深,但傷在臉上,要是留條疤可不好看,相當于是破了相。 女孩子都愛漂亮,侯茵琪接受不了,在醫院鬧得死去活來,護士來給她吊消炎水,扎針時往她臉上看了眼,這一下把她那脆弱的小心肝傷得不得了,發了好大的脾氣,針不扎了,藥瓶給人砸了,又喊又罵地趕人出去,她情緒很激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后是司崇羽出面,哄著勸著才把她安撫下來。 司崇羽叫來醫生,消炎水重新給她輸上,順便再打針鎮定劑,讓她好好休息,穩定情緒。 祝菁宜趕到醫院時,侯茵琪躺在病床上睡著,她站在門口,看到臉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好,包著一塊紗布,把半張臉覆蓋大半。 病房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司崇羽陪著她。 他坐在病床旁,手機橫握在手上,屏幕亮著光,上面正在播放獵場內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