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我帶你走
“為什么?” 總得有個理由吧,為什么提出生孩子,為什么要和她生孩子,這人百變莫測的性格實在詭異,上一秒掐著你脖子恨不得要你死,下一秒躺上床跟你提出孕育新生。 這也太離譜。 祝菁宜感覺他有點神經兮兮,問他是不是喝多了,還是突然來興致了,想跟她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要是想那個就明說,扯什么生孩子?!?/br> 司崇羽想起那份個人資料,別有深意地吐露一句:“因為你八字好?!?/br> “胡扯呢?”她仍持懷疑態度。 司崇羽放開她脖子,眼角斜斜看她,像是在看他那條聽不懂人話的金毛一樣。 “扯不扯你別管,你只要考慮干不干?!?/br> 祝菁宜側過臉,看他坐在床邊點了支煙,火星忽明忽暗,煙氣繚繞著輪廓分明的側臉,他的神情被模糊得晦暗不明。 司崇羽抽著煙,沒再開口說任何話。 指間的煙燃到尾端,他起身,皺起的褲管重新恢復平直,腳踝那串刺青在視野中一晃而過。 線條形態類似梵文或拉丁文,意義不詳。 直到后來的后來,她跟他無數次陷入濃烈交纏的情欲里,祝菁宜才明白,他曾為這串文身背后的含義吃盡苦頭,也嘗試以它作錨找尋生存的意義。 煙霧散盡,司崇羽離開這間房,祝菁宜從夾縫中摸出字條,在后面補上一行字。 這一晚睡得不踏實,第二天太陽升起,蔣柏告假,拿著行李前往機場。 那艘舊游艇其實沒有轉手出售,蔣柏那些同事也只是道聽途說,謝峋通過多方打聽得知舊船定位在孟加拉,那里有專門??繄髲U輪船的專業港口以及承包拆船業務的公司。廢舊輪船處理的方式要么拆解回收要么沉入海底,祝菁宜求神拜佛,祈求上天它沒有被拆成一塊塊,但愿蔣柏去這一趟能帶回好消息。 至于司崇羽那個匪夷所思的提議,她暫且當他是在發瘋,等蔣柏回來再做打算。 司崇羽挨完一頓毒打,這個家又多了一個傷員,他比她還嚴重些,她手臂的傷結痂了,纏指頭的紗布逐漸削薄,而他每天要輸兩袋消炎水,一天大多時間都在床上度過,估計也是因為身體原因,所以暫時沒再提生孩子那茬。 祝菁宜感覺清凈不少,雖然這間房仍舊出不去,起碼不用花精力應付他那些幼稚的整人花樣,實在閑得無聊了就打開窗逗狗玩兒。一人一狗隔著叁層樓交流,中午留了什么好吃的都給它扔下去,逗得大金毛搖頭擺尾嗷嗷叫。 這么相安無事過了兩天,她以為這種狀態會維持到蔣柏回來,而孟聿銘的出現打亂了所有計劃。 深更半夜,他悄悄潛入別墅,搭了把梯子爬進叁樓陽臺,飛檐走壁順著窗沿繞到另一側,哐哐敲她房間窗戶。 祝菁宜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一開始以為是做夢,聽到有人叫她名字才驚驚慌慌跑到窗邊,按開鎖扣推窗一看,少年一身黑色運動服,兩只手臂扒拉著窗臺,那張肆意昂揚的臉仰起看她,英朗眉眼粲然帶笑。 “你不要命了嗎!” 這兄弟倆真是有夠瘋的,祝菁宜嚇出一頭冷汗,伸手抓他胳膊要拉他上來,孟聿銘反手將她握住,兩只手順勢牽了起來,這一幕像極一部青春電影,而他接下來說的話也好似一句只存在于電影里的浪漫臺詞。 “我帶你走?!?/br> 他這個年紀單純又熱血,正是為愛犯傻的時候,而祝菁宜已經過了青春期,對愛的渴望早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磨殆盡,她的世界里圍著一堵高墻,她出不去,也沒人進得來。 “你先上來,這樣太危險了?!?/br> “我在下面接著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br> 局面沒有僵持太久,很快被一陣犬吠打破,大金毛的狗鼻子嗅到熟悉氣味,在底下又叫又跳,沖著掛在外墻上的孟聿銘撒歡兒,他緊張得滿頭大汗,一邊叫狗名一邊做手勢比噓讓它安靜,祝菁宜始終牢牢抓著他,反反復復催他上來,就在這個焦灼時候,一串音效猝不及防竄進耳里。 她怔愣回頭。 司崇羽推開門,慢悠悠走進這間房,他上身裹著一層層棉質繃帶,臉上顯露被吵醒的不耐,眼睛里有束利光,在她和窗外的孟聿銘之間來回掃視。 “孟聿銘你還真是……” 祝菁宜感覺他要被孟聿銘氣笑了,后半句的指責訓斥都懶得說出來,抬腕朝孟聿銘一指,叫他麻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