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面包車一路顛簸,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越開越深,最后駛進一處廢舊倉庫,兩個黑衣男人下車,把昏迷的祝菁宜拖出來,扛起往里走。 這個地方荒廢已久,早年用于車廠存放零件設備,空置這么多年已是殘垣斷壁,大片墻皮脫落露出紅色磚墻,各個角落布滿蛛網,一些舊設備機器和廢棄物料散落一地,上面落滿黑黢黢的灰塵。 里面僅存的幾件殘破家具被捯飭過,老化開裂的皮沙發擦得干干凈凈,上面擱著一只翡翠綠的Hermes stance,它孤孤單單躺在那兒,而它的主人坐在旁邊的長桌上,手里玩著一把瑞士軍刀,是折迭款,收起來比指甲刀大點,刃卻十分鋒利,一刀下去可以輕松劃開皮rou,爆出血汁來。 倆男人把祝菁宜扔在長桌前,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下去,嘩地沖刷在她身上。 她逐漸清醒過來,睫毛顫了顫,頭發隨即被抓著扯起,她疼得悶吭一聲,臉仰起來,看見在面前晃蕩的高跟鞋。 侯茵琪坐在上面,一頭長卷發披在后背,身上穿著件卡其色風衣,衣擺往外敞開,小腿迭在一起,腳上一雙尖頭細跟鞋,腳尖向下輕點著,悠哉悠哉。 她從頭到腳打理精細,而腳邊的祝菁宜像塊垃圾,她跪在地上,頭發凌亂,渾身濕噠噠往下滴水,脖子被人從后面攥住,指甲嵌進皮膚掐出青紫,再用力一點就能讓她窒息。 “嘖嘖嘖?!?/br> 侯茵琪搖頭瞇眼,“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 刀柄在手中打了個轉,她昂著下巴,居高臨下俯視祝菁宜。 “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br> 祝菁宜眼尾微微挑起,慘白的唇瓣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來,像是在笑。 侯茵琪臉色一沉,下桌走到她面前,冰涼的匕首貼向下巴,手腕稍稍施力,迫使她仰起頭來。 這張臉…… 這張臉還真是該死的漂亮。 黑發,白肌,眼形似貓眼,線條細長,眼尾上翹。這種漂亮極具侵略性,有種睥睨萬物的冶艷冷感。 可無論漂亮成什么樣子,像她這種下等人,就該待在狹窄陰暗的角落,如臭魚一般爛掉腐壞,而不是憑著這張該死的臉蛋妄想一步登天,做那種逆天改命的春秋大夢。 “傍上一個陳苛昱就該燒香拜佛了,竟然還敢勾搭司崇羽,怎么想的啊你?” 侯茵琪問著她,刀尖貼著薄嫩肌膚一寸一寸往下滑,“是陳苛昱沒把你喂飽嗎,見著男人就發sao?” 哦,原來是為了司崇羽。 祝菁宜唇邊浮起冷笑,目光定在侯茵琪臉上,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她的唇,開口問侯茵琪,是不是羨慕死她了啊,是不是做夢都想舔他的jiba啊。 “嗯嗯,幫你試過了,你羽哥哥不怎么樣。又短又小還秒射,吃點好的吧meimei?!?/br> 侯茵琪猛抬手,一巴掌打下去。 菁宜被扇得側過臉,緊接著刀尖抵上喉嚨口,侯茵琪威脅:“來,再說一個字試試?!?/br> 兩雙漂亮的眼對視。 匕首的利光映進瞳孔,侯茵琪眼神高傲,看著一個破敗到塵埃里的祝菁宜,她的心口細微起伏著,打濕的衣服緊緊黏著身軀,皮膚涼透了,手臂鼓起的位置有血水浸出來。 侯茵琪微側頭,視線從她的手臂,下移到她垂在身側的五指。 “聽說你會彈鋼琴?” 刀尖離開喉嚨口,她握起菁宜的手,笑看著她:“誒,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叫什么我忘了,不過有一幕我印象特別深刻?!?/br> “那是全片最后一個鏡頭,女主角殺死了在婚禮當天拋棄她的新郎,穿著染滿鮮血的白裙走到鋼琴前坐下,開始演奏他們的定情之曲?!?/br> “劇情很狗血是不是?”侯茵琪拎起她的無名指,挑釁地晃一晃,“但是那一幕真的很絕啊。她的十根手指沾滿新郎的血,每敲下一個音符,琴鍵上就多一處血紋,直至整首曲子彈完,琴架上布滿交錯縱橫的血印子,你知道那個鏡頭有多美嗎?就像一朵朵玫瑰,在盛放,燃燒,鮮血淋漓,簡直太驚艷了?!?/br> 侯茵琪閉上眼,回味著那一幕,而后在睜眼那一秒看進祝菁宜的眼瞳里,唇邊漸漸蕩漾開來,笑得無害又詭魅。 “我很想再看一次那種驚艷的美,你會滿足我的對不對?” 游艇內艙,司崇羽接起一通電話。 侯敘廷在那邊一頓輸出,他聽半天,回了句關我什么事,“你妹綁人意圖傷害,我弟見義勇為報警抓人,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不關我事?!?/br> “你少說風涼話?!焙顢⑼⑻崧?,“行,你不打算管是吧,那我也撒手了,反正警方那邊有人打點,你弟單槍匹馬英雄救美,又是一段佳話?!?/br> “我就等著看戲唄?!焙顢⑼⑶焚赓庑陕?,“剛才人還說呢,你又短又小還秒射,可猛了這姑娘?!?/br> 一墻之外,蔣柏跟同事比了個手勢,說去抽根煙。 捏著煙盒走到甲板上,磕出一根煙叼嘴上,手上同時cao作著,輸完密碼打開地圖,查她所在位置。下午那通電話后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查一遍,距離上次已過去半小時,那個小點沒再移動。 蔣柏眉頭緊鎖,撥通電話過去,無人接聽。他沒再猶豫,在屏幕上按下叁個數字,準備撥號時身后突然有人喊。 “走了,來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