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如斯慘烈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在犧牲了數十具尸體之后,原本空蕩蕩的河面上便已經架好了數座浮橋,每一座浮橋可以并排行走五匹駿馬,浮橋之下,已經被精通水性的漢子固定好了,不會輕易崩散。 裕親王遙望對岸嚴陣以待的皇宮侍衛以及宮門守衛,嘴角掀起一絲殘忍的弧度,手中滴血戰刀高舉,猛然朝著對岸砍下,刀尖直指那政務殿,殺氣彌漫,同時,裕親王厲聲喝道:“殺!” 聲如黃鐘,帶著幾分nongnong的殺伐之氣,傳入所有已經準備好的士兵耳中,頓時激起大家心中的那股兇悍之氣,一個個兇戾的臉上,帶著nongnong的煞氣。 “殺!” 隨即,從四面八方的士兵之中,想起陣陣殺氣沖天的大吼聲,聲震九天,殺伐決斷,一股濃郁的殺氣,瞬間便籠罩了這方天地,刀槍齊鳴,鏗鏘刺耳,一股股已經被激起了心中兇悍之氣的軍士,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紛紛跨國浮橋,朝著對岸的政務殿沖殺過去,聲勢浩大,氣勢兇猛。 不愧是跟隨裕親王出生入死的浴血戰士,一個個渾身充滿了兇悍之氣,根本就不是那些過著安平日子的帝國皇宮守衛軍所能抗衡的。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裕親王的士兵便已經沖殺過來了一大半,雖然他們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但是,他們已經在政務殿前面站穩了,剩下的雄兵,陸陸續續,前仆后繼的跨過浮橋,加入戰圈之中,手起刀落,頭顱飛起,血花四濺,慘不忍睹。 政務殿前面的帝國守衛,面對裕親王手下的虎狼之師,一個個被嚇得臉色慘白,更有甚者,被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在軍官們殺了幾個妄圖逃跑的士兵之后,在軍官們將其中的厲害關系快速的說了一次之后,這些未曾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帝國守衛,才終于鼓起勇氣,拿起刀槍,拾起弓箭,為了身后的皇上,為了帝國,為了自身的生命,與那些沖殺過來的雄兵悍將廝殺。 在見過了血之后,在見過了死人之后,在親手一刀劈死一個人之后,耳鼻口舌之中都充斥nongnong血腥味的帝國守衛,一個個都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之中,他們此時已經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恐懼,在他們的眼中,只有敵人,只有**裸的殺戮。 橫劈直砍,刀刀兇猛,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最簡單的一刀一刀的劈殺之中,往往一個士兵一刀將眼前的敵人劈成兩半,還沒有來得及將臉上的血珠擦掉,便被另一個敵人給削去腦袋,所有的士兵,全部陷入了混亂的殺戮之中,一個個狀如瘋子,不要命的砍殺著他們眼中所能見到的敵人。 一時之間,只見政務殿前面刀光劍影,羽箭紛飛,殘肢斷臂,四處都是,一顆顆大好頭顱,在地上滾來滾去,殷紅的鮮血已經將政務殿前面的白色石板地面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一聲聲凄厲的慘嚎聲響徹天空,原本是商議國家大事的禁地,此時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慘不忍睹。 裕親王端坐于戰馬之上,依然站在河邊,并未過河,只是,那雙充滿了瘋狂而激動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政務殿的那扇緊閉的大門,那里面,有他的目標,有他迫切渴望得到的東西,只要殺了里面的人,他就可以執掌天下了。 “眾位愛卿,都起來了吧,事到如今,朕也不會再怪罪你們了?!?/br> 老皇帝頹然坐在上位,微微閉著雙目,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說道,耳畔聽到政務殿外面喊殺陣陣,慘叫連連,那布滿皺紋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悲傷之色。 在老皇帝身邊的小皇孫,已經不見了,那神出鬼沒的驚天,也消失在了政務殿之中。 底下那十幾個不住磕頭的臣子,此時都是一臉絕望的癱坐在地,耳畔響起外面的殺伐之聲,神情木然,就連額頭流血,也恍若未覺。 “皇上,就讓屬下四個護送您離開吧?!?/br> “皇上,就算是屬下四個拼盡性命,也會安然將皇上送出帝都吧?!?/br> “皇上,請您跟屬下四個走吧?!?/br> “皇上……” 那站在政務殿門口的四個腰懸寶刀的大內頂尖侍衛,一齊朝著坐于皇位之上的老皇帝跪下,神情懇求的大聲說道。 老皇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自嘲一笑,道:“走?走到哪里去?這里,是朕的皇宮,是朕的家,朕不待在家里,還要去哪里?” “皇上……”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朕意已決,朕哪里都不會去,朕要在這里,等著那個逆子,朕倒要看看,這個逆子是否連朕都敢殺?”老皇帝冷然打斷了那四個還要勸說的話,渾濁的雙眼中射出無比堅定的光芒。 四個大內侍衛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知道,皇上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無人可以輕易改變的,他們都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默默的站起身來,繼續小心謹慎的守著政務殿的大門,這是他們最后所能做的事情了。 一個半時辰過后,政務殿外面的廝殺聲漸漸的小了,慘叫聲也只是時而響起,看來,外面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快要結束了,四個大內頂尖侍衛紛紛拔出腰間寶刀,呈犄角之勢,一臉凝重的看著政務殿的大門,凝神戒備,只要有人膽敢闖進去,絕對會遭到他們無情的殺戮。 不過,他們等了良久,卻始終不見有人沖進來,哪怕外面的廝殺聲漸漸消失,他們也沒有等到一人沖進來,這讓他們很是奇怪,難道這些逆臣賊子,都被自己這邊的人給殺光了? 這不可能啊,那裕親王所帶來的軍士,可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啊,一個個都經歷過戰場的洗禮,豈是帝都這些連血都未見過的士兵所能抗衡的? 四個大內侍衛一臉驚疑之色,不過,卻無人敢放松警惕,臉色反而更加的凝重,四人將各自的氣勢都提到了巔峰狀態,四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政務殿的大門,手中的寶刀,緊緊的握著,甚至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微微有些泛白。 “父皇,還是請您老人家移駕到外面來吧,兒臣就不進去了?!?/br> 裕親王低沉而略顯驕狂的聲音,緩緩傳入政務殿之內,那十幾個文臣武將一個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渾身顫抖不已,雙眼之中滿是驚駭之色。 四個大內侍衛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全神貫注,死死的盯著政務殿的大門,手中寶刀上寒芒閃爍不定。 此時,外面的打斗聲已經停止了,只有偶爾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聲,這是裕親王的軍隊在解決那些受傷未死的帝都守衛。 裕親王的手下,不愧是跟隨他出生入死,上過戰場,見過血,殺過人的悍將雄兵,只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便已經將政務殿四周所有負隅頑抗的士兵以及大內侍衛全部解決,無一人投降者,皆被斬首。 老皇帝冷冷的看了底下那十幾個一臉死灰模樣的臣子,嘴角露出幾分譏諷,這些,就是他信任的臣子,就是國之棟梁??? “開門,扶朕出去?!?/br> 老皇帝緩緩坐直身子,聲音無比堅定,此刻的他,身上的那股蒼老氣息已經消失不見,放佛一瞬間,老皇帝便變成了那個當年率軍征討叛亂的威武皇帝。 那十幾個臣子大概是被老皇帝這一刻的威武所感染,或者是他們意識到結局已定,最終都難逃一死,心中反而不再擔憂,不再恐慌,不再害怕,這十幾個臣子的臉色也都漸漸地恢復了平日里的孤傲。 服侍老皇帝左右的老太監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在老皇帝那氣勢逼人的眼神下,很溫順的扶著老皇帝緩緩走下臺階,朝著政務殿大門走去,十幾個臣子躬身立于兩側,神態無比恭敬,說到底,這里面的所有人,都是跟隨老皇帝有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老部下。 四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狠狠一咬牙,將政務殿的大門緩緩打開,隨即也躍了出去,手持寶刀,凝神戒備,不過,他們剛落到外面,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小跳。 沒有想象中對準他們的弓箭,沒有想象中的森冷刀鋒,沒有想象中的兇悍而殘忍的將士,只見裕親王立于戰馬一側,所有軍士全部都是一臉恭敬無比的站在裕親王身后,鴉雀無聲,只聞戰馬低鳴,滴血的戰刀已經收回刀鞘,收割性命的弓箭也已經放回了箭囊,若不是地上躺著無數死尸以及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他們一定會以為,這是裕親王在搞軍事演練。 老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踏出政務殿,在他的身后,緊跟著那十幾個文臣武將,老皇帝氣勢威嚴,不怒自威,所有叛亂軍士在見到老皇帝的那一刻,全部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顱,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敬畏。 “兒臣參見父皇,愿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裕親王突然朝著老皇帝單膝跪地,朗聲大喊道,聲音溫和而不尖銳,卻剛好將沉浸在對老皇帝敬畏之中的手下軍卒喚醒過來。 “參見皇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軍士一齊單膝跪地,同時大聲吼道,氣勢雄渾,除了四個大內侍衛以及老皇帝,其余人均被震得耳膜生疼,臉色慘白,腳步浮虛…… 噗…… 趙雄只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狂噴而出,身子一個踉蹌,蹬蹬蹬向后連退了六七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手中的戰刀刀刃已經全部卷起來了,刀尖處也斷了一小截,可見戰斗之慘烈,再看趙雄,身上布滿血痕,渾身上下更是血跡斑斑,宛如一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