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簡雨寧驚叫一聲, 抓著慕懷君的手一緊,身子也隨之僵硬了一瞬。 慕懷君瞳孔驟縮。 尖銳的氣息幾乎刺得他眼睛生疼,冷冽的明光讓他視野中陣陣發黑。 他不自覺中屏住了呼吸, 僵硬的身子緩緩后退拉開一定的距離。 不過就在短暫的呼吸之間,根本未曾預料到的事發生了。 從畫布之后捅出來一柄尖刀, 距離把控的竟剛剛好,再往前一寸估計就能扎到他的眼睛。 “呵呵呵——” 愉悅的低笑在靜謐中驟然響起。 慕懷君看著眼前的刀鋒, 仿佛在面對著一次充滿惡意的惡作劇。 對方并不想傷了他們,只想看著他們如何在驚恐中彷徨和崩潰。 “砰”的一聲,畫布被他一腳踹翻在地。 掉落在一片白色蠟燭之中,卻并沒有被點燃,從畫布中穿過的火焰仍就在緩緩跳動著,光斑落在畫上女人的臉上,清晰的映照著那張臉如何四分五裂,慕懷君恍然大悟,原來這并不是一場針對他們的恐嚇,鋒利的刀子撕裂著畫布,一次又一次,越來越兇狠的釋放著對畫中女人的惡意。 一刀,兩刀,三刀…… 每一刀都十分用力,承載著洶涌的怒氣。 布帛撕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周圍畫著女人的所有畫布,都被尖銳的刀鋒劃破成了碎片,而那仿佛嘲諷著他們弱小和驚慌的低笑聲,也逐漸變得瘋狂,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正激烈的哈哈大笑著。 痛快,卻也透著撕心裂肺的瘋魔。 聲音尖銳嘶啞,刺激得耳膜嗡嗡作響。 但并沒有其他的攻擊行為出現,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無數女人的肖像被刀子捅得破破爛爛,慕懷君和簡雨寧趁著畫架的崩壞,那些畫布上的女人無暇再盯著他們,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畫,貼上了令他們覺得安心的墻壁。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畫室比餐廳還要詭異,也比餐廳更難尋到那一處不同。 餐廳明明白白,從頭到尾,便是那洋娃娃的個人秀,只需要一眼就能關注到它,可這個畫室之中,所有畫布都在發生著異樣的改變,似乎沒有哪一幅比其他畫要特殊一點,貼著墻往旁邊緩慢的挪動著,腳一下一擋被什么給阻攔住。 慕懷君低下頭一看。 是靠在墻邊一幅疊著一幅的畫布。 倏然間,腦中靈光一閃。 這個房間最多最常見也是最普通的東西就是畫,而畫可以作為一種畫面線索長久的留存在載體之上,那些畫架上的畫,告訴他的線索便是那個畫中的女人,也許之后破壞著這些畫的,笑得瘋狂又兇狠的那個女人,就是這畫中的女人。 他們并沒有完全的將這個畫室里的所有畫都觀察過一遍。 顏色對視線的掠奪,異變對思維的引導,以及緊逼而來的恐慌,都讓他們在這一刻忘記了最簡單的事,慕懷君抬眼看著還在對著畫布戳戳個沒完的刀子,手輕輕的將腳邊上有些重量的畫布往前一推。 三面畫布,除了打頭的那一面一片空白之外,后面的兩面都畫著畫面。 那是一片美麗的花田。 金色的向日葵中間有一條小路。 顏色像蒙上了一層灰一般的黯淡,但依稀間依舊能看到,那小路盡頭優美的背影。 再下一幅,還是同樣的場景,只不過周圍的向日葵花田里的花有了幾分落敗的姿態,垂下的腦袋不再仰望璀璨的陽光,掉落的花瓣就像是一滴滑下的眼淚,而小路的前方,女人的背影變得更為模糊縹緲。 兩幅畫聯合起來看的話,慕懷君只看到一個主題。 他沒有什么特別的藝術細胞,也許還有著深層次的含義,但表面上看只有兩個字——離別。 那個女人似乎離開去了遠方。 簡雨寧抬手一指:“君君,那邊還有?!?/br> 那一垛顯然更厚更多,頂頭上一面墻掛著一幅更大的油畫,只是這油畫被潑上了紅漆,那漆竟然還沒有干,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落著,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拉出一條細細的絲,可有點潑了血的即視感。 一大一小挪了過去。 一左一右,一人推著一角,一用力。 也就面上這塊畫布大一些需要兩個人的力氣,后面卻隱藏著很多小塊的畫布。 和剛剛看到的向日葵花田一般大小。 慕懷君微微挑眉,看著畫布上的場景,心想這是一個系列? 抬手想去看第二幅,指尖卻突然觸碰到一絲冰涼。 身體比腦子更快,直接往旁邊快速一閃,甚至帶翻了一個石膏像。 石膏砸了個四分五裂,就像此時慕懷君的心理狀態。 一眨眼的瞬間,身旁突然多出一個貼得極近的黑影,他整個人都特喵的裂開了好吧! —— 張華快步追上楚辭。 卻見楚辭一開繪畫室的門,沒有一點猶豫就想進去。 “老板!” 楚辭頓住腳步,微微偏頭看向張華。 “張華,能麻煩你下去看看情況嗎?” “???”張華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面好像發生了什么?!?/br> 張華想起那時聽到的一聲尖叫。 并沒有去深究楚辭的打算,應該說從那張笑得溫和的臉上,他也琢磨不透楚辭的心思。 只點了點頭,非常聽話乖巧的往樓下走,等聽到那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張華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說一樓的玩家發現了什么線索,為什么老板不選擇直接去一樓,而是指派自己去,他卻獨身一人進了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