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寬容，“差點宿了?！?/br>
    柏辛文張了張嘴，隨后擺手，“安老師，你先出去吧?！?/br>
    安老師便離開，帶上門。

    …

    門一關，林宿賓至如歸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杯茶?！?/br>
    “鳳凰單樅？”柏辛文一邊問，一邊已經打開壁柜，拿了盒上好的單樅出來泡好，擱在人跟前。隨后他也坐下，打量了幾眼，

    “你…真是一點沒變?！?/br>
    林宿感嘆，“你們父子都這么說?！?/br>
    柏辛文一愣，火氣就上來了，“臭小子見過你了？怎么沒聽他說！”

    林宿寬慰，“孩子的翅膀總是要變硬的?！?/br>
    雪泥馬也欣慰：【小柏真是長本事了?！?/br>
    一只手將它按下。

    柏辛文略過這個話題，“你要來當老師？直接跟老朋友說一聲不就行了，跑去招生處遞報名表做什么？”

    “流程還是要走的?！?/br>
    “……你都走到別人的道上去了?！?/br>
    林宿淡定，“只是經過?！?/br>
    他頓了兩秒，又問，“天師協會總部和學院你們在管理，其他幾家沒有意見？”

    柏辛文嘆息，“老齊過世了，陸家也變了天，另一家……”他一言難盡，“就不說了?！?/br>
    柏辛文又說，“你沒關注嗎，說起來，這么多年沒你消息，你去哪兒了？十幾年前風水界更迭，很多天師道殞，你也失去了聯系，有人說你……”他默了下，“小江不信，難過了很多年?！?/br>
    辦公室里安靜了幾息。

    林宿捧著茶盞，呼出的熱煙模糊了瞬視線。酸熱的潮水漲落一瞬，柏辛文正要開口打破沉寂，又聽林宿喃喃：

    “原來這個故事，叫爸爸去哪兒…”

    雪泥馬：【……】

    柏辛文：？？

    “沒什么?！绷炙蘩卦掝}，“入職的事……”

    “要通過校董會，還要走些流程。我來辦就行，放心，最快半個月你就能入職了?！?/br>
    “……”林宿真誠，“也不用這么快，我下學期再來?！?/br>
    柏辛文目露遺憾，仿佛虧億。

    林宿一錘定音，放下茶盞起身，“我先回去了，之后聯系?！?/br>
    …

    這會兒已經過了挺長時間。

    林宿從行政樓出來，就看外面陸陸續續有考生垂頭喪氣地離開，看樣子是沒通過第一輪篩選。

    雪泥馬惋惜：【來也匆匆，去也匆匆?！?/br>
    林宿給它靜音：惋惜就惋惜，不要在我意識里唱歌。

    【=0w0=】

    剛穿過中庭到了教學樓。

    忽然就看前面聚了幾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張望著。

    他走過去，對面剛好轉身。

    雙方打了個照面，同時頓了一下。程卓很快神色如常，揚眉打量：

    “真巧啊，又遇上了?！?/br>
    林宿了然，“你們像狗……仔一樣蹲在這兒，很難不遇上?！?/br>
    對面捕捉到他的停頓，火氣一竄！不知想到什么，又按下來。程卓看向校門的方向，嘲諷，“現在就出來了，不會被淘汰了吧？”

    周圍配合地發出一陣哄笑。

    林宿微訝，“你們為了說這句話，不會蹲了一個多小時吧？”

    對面：“………”

    “可惜我沒這么閑，就不陪聊了?！?/br>
    林宿說完，悠然晃走。

    他身影幾步出了教學樓大廳，消失在道路轉彎處。程卓氣得罵了聲“草”，對周圍幾人道，“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他說著轉頭去往行政樓。

    行政樓三樓的一間辦公室，幾名招生老師正聚在一起，審閱著遞交上來的報名表和材料。

    程卓在門口望了眼，“…二叔！”

    里面一個中年男人抬頭，隨后放下材料走出來，低聲告誡了句，“不是說了在學校里別叫‘二叔’?！?/br>
    程啟康又問，“說吧，什么事？”

    程卓把他拉遠了點，悄聲，“有個叫‘林宿’的普通學生，老是找我麻煩?！彼碛图哟?，“還辱罵我們程家，你想辦法給他踢出去唄?！?/br>
    程啟康蹙眉，“沒什么印象，說不定已經被踢出去了?！钡退銢]有，踢一個普通學生，對他一個教授來說也不難。

    他隨意應下，“我一會兒看看?！?/br>
    程卓頓時痛快：他就知道，對付一個普通學生，還不是輕輕松松？

    -

    報名是上午八點開始的。

    林宿回到協會，正好接近中午。

    賀振翎還在會長辦公室，他推門進去，后者抬眼：“去這么久？”

    “和老柏敘了個舊?！?/br>
    賀振翎微挑眉，“敘什么舊？”

    林宿慈愛，“兩位老父親的敘舊?！彼肓讼?，又補充，“下次你也來，我們三位父親一起敘個舊?！?/br>
    “………”賀振翎眉心猛一跳！按下，不欲想象那是個多離譜的場面。

    他拉開話題，“今天應該還順利？”

    “挺順利?！绷炙蘼赃^兩次挑火的小插曲，把入職過程和人分享了一遍，“最后直接帶我去了老柏那里?！?/br>
    賀振翎笑了聲，“‘小老板’還是那么風頭十足?！?/br>
    林宿被久違的稱呼一叫，心率差點快一拍！他定了定神，“以后就要叫我‘林老師’了，你…”他頓了下，“知道了嗎，賀老師？”

    擱在辦公桌上的指節一顫。

    賀振翎隔著半個會長室看了他幾秒，牽唇，“知道了，困困老師?！?/br>
    “……”林宿輕一咽。

    對面又撤回視線，似沉著道，“既然都確定了，你打算多久搬過來？”

    他搓著雪泥馬，“計劃趕不上變化，看情況吧?！?/br>
    “嗯，我到時候也把校董會退掉?！?/br>
    林宿一抬眼：泥馬，他當初果然是……

    【為你而來?！?/br>
    “想讓我叫他老師?！?/br>
    【……】意識里一片寂靜。

    林宿重拾檢點，正想說點什么，就聽辦公室門“咚咚”兩聲。

    賀振翎說了聲，“進?！?/br>
    門開，一名下屬站在門口道：“會長，下面大廳里有人直接找上門，說自己是來就職的?！?/br>
    林宿跟賀振翎同時一默：……

    好熟悉的劇情。

    下屬繼續道，“讓他拿身份證明，他也拿不出，只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讓我們找會長和林先生就行?！?/br>
    兩人：……誰那么大臉。

    賀振翎把筆一放，林宿也起身，“走吧，下去看看?！?/br>
    …

    兩人乘電梯到了樓下。

    總部大廳寬敞明亮，一出電梯門，就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大廳中——

    身板筆挺，燕尾優雅，負手面對著幾名監察協會成員，桀驁不馴。

    幾名監察會成員面面相覷。

    林宿目光凝去：…難怪這么大臉，這不是管家嗎？

    一名成員道，“呃，這位…執事先生，雖然你看上去很專業，但通過我們協會的招聘要走正規渠道?！?/br>
    管家不語，神秘一笑。

    林宿：“……”

    管家在干什么？是也想體會一下裝13般的爽感嗎。

    “你叫來的？”

    賀振翎，“好像是叫了他來做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