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仙 第148節
“那不是言觀月的意思?!?/br> 鬼王蹙眉,“不是他的意思?” 林宿剛要開口,就看鬼王沉眉領悟,“那意思是,他只是單純想同吾成婚?!?/br> “……” 雪泥馬驚嘆:【他肯定從不內耗吧?】 林宿贊同:這種心態,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不置可否,只說,“那你知道,他們做的祭壇,是想要生祭嗎?!?/br> 鬼王驀地抬眸,陰沉,“…吾不知?!?/br> 他們對視了幾息,有什么共識在無聲中達成。林宿心里合計了一下:這樣一來,就算是三方達成了共識。 確認是友軍,事情就好辦了。 他剛要再開口,便被“吱呀”一聲輕響打斷。轉頭,只見賀振翎靠在后門邊,淡淡看來:“談完了嗎?” 林宿眨了下,“你…” 話音未起,又看一道雪白的身影冒出。 柏江笑容明媚,目光幽幽落向鬼王,“還有兩分鐘跨年?!?/br> 林宿恍然,“這么快?!?/br> 身旁默了瞬,隨后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你夫君這樣,我能理解?!绷炙弈樕向嚾涣橇讼?,扭頭就看鬼王指了指柏江。 “旁邊那只又是誰?” 他定了定神,“人類幼崽?!?/br> 鬼王似懂非懂,跟著林宿回屋了。 … 回到屋里,言聽云已經倒好了幾杯米釀。 牌位和照片又支在了桌上。 幾人在桌邊落座。 林宿看了眼杯中的米釀,應該是自制,杯底還有點渾濁。香甜的氣味夾雜著酒氣漫上來,醉意微醺。 明亮的燈光落在圓桌上,隨著幾聲倒計時結束。 “五、四、三、二、一……” 幾人齊齊舉杯一碰:“新年快樂!” “老師新年快樂!”**^▽^** 林宿正舉著杯,落在桌下的左手忽然被指尖勾了下。溫熱擦過一絲酥癢,他差點一顫。與此同時,就聽一道低聲夾在香甜醉人的酒氣中飄落: “新年快樂?!?/br> - 零點過后,鬼王回去了。 院子里還剩兩間空房,柏江之前借住在言觀月那間。言聽云將父母的房間收拾了一下,讓林宿跟賀振翎暫住。 屋子里一張大床,開了盞小燈。 昏黃的燈光籠著床鋪和花窗。 林宿已經困到了床上,酒意漫上來。他微紅的頰側壓在枕頭上,伸手朝賀振翎拍了拍,“快上來困覺?!?/br> 賀振翎站在床前,剛解了唐刀。聞言一頓,垂下眼睫,“你先睡?!?/br> 林宿打了個小哈欠,半瞇,“別怯場,你之前不還在桌下偷偷勾我手?!?/br> “……”床前靜了兩秒。 賀振翎哼笑一聲,看去,“你多心了?!?/br> 話落,床邊一陷。 他掀開被子坐進來,又停了瞬,緊跟著躺下,“你們今天聊了什么?” 林宿眼睫都快合上了,“祭壇的事?!?/br> “嗯,他怎么說?” “沒說什么,但眼底有十八層地獄?!?/br> “……” 賀振翎剛要再開口,胳膊忽然被勾住。他話音一下啞在喉頭,低眼,就看林宿往他身邊蹭了點,迷迷糊糊地說: “好了好了,別在床上提別的男人?!?/br> “……” 林宿悄然把胳膊一抱,“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議?!?u= 片刻,上方落下一聲,“…好?!?/br> 桌前的燭燈像被風帶得倏然熄滅。 房間里陷入一片昏暗。 直到溫熱的呼吸變得平穩綿長,清冽的月光透過窗在床上落下一小格光塊。床間忽而輕輕一動,賀振翎閉了下,抽出胳膊。 隨后起身坐到桌前。 良久,抵著額頭呼出一口熱息。 … 翌日睜眼,天色已經大亮。 林宿身側沒人,他起床推門而出,就看見了在院中練刀的賀振翎。握刀的手臂鼓起青筋,底衣裹著一截勁腰。 目光相對,后者停了下來。 林宿欣然晃過去,“你什么時候起的?” 賀振翎偏開視線,淡淡,“半小時前?!?/br> 林宿夸贊,“聞雞起舞?!?/br> 正說著話,言聽云就來叫他們吃飯了。屋里擺了一籠花卷,蒸了幾道小菜。柏江已經幫忙擺好碗筷: “老師早~賀先生也你好?!?/br> 賀振翎平靜,“免禮?!?/br> 林宿給他們一人塞了只花卷,溫聲,“快吃?!痹捝冱c。 剛吃上幾口,忽然有人敲門。 言聽云驚了下側頭,就聽外面傳來道婦人的聲音,“聽云,聽云你在嗎!” 她舒了口氣,起身出去,“娟嬸?” 門一合,掩住了聲音。 然而只過了十來秒,屋門便又哐地推開!林宿叼著花卷抬頭,就看言聽云慌張地跑回來: “嬸嬸說,我哥被帶去祠堂了!” 林宿將花卷一吞,起身。 - 言氏一族祠堂。 日光從頭頂的天井投落下來。 祠堂內,未被照到的大理石地面一片陰冷。前方供奉著一列祖宗牌位。 言觀月被押在跟前,手反綁著。 周圍守著一行言氏族人,大多身強體壯。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頭發花白的長者,正是言氏一族的長老。 “言觀月,勾結外鄉人破壞婚禮,你知錯嗎???” 言觀月目光清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言長老“啪”一拍桌,“還敢嘴硬!” 言老二負手站在旁邊。他昨天是被嚇著了,但回去想了想,還是覺得蹊蹺:鬼是鬼,但搞鬼的人還是沒找到—— 既然出現在言觀月家里,總歸跟他脫不了關系。 他想著,就冷聲道,“言觀月,冥婚是你自己答應的?,F在全族人的命數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你要搞鬼,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言觀月視線掃過牌位,“那是哪位祖宗開口,說的要將子孫生祭?” “你還敢對祖宗不敬!” 言長老一抬手,周圍立馬一擁而上。 言觀月一下被押著半跪,抿唇悶哼了聲。上方落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本來想好好和你說,既然你不配合,只能強硬一點了?!?/br> 抬頭,就看言長老手持一個瓷碗。 碗中盛著濃稠的黑湯,隱約泛著猩紅。剛一靠近,一股腥臭味便撲鼻而來。 言觀月壓下惡心,“…這是什么?” “要想‘死氣能活’,先要將你的身體變為最重要的媒介。把它喝了,我們就信你沒和外鄉人勾結?!?/br> 叩在背后的手隱隱攥緊。 言觀月正低頭想著對策,忽然又聽上方道: “外面已經嚴加把守,別指望人來救你。四周也布好了驅鬼的陣法,更別想著那只鬼來救你?!?/br> 他頓了下,似困惑地抬頭,“…鬼?” 言長老冷笑,“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