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件極具戲劇性的事情。 沒有通透世界的境界,開了斑紋的人活不過二十五歲。夏樹輕聲低語了一句,隨意晃悠的雙.腿停了下來。 日之呼吸的傳承已經在鬼殺隊斷絕,但鬼殺隊不乏天資超絕的英才,即使習練的是由日之呼吸發祥而來的其他呼吸法,歷代也都有劍士激發斑紋。 只是斑紋是劍士用生命力換取力量的外顯特征,除了天生開掛、擁有通透世界境界的緣一,其他開發出斑紋的鬼殺隊劍士,即使沒有死在與惡鬼的戰斗當中,也無一例外在二十五歲時死于生機枯竭。 林子邊緣,砍下的柴火摞成高高一堆,炭十郎似乎覺得足夠了,又似是勞作太久有些疲累,他倚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柴刀,用袖子擦了擦滿頭的熱汗。 林子中央,夏樹坐在高高的樹上,垂眸看向遠處臉色蠟黃、熱汗滾滾滑落的炭十郎。 看在日之呼吸的份上,我幫你一把。夏樹自言自語地低聲開口,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看看灶門一脈傳承的日之呼吸吧。 讓我看看,你們到底繼承了緣一的日之呼吸幾分。 夏樹想要考察炭十郎的實力,察驗他習練的日之呼吸,而最直觀最全面也最簡單的試探方法就是與炭十郎全力交手一次,逼迫他在生死一線的戰斗中全力以赴、用出所有手段。 想了想,夏樹燦金的瞳眸與順滑的銀發染上夜的深黑,非人的特質在他身上逐一消隱,夏樹從半妖變回人類,黑發黑眸瓜子臉,完全一副標準的宇智波長相。 右手并指豎起,食指與中指之間現出一枚紀念價值大過實用價值的手里劍,夏樹頗為生疏地回憶當年作為忍者戰斗時的經驗,準備親身上陣試探一番炭十郎的實力。 正打算瞬身過去與炭十郎交手,夏樹又想起一件事,連忙在心底提醒自己:對了,切記不能用寫輪眼、不能用瞳術、不能用高級忍術,不然不小心把炭十郎打死就麻煩了。 要不,我干脆只用體術好了,最好連三身術也不要用。 自我限制了一番實力,確定剛好能試探炭十郎又不至于直接把他打死,夏樹這才直沖炭十郎而去,手里劍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雪亮的芒光。 正在休息的炭十郎突然遭到襲擊,消瘦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慌亂之色,他一把抓過擱在一旁的柴刀,朝左前方撲了出去,頗為狼狽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這才險之又險地避開夏樹已經算得上是放海的突襲。 衣服上沾滿泥土和樹葉的炭十郎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他壓低身體,手握著破破爛爛、刀刃鈍化的柴刀對準夏樹,嗓音發沉,透著緊繃和戒備:山賊?強盜?我只是個窮苦的賣炭人,身上沒有錢財! 夏樹沒有理會炭十郎的話,只是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他的進攻又狠厲了幾分,直沖炭十郎的要害而去,完全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勢,沒有留下半分余地。 炭十郎眼底的慌亂之色更重,但隨著他額頭淺淺的疤痕開始發熱,亮起暗紅的光芒,住在偏僻鄉下、從未與人爭斗過的賣炭人漸漸冷靜下來,拎著鈍口的柴刀劈向夏樹擲來的手里劍。 身體開始發熱,呼吸不自覺地變得綿長,炭十郎在充滿壓迫的激烈戰斗中漸漸進入到了新年跳神樂之舞的狀態中。 他的力量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柴刀每一次劈下都帶著呼嘯利落的風聲,每一擊都力道極大,落是砍在實處,別說是樹木,就是巨石也要被砍斷擊碎。 灶門家以賣炭維生,很少與人發生爭斗,但炭十郎并不是沒有戰斗過。 住在山上,免不了受到山中野獸的侵擾,為了保護住在山里的家人,炭十郎不知道拎著柴刀殺死過多少野豬、山狼還有黑熊。 炭十郎很清楚,他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山中的野獸,是因為他們灶門家傳承了幾百年的神樂之舞那名為火之神神樂的祭祀之舞,是先祖留給他們的最寶貴的財富。 成為灶門家的當家人后,每到新年,炭十郎都要跳上整整一晚的祭祀之舞,以火之神神樂取悅神靈,祈求來年燒炭成功。 每年跳火之神神樂時,炭十郎都會身體發熱,清晰地感知到力量和速度一點點提升。數年累積下來,不斷舞動火之神神樂的炭十郎擁有了遠超旁人的實力。 正因為此,炭十郎雖然身體虛弱,咳嗽不斷,卻能護著一家人在遠離人煙的深山中幸福生活。 噴出的鼻息灼熱無比,不斷壓榨身體、已經將力量和速度發揮到極致的炭十郎發現自己漸漸擋不住襲擊之人的攻擊,不由心生絕望,額頭的疤痕越來越燙,肺部傳來的痛楚越發難耐。 就在炭十郎快要握不住手中柴刀的時候,自出現后便一語不發朝他攻擊不斷的黑發少年突然停了下來,說了一句炭十郎完全聽不懂的話:原來不是完整的日之呼吸。 夏樹占據著絕對優勢,所以他想打就打、想退就退,隨時都能從激烈的戰斗中抽身而出。 但被迫還擊的炭十郎做不到這一點,戰斗時他一直面臨著近乎滅頂的壓力,此時身前傳來的壓迫力突然消散一空,炭十郎收不住力道,前沖之下直接臉朝下地摔了下去,跌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