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剛離開村子進到森林里, 夏樹和犬夜叉眼前就有一道身影極快地掠到近前, 正是肩搭白絨皮毛, 身著印有六角梅圖案精美和服的殺生丸。 殺生丸微抬眼簾,燦金瞳眸朝二人看了過來,他犀利冷峻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犬夜叉腰間懸掛的長劍上,微一挑眉, 他語氣平常、并不驚訝地淡淡道:犬夜叉,看來你找到辦法拔出鐵碎牙了。 嘿嘿笑了兩聲,犬夜叉昂起頭, 難掩得意地說:那當然, 這可是父親留給我的刀,難道你以為我會被難住很久嗎?我可告訴你, 你離開沒多久我就成功將鐵碎牙收服了! 在犬夜叉身旁,夏樹無聲地扭過頭,默默的沒有說話,沒有插嘴打斷犬夜叉的吹牛。雖然犬夜叉確實是靠作弊才拔出了鐵碎牙,但他卻是憑自己的能力領悟了風之傷的奧義,獲得了鐵碎牙的承認。 淡淡瞥了犬夜叉一眼,殺生丸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神情冷漠,并沒有出現犬夜叉想象中的失落、懊惱、羨慕等等之類的情緒。 他一如既往的高傲冷然,看向犬夜叉的眼神中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感,并無一絲一毫錯失鐵碎牙的挫敗和遺憾,甚至此刻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半點對鐵碎牙的執念和渴求了。 沒理會幼稚地取下鐵碎牙顯擺炫耀的犬夜叉,殺生丸目光轉向夏樹,稍作沉吟后語氣淡淡地主動和他說道:我確定過了,你說得沒錯,鐵碎牙確實是一柄護人之劍,秉持的是守護的意志。 在殺生丸這不帶半點硝煙氣息、平靜淡然的寥寥幾句話背后,是樸仙翁和刀刀齋兩個人難以言說的血淚悲痛。 誰也不知道在殺生丸前去求證的這幾天里樸仙翁、刀刀齋到底經歷了什么,總之他們最終是沒能扛過殺生丸給予的壓力,妥協地向他透露了鐵碎牙的信息。 夏樹從殺生丸冷漠不在意的語氣里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眨眨眼睛反問道:你現在對鐵碎牙已經不感興趣了嗎? 看見鐵碎牙在犬夜叉手里,殺生丸竟然沒有打算搶奪的意圖。他的目光在鐵碎牙身上劃過時極為冷淡漠然,和看這片森林里的任意一棵樹、一棵草都沒有分別,毫無感情,全然無視。 不以為意地瞥了夏樹一眼,殺生丸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并未就這個話題再多說什么。 關于鐵碎牙,在這幾天找樸仙翁、刀刀齋求證時他已經思考了很久。在確定鐵碎牙與自己所走的道路并不相符、甚至相悖后,殺生丸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數百年來對鐵碎牙的執著。 需要守護意志方可駕馭的鐵碎牙,就算它擁有一揮之下可滅百敵的強大力量,在它被灌輸了守護的意志成為一柄為守護弱者而揮動的妖刀后,它對殺生丸來說就已經是一柄廢刀,一件無用之物,和天生牙一樣不值得他在意。 此刻,殺生丸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父親終究不一樣,踏上的不是一條路。 殺生丸所追尋的是強者霸道之路,而父親留下的需要慈悲之心的天生牙、需要守護之心的鐵碎牙都說明了父親犬大將走的是守護的道路。 犬大將這個例子已經證明了他所走的這條路是一條康莊大道,前景一目了然,未來十足可期。 但這樣一條看得到前景,有現成的例子在前面、知道該怎么往下走的道路卻未必適合殺生丸,他本人也并不打算走這條路。 他仍舊選擇堅定地走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去模仿他人,即使那個人是立在他心里的一座大山。 正賣力地上下揮舞鐵碎牙,就差將剛領悟的風之傷奧義施展出來的犬夜叉當下就傻眼了,愣愣地看向神情冷峻的殺生丸:既然你不是為鐵碎牙而來的,那你又跑來找我做什么? 他和殺生丸雖然是兄弟,但屬實沒什么交情,沒打生打死已經是犬大將的血脈足夠給力,讓他們對彼此有那么一點自血脈生出的兄弟之情,這才沒讓他們對彼此痛下殺手,與對方同歸于盡。 抬眸輕瞥了犬夜叉一眼,目光深邃難言,殺生丸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后才沉聲說道:西國不日將于豹貓一族開戰。 犬夜叉,你如果有意,可以奔赴戰場去西國,以西國犬大將之子的身份參與這場戰爭。 這個邀請聽在犬夜叉耳中,瞬間令他臉色大變。 怔怔地看向著殺生丸,犬夜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像是突然不認識殺生丸了一樣既驚詫又不解。 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殺生丸,一百多年來只有寥寥幾次接觸的他們確實算不得一對好兄弟,別說做到理解彼此,他們就連表面的和諧相處、相親相愛都做不到,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氣氛相當不友好。 正因為此,犬夜叉才越發難以理解殺生丸為什么會對他做出這樣的邀請。他不蠢,他很清楚殺生丸這份邀請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殺生丸是在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向西國證明自己,用自己的實力獲得西國上下的妖怪認可、被他們接納的機會。 妖怪的世界非常殘酷血腥,但也非常簡單直白。妖怪追求強大、信仰力量,這么多年來盛行的依舊是弱rou強食那一套的叢林法則,強者支配弱者,弱者只能汲汲求生,努力讓自己成長為足以支配他人的強者。 殺生丸邀請犬夜叉參與西國與豹貓一族的國戰,只要犬夜叉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做出了足夠多的貢獻,即使他是私生子,身份尷尬;即使他是半妖,血統不純,西國上下也會接納他成為他們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