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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雕續】(73)離珠遭擒

    作者:趙家阿四

    2022年1月31日

    字數:14967

    【阿四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第七十三章·離珠遭擒】

    黃蓉救出方一勇后,挈著他從窗口跳下,半空中輕點數次,借著塔壁消去墜勢。

    不想今夜陰鬃盛做足了準備,尚未站定時,無數苗兵便圍將上來,想要把兩人剁成rou泥。

    見人多勢眾,女俠不敢在城內糾纏,扯著駝子連躍幾次,攀上后墻。

    隨手斃了幾個苗兵,她從懷中取出金瘡藥來,拋在方一勇腳邊,低聲道:「我先擋住追兵,你速速把傷口處理,別出城后留下血跡?!?/br>
    方一勇傷不致命,可先前一番廝殺過后,已然有些脫力,此時靠在墻垛大口喘氣。

    他忙把藥瓶撿起,胡亂抹一遍,又撕下衣布包扎好,有氣無力道:「黃幫主,小人收拾完了,咱們這便逃吧?」

    黃蓉置若罔聞,搶下一根長矛,逼退涌上城墻的苗兵,與方一勇一起跳出城外。

    落地時,駝子站立不穩,直摔了個龜啃泥,半天起不得身;女俠卻不管他,看追兵有出城之意,忙暗運內力,持矛狠狠擲去!寒芒先至,勁風后響!迅如雷電,颯若流星!鐵矛呼嘯而去,猶勝崩飛的弩炮,直炸入剛打開的城門中!一陣「噗噗噗」

    入rou聲過后,就響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再朝城門內看去,七八個苗兵面背相貼,如糖葫蘆般串在一起,眨眼間就斃命身亡!其余人觀此慘狀,無不膽寒,哪敢出城再追,皆愣在原地躑躅不前。

    擲完矛后,黃蓉毫不停頓,與方一勇急急而奔,隱入城外的密林中。

    女俠怕苗兵尾隨,還讓駝子脫了外袍,假意帶著他朝谷口逃了一二里,扔下血袍以作迷惑,又順原路返回,往反方向遁匿。

    兩人奔了半刻,發覺來路并無動靜,到一處凸坡站定,借著月色望去。

    黃蓉見數里開外,點點火光緩慢移動,正是朝著谷口方向,這才略微寬心。

    方一勇也看得仔細,暗自佩服女諸葛盛名不假,可想起仍身處險境,龜臉滿是苦澀。

    「黃幫主,既然那老賊有了防備?咱們是否……」

    駝子今晚端的擔驚受怕,又見襲殺陰鬃盛未成,怎愿在此地久待,喘著氣出聲相詢。

    「你若想出谷,且請自便,現下尚未事了,我卻走不得?!?/br>
    黃蓉知他是何意,也無心阻攔,只勸道:「方才你也親眼所見,那老賊已派重兵把守谷口,況且此地不知有多少毒蟲蜃物,若想出去,怕是不易?!?/br>
    「黃幫主莫要誤會,小人并無此心,既已背出魔教,自當追隨您肅清寰宇,凌踏萬邪!現下該如何行事,您老人家但請吩咐,小人唯您馬首是瞻!」

    駝子也是聰明人,知小命全系在女俠身上,聞言趕忙表起忠腸。

    隨即又似想到了何事,龜臉含笑,恭敬道:「若說毒物甚多,卻是假話,依小人來看,應是苗人以訛傳訛,自咱們入谷到如今,何曾碰到過蟲豸蝎蛇?!?/br>
    「嗯……還需小心一二……」

    待他說完,黃蓉微搖鸞首,輕聲囑咐一句,暗中也略感蹊蹺。

    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此事,女俠也未過多思量,獨對今晚功虧一簣心生惋惜,暗忖道:「那老賊有了防備,再想潛入堡內絕非易事,也不知鳳凰她能否……」

    念及藍鳳凰時,黃蓉又記起她曾言被軟禁之前,曾探得后谷有禁地,除陰鬃盛外,其余人不得入內。

    女俠略一思索,心覺應是那老賊囤積糧秣之處,或乃他藏養痋卵之所,猛然間計從腦出,暗道:「既入塢堡甚難,那今夜我便大鬧一場,逼他出來尋我,到時再擒殺此賊!」

    腦中打定主意,女俠也不再煩悶,取出些清水干糧,與駝子一起分食。

    奔波一日,晚間又廝殺一場,兩人填飽肚子后,尋了處干燥背風地休息。

    歇過一陣,看方一勇緩過些氣力,黃蓉起身交待道:「我欲往谷后一趟,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br>
    「這……」

    駝子卻才又抹了些藥膏,剛打算小憩片刻,待女俠說完,龜臉復又擰巴成一團。

    他心中糾結無比,既不愿再去涉險,又不想獨自待在此處,猶豫許久才咬牙道:「小,小人還是與您老人家同去,也好照應一二?!?/br>
    黃蓉本欲獨闖后谷,聽他也要同去,不禁暗罵這駝子多事,但想起廝殺時此人也算拼命,無奈點頭應允。

    隨即她二人略做收拾,朝蟲谷深處行去,走了近一個時辰,已在塢堡五七里外,夜黑路崎,又行許久,兩人撞見一道高大的藩籬,這才停下了腳。

    那藩籬連綿無止,似是從兩側山壁而修,如蜈蚣般曲折橫立,直直截斷谷腰,正中卻有一座關欄,燈火通明下,百十名苗兵守在那處。

    黃蓉與方一勇隱于密林,仔細觀察一陣,女俠見苗兵只聚在關前,并無四下巡視之意,便示意駝子跟隨自己。

    又悄無聲息走上半里,兩人繞過那座關欄,而后施展輕功,翻過藩籬進入后谷。

    駝子自是膽小,落地后靠在藩籬邊,女俠也不敢妄自行事,查看起后谷的情形。

    夜色下,藩籬外叢

    林密布,遮云蔽月,宛若灰黑無邊的巨澤,且入目皆是枯藤頹木,形怪狀殊,值此幽黑詭靜之時,不禁讓人生出錯覺,如同闖進了森羅地府。

    更讓女俠心生警覺的是,空氣中還飄蕩著一股臭氣,微一嗅聞,似腥似甜,與撞見痋尸時的情形別無二致。

    「看來我所猜不假,此處真是那老賊孕養痋卵之地!」

    黃蓉俏臉生寒,稍稍盤算一陣,對戰戰兢兢的方一勇道:「我在前開路,你且跟緊,小心一些?!?/br>
    方駝子也聞到那股怪味,正暗罵自己多此一舉,非要跟來做甚,可事已至此,只得收斂心神,垂頭喪氣跟在女俠身后。

    隨即,兩人鉆入林中,順著腥臭味謹慎前行,唯恐厚草內藏有痋蟲邪尸。

    怪林無邊,女俠與駝子走了許久,來到一處高聳的亂石丘,丘上有一地洞,應是人為挖鑿,而難聞的臭味正是從此外傳。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洞旁,探頭向內看去,發現地洞倒是不深,傾斜入地近一丈,后面是狹長的廳室。

    廳中倒有光,探下看去,洞頂懸著幾盞長明燈,不過卻無一人在內。

    隱約只見兩壁斑駁,其上也不知是粘是掛,長滿了一串串疙瘩,既像蒜瓣又似豆簇;過道當中還擺著不少鐵盒,都是五面一閘,狀如養鳥的籠子,不知是用來裝運何物。

    觀得洞中情形,黃蓉與方一勇都心中好奇,可再看一陣,卻又遍體生寒,尤其是膽小的駝子,險些驚叫出聲!原來那些疙瘩并非蒜豆,皆乃一顆顆黑紅色的rou瘤,定睛去瞧,這等惡心之物還不斷收縮伸擴,竟似其內有生命一般!「這些……應是鳳凰所說的痋卵……」

    看著黏在墻上的無數rou瘤,黃蓉月眉微皺,瞪了眼張口欲喊的駝子,隨后心中計較起來。

    她本打算下去一探究竟,卻想起金針已然使完,恐入洞后痋卵孵化,無法全身而退。

    一時間,黃蓉略覺有些棘手,不過些許小事,怎能難倒聰慧的女諸葛。

    她星眸一轉,便有計從心出,轉頭對駝子道:「且隨我來,去拾些干木枯枝?!?/br>
    方一勇本嚇得手足無措,聞言后堪堪回過神,訥訥點了點頭,隨著黃蓉去撿拾柴火。

    不想兩人走后,洞中突生異變,顆顆rou瘤皆震顫抖晃,如同有物要破繭而出;就在痋卵即將孵化時,一股常人難察的珠意蕩至,夾裹著涼風刮進廳室,吹得長明燈險些熄滅,無數惡心的疙瘩竟復又不動。

    撿柴拾木自不多敘,稍過片刻,兩人緩緩而歸,魔教堂主倒十分賣命,滿滿抱了一大捆。

    黃蓉當先入洞,領著方一勇來到傾斜的坡道,示意他把手中物攏在此處,而后取出一小瓶酒,澆灑在木堆上。

    等兩人上來,女俠又與駝子取石堵洞,即將塞滿之時,卻留了個巴掌大的小孔。

    一切做完,黃蓉手持火折子,剛要引燃,聽方一勇狐疑道:「黃幫主,可是要燒了這些rou瘤?為何不再往里堆放些?」

    「燒甚么,卻是要熏,方才我澆得乃是雄黃酒,這些痋蟲雖邪,怕也抵擋不住?!?/br>
    原來女諸葛早知苗疆毒物甚多,在南下前,備了不少解毒丹藥,以及雄黃烈酒,以防蟲蛇蟄咬;先前等待苗王時,她曾詢問過藍鳳凰如何克制痋術,得知雄黃酒有一定功效后,便想出此計來。

    解釋了一句,女俠再不搭理駝子,燃起火折子雙指一彈,然后用石頭蓋住小孔。

    磊磊碩石堵得雖嚴,可尚有些許縫隙,不到片刻,便有濃煙鉆出,更從中傳出木柴燃燒的噼啪聲,想來火勢甚旺。

    半柱香后,縫隙內噼啪聲不減,還夾雜著無數「噗噗噗」

    的怪音,像是炮仗悶炸,果實迸裂一般;而且突然間,洞內又響起陣陣凄厲的蟲鳴,極為尖銳痛苦,如若鬼嬰群啼,又似萬妖哭嚎,在寂靜的林中顯得無比刺耳,嚇得守在洞外的駝子連退幾步。

    黃蓉見煙熏之計奏效,又聽蟲鳴聲太過嘹亮,知不能在此地久留,便招呼呆愣的方一勇撤離。

    駝子早就想逃,自是高興不過,一步不離隨著她返回藩籬處,再次翻到前谷。

    兩人趁黑躲入林中,望起關欄處的情形,見苗兵已聽到刺耳的哀鳴,盡皆驚慌失措,可不知為何,卻不敢進入后谷探查,只有幾人急急而去,目標應是五七里外的塢堡。

    黃蓉見狀暗喜,本來就是要激陰鬃盛出堡,這些苗兵去通風報信,正中了她的心意。

    女俠唇角微勾,轉頭看駝子面色蒼白,輕聲道:「你失血過多,先休息一陣,若有事我再喚你?!?/br>
    「小人體力殆盡,便有勞黃幫主了,等一兩個時辰,小人再替您守夜?!?/br>
    方一勇渾身是傷,又忙活了許久,現下倒真有些支撐不住,便清草除叢,躺在土地上小憩。

    趁著空閑,黃蓉腦中盤算起來,自覺不能與陰鬃盛近身纏斗,就去附近撿根直木,用廝殺時搶來的匕首削成短矛,想等那老賊來后暗算于他。

    等短矛完工,她盤膝而坐,一邊觀察關欄的情形,一邊靜待苗人大長老到來。

    怎料過了許久,陰鬃盛都未露面,而塢堡那邊卻來了近千苗兵,分成數隊,打著火把進入密林,似是要抓捕她兩人。

    黃蓉暗自詫異,想藍鳳凰曾言痋卵孕育不易,今

    夜這一鬧,算是掘了陰鬃盛的根,那老賊若得知此事,定會暴跳如雷,親自帶兵追捕才是;可現下此人卻隱忍不發,只遣蝦兵蟹將前來,究竟是忌憚自己武藝高強?還是看破了她的計策,另有圖謀?「如此倒是棘手,若今夜不能除掉那老賊,苗王明日便至,也不知鳳凰能否相勸的住……」

    黃蓉所料有差,一時間失了頭緒,看著數里開外的塢堡,又暗忖道:「明日勾朗必會迎接其父母,不如我去與他一會,告知此子陰鬃盛所謀,也好讓他阻止苗王入谷?」

    「不可,此子雖然聰慧,畢竟年幼,聞聽此事難保不會露出馬腳,到時若惹那老賊生疑……」

    再轉念一想,女俠又覺得不妥,她并非不信任苗人王子,只是如此大事,怎能寄望于那懵懂少年;況且今夜行刺過后,塢堡內必是三尺一崗,五步一哨,自己雖輕功精妙,去闖那天羅地網恐也要掂量一二。

    「罷了,且看明日如何再作計較,要是鳳凰勸阻不得……我就扮作苗兵混入堡內,伺機殺了那老賊便是……」

    盤算許久,女俠有些無計可施,只得喚醒駝子,躲避起苗兵的搜查。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此時黃蓉尚不知自己身懷奇珠,能辟毒克蜃,陰鬃盛武藝本就遠遜于她,所會的蠱術又盡皆無效,怎敢出堡一步?并且女諸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先前提及的少年目睹了一切,為了告知她諾大的秘密,足足在房內等候一夜。

    就因這一念之差,絕色美婦也多了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等日后面對丈夫與愛子時,自是悔恨當初……后事不提,且說蟲谷頗大,又林深草厚,苗兵雖人數眾多,可想圍捕女俠與駝子,卻也絕非易事。

    不過他倆也因不能久待一處,幾乎無法休息,身心漸漸疲憊。

    一整夜,兩人東躲西藏,捱到天明時,已在谷中繞上一大圈,又到了昨夜逃出塢堡后的凸坡。

    女俠趁追兵未至,取出些干糧清水,與駝子一同分食,后各自靠樹休息。

    本以為苗兵不久便會搜到此處,兩人歇上一陣,打算繼續潛逃,怎料四周卻沒了動靜。

    女俠與駝子察覺到后,微微有些疑惑,不想就在此時,谷口的方向傳來一陣喧囂,隱隱聽聞敲鑼打鼓,鳴苼吹筒,似有大隊人馬入谷。

    黃蓉心中好奇,立于坡上眺望,只看一眼就俏臉含愁,喃喃道:「鳳凰她究竟……唉,苗王終是入谷了,這可怎生是好……」

    順著女俠的目光看去,卻見谷口一條長龍,有四五百人朝塢堡處而來,正是昨日護衛苗王的隊伍。

    眺望一陣,女諸葛暗自焦灼,心覺苗王若進入塢堡,定是有死無生,連帶著南疆都要大亂。

    無奈下,她腦中急轉,計較了一陣又暗忖道:「白晝進城內甚難,而那老賊應不會當場害了苗王性命,我且養足精神,等入夜時,再混入堡內擊殺此獠!」

    同一時間,谷外偏遠處的帳篷內,藍衣苗女望著五彩鸞駕遠去,神色滿是不甘。

    等苗王的隊伍消失在眼中,她才頹然落座,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jiejie,非是鳳凰無用,我已竭盡全力相勸……」

    不想話音未落,篷簾就被人掀開,三個黑袍苗人鉆入帳內,瞧清那女子時,不禁又驚又喜,抱拳恭敬道:「教主,真的是你!這一別兩年,兄弟們尋你尋得好苦!」

    「莫要聲張,如今大事將生,晚些時候再與你們敘舊?!?/br>
    藍衣苗女神情一凜,收起困苦無助的模樣,美眸微睜,射出一股寒光,沉聲道:「你等去聯絡附近教眾,讓他們在此集結,等到子時,隨我殺入谷內!」

    「屬下遵命!」

    聞聽此言,三人雖有所不解,卻似極為信任藍衣苗女,立時領命而去,各持一根爆竹隱入群山中。

    「蓬!蓬!蓬!」

    未到一刻,三顆蝎形煙花張牙舞爪,直直沖入云霄,因苗疆盛會在即,聚集的百姓也多有放爆竹者,所以并未有人在意。

    而藍衣苗女倚在帳邊,看著慢慢消散的信號,輕輕咬牙道:「jiejie放心,即便以卵擊石,哪怕落得身死,小妹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盛夏白晝頗長,時光流逝也極快,眨眼之間,烈陽西下,整個蟲谷又被暮色籠罩。

    自苗王入谷后,搜捕的苗兵也像得到號令,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困頓整夜的女俠兩人也趁此機會,好好休整了一番,想到襄陽戰事仍如火如荼,小龍女的病情又刻不容緩,以及眼下即將爆發的苗疆危局,女諸葛雖心急如焚,卻強逼自己睡了一覺,直到幾近戌時,才睜開了星眸。

    既要潛入堡中行刺,想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黃蓉微微舒展筋骨,打定主意輕身前往。

    臨走時,她把水糧都留予方一勇,連裝著綠石的包裹都一并交付,吩咐道:「我要入堡一趟,若今晚不歸,你也莫在此久待,出谷去尋藍姑娘,一切聽她的就是?!?/br>
    〇㎡

    駝子自不癡傻,早猜到女

    俠去塢堡作甚,更知自己同行定會成為累贅,便接過包裹水糧,恭敬道:「黃幫主……本想助您一臂之力,可方某武藝低微,一路來倒也無用,反得您救我兩次性命,小人先祝您馬到功成,且放心去,我當在此等候一夜!」

    黃蓉苦澀一笑,也不再言,帶著短矛與匕首,轉身朝塢堡而去。

    方一勇心中不舍又暗自害怕,在后伸著龜脖張望,直到絕色倩影消失在黑暗中,姿勢仍舊不改。

    獨自一人時,黃蓉再沒了諸多顧忌,蓮足輕點便是數米,宛若滑行于草海之上。

    可與先前不同,每過一處,周遭便有「沙沙」

    聲響起,像是無數東西被人驚擾,在她身后追逐一般。

    不過女俠心有所想,再加速度太快,倒沒注意到這怪事,而那輕微難察之音,也融入風吹草動中……急速飛奔下,半柱香尚未燃盡,黃蓉便到塢堡附近。

    隔著溪河相望,她見數百米外,整座塢堡張燈結彩,人聲嘈雜,隱隱傳出吆喝吃酒的動靜;而城頭巡視的兵卒人數稀少,且都無精打采,不過大門緊閉,瞧不清城內發生了何事。

    本以為潛入需費一番功夫,怎料此間疏于防范,黃蓉雖有疑惑,可見良機難得,便借著夜幕潛入墻下。

    繞過緊閉的城門,來到一處燈火較暗的墻段,她蓮足蹬壁,宛若巧燕一躍而起。

    就在女俠攀上墻頭之際,城門也同時打開,滿臉急色的少年眼眶泛紅,帶著數百苗兵魚貫而出,鉆入她先前所藏密林中……從古至今,遍覽世間諸事,每多巧合二字,其中既有因緣際會,又含命數當生。

    可憐女諸葛聰慧不假,卻非通天曉地的大羅金仙,與少年擦肩而過后,讓她悔恨許久的禍事,也再無逆轉之機。

    明月滿盈,已步入山頭之右,涼風輕拂,更使得酒rou香氣飄散。

    不知是為迎接苗王到來,還是在舉事前犒勞手下,尚未入夜,萬蟲谷之主便設下宴席。

    此刻堡內空地,通道,平臺上桌案迭累,無數名苗兵正胡吃海喝,還有不少婢女穿梭其中,或在添酒加菜,或在整盤收壇;而尚需守城的兵卒眼見此景,皆被勾得饞蟲大動,直恨今日自己為何當值。

    酒宴正酣時,一個婢女端著空壇返回,見正中過道人滿為患,便從尚有空隙的左側繞行。

    路過轉角處,她突覺后頸一涼,隨即雙眼一黑,被人拖進路旁的小屋。

    悉悉索索一陣,剛剛暈厥的婢女又走出屋門,不想短短片刻,此女體態大變,更加豐盈柔美,肌膚也不似先前黃黑粗糙,猶似軟玉般嬌嫩細滑。

    見無人注意,這婢女整整裙擺,混入來往的人流中,又朝著堡后而去。

    這容貌如舊卻身段大變的婢女,正是潛入塢堡的黃蓉,她發現陰鬃盛并未出席宴會,直欲前往塔樓尋找,可自己身著漢裝,城內又坐滿苗兵,即便能飛檐走壁,想來也會被人覺察。

    苦無良策時,那倒霉的婢女恰好路過,女俠便點暈了她,這才有了如今之事。

    黃蓉變裝之后,自是一路暢通無阻,順利混入塔樓內。

    站在大廳,她又犯了難,此處雖來過一次,卻并不熟悉,如何會知陰鬃盛在哪?心急下,女俠左右觀察一陣,瞄到中間時,星眸不禁一亮。

    原來樓梯前站著個中年男子,此時連說帶比,訓斥兩個下人,正是昨夜見過的管事。

    「此人應是那老賊心腹,等尋個空處,且擒下他逼問?!?/br>
    黃蓉腦中一轉,假意跟著幾個婢女,一邊慢慢前行,一邊用余光注視著管事。

    看那人訓斥完,轉身進了一扇隱蔽的小門,她心念一動,悄悄來到樓梯旁。

    不著痕跡的一推,女俠發覺小門未鎖,便趁廳中人多忙亂之際,閃身進入其內。

    門后是條長長的過道,兩側燭臺燃燈,而那管事正在十多米前,絲毫不知有人跟隨自己。

    過道封閉,良機難得,黃蓉飛身上前,掐住管事的后頸,把短匕抵在他喉間,低喝道:「莫要出聲,不然便取你狗命!」

    遭此突襲,那苗人嚇得兩腿一軟,本欲張嘴呼救,可脖頸被捏叫不出聲,再加喉間的利刃無比冰涼,只得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女俠見狀,手上微微松了些許,輕聲道:「我且問你,陰鬃盛此時在哪?苗王苗后還有小王子,現下是被他囚禁,還是已遭毒手?」

    想是為虎作倀已久,管事也不知哪來的膽氣,驚慌過后緩過神來,竟還反問道:「你是何人?大長老一向忠心耿耿,怎會行弒王之……哎呦!」

    黃蓉耐心無多,不等他說完就使匕一劃,將此人右耳削去,同時玉手使力,掐得他只能無聲哀嚎。

    直到管事雙眼翻白,女俠才把他摜在地上,亮了亮帶血的短匕,一字一頓道:「從實招來,若再敢廢話,下次便剝你的心肝!」

    「女英雄饒命,小人說,小人說,大長老他……」

    鬼門關上轉了一圈,管事已嚇得心驚膽裂,當下一五一十,把今日之事全吐了出來。

    原來苗王入谷后,陰鬃盛假意設宴迎接,在席間把苗王夫妻俘虜,全部打入地牢之中。

    隨后,老賊招來被他禁足在房的勾朗,多加隱瞞下,污蔑黃蓉兩人乃是刺客,告知小王子昨夜之事

    ,還哄騙徒弟那倆漢人南下苗疆,除了暗殺自己外,還要行刺苗王苗后。

    勾朗篤信不疑,得了師傅允許,帶領隨苗王入谷的數百親兵,方才出城抓捕女俠兩人;陰鬃盛等徒弟走后,在塔樓三層設宴,與一眾遠道而來的寨主會面,想逼迫他們臣服自己;同時那老賊放心不下,怕陰謀敗露,還囑托桃根仙前去地牢,看押苗王夫妻。

    這管事平日里專管待人接客,與桃根仙打過交道,知魔教三妖性惡心邪,定會對苗后行yin;同時此人也乃好色之徒,早就眼饞苗疆第一的美婦,雖不敢與侏儒相爭,卻想趁著宴會之閑,偷去地牢一飽眼福。

    「……地牢就在前面?你帶我去?!?/br>
    聽到此處,黃蓉登時一驚,心覺苗王夫妻落在那侏儒手中,怕是活不過今晚。

    當下她顧不得去尋陰老賊,急忙把管事扯起,令他在前帶路,打算先去地牢救人。

    心懼之下,管事怎敢不從,哆哆嗦嗦在前帶路,領著黃蓉穿過通道。

    在盡頭處,兩人打開一扇石門,還未進入后面的大廳,就見十數個苗兵守在里面。

    「唔……」

    管事得遇援軍,心中大喜,連忙疾走兩步闖入廳內,想要張口呼救。

    可黃蓉早有防備,上前持匕一抹,直讓他捂喉跪地,再也發不出聲音。

    一眾苗兵見狀有些發懵,尚未反應過來,女俠便虎蕩羊群,殺入人堆當中。

    對待這些鷹犬爪牙,黃蓉毫不容情,砍瓜切菜一般,不到片刻便把苗兵盡數刺死。

    事后站定,她皓腕一抖,甩去匕上的鮮血,向大廳內看去。

    廳中四壁掛著不少火把,當中桌床椅凳具齊,還積著些殘羹剩酒,應是這些獄卒的休息處;而十余米外,地板露出一個巨大的圓洞,不過距離甚遠,倒瞧不得清,只能看見幽幽黑暗,似深淵般望不見底。

    取了火把在手,黃蓉來到洞邊,見有石梯盤旋而下,心覺應是通往地牢。

    因救人心切,她也顧不得許多,踩著石梯入洞,小心翼翼戒備前路。

    走了一陣,女俠隱隱聽聞水聲潺潺,空氣也越發潮濕,想來應是地牢附近有溪河穿流。

    等下到一半,已能看見洞底的光亮時,忽聽水聲中夾著一陣女子泣鳴,若不仔細分辨,恐怕入耳難察。

    〇㎡

    「啊……饒了我……好脹……」

    那女子不知正遭受何等折磨,聲音有氣無力,且凄凄哀哀,斷斷續續。

    黃蓉聽的清楚,不禁又驚又怒,心道:「那侏儒想必已開始施虐,我當速速前去?!?/br>
    見走石梯太慢,情急之下,她提起一口真氣,飛身躍入洞中。

    此處距底尚有數十米,尋常人若是這般,想來定會摔成rou泥,可女俠輕功精堪,每降下兩三丈,便借梯邊減緩墜勢。

    不消數次,黃蓉穩穩落于洞底,立時踩滅火把,尋了處陰暗角落躲藏。

    洞下雖無燭臺,卻有幾具蟲蛇銅像立在八方,嘴中冒著綠藍色的磷火,耀清了整個洞貌。

    女俠發覺此間是地下裂層,底部距上巖約莫兩樓高,左前一條暗河奔流,而自己腳下是片平整石灘,頗為寬敞,幾近五十余丈。

    再往石灘內看去,她見三五米外的空地上,胡亂堆放著各種奇怪的刑具,旁邊石壁上,還有一扇緊閉的小門。

    再往后看,只見鐵欄豎立,銅柵為監,八九個牢房一列排開,而那女子越發清晰的哀鳴,正是從唯一打開的那間傳出。

    黃蓉所站之處,正巧對著那間牢房,里面觸目驚心的慘景,也全部落入她眼中。

    先前雖猜到發生了何事,女俠心里略有準備,可此時此刻,仍然被震撼的呆在原地!透過欄柵看去,牢籠內紅跡斑斑,污液點點,一個黑壯漢子被繩索吊起,胸膛插著一把鐮形怪刃,想是剛剛身亡,受創處仍流淌著鮮血;在他身前,柔美的婦人披頭散發,寸縷未著,手膝彎曲撐地,嬌軀不時顫抖;而婦人臀后,還掛著一只丑陋的侏儒,也不知是騎是坐,連連挺胯蠕動。

    這一男一女,外加那渾不似人的侏儒,正是苗王夫婦及桃根仙三人。

    苗王死狀凄慘,低額垂首,在魂歸九泉后,都不忍見妻子被yin賊蹂躪。

    可就在他面前,南疆尊貴的王后淚流滿面,高高噘起rou臀,承受著殺夫仇人的肆意jianyin!想他們夫妻共掌苗疆,一向恩愛如初,如今落得這等下場,不禁使人黯然淚下。

    只是那罪魁禍首仍在嘶啞獰笑,享受著摧殘他人帶來的快樂,絲毫不知自己所做所為,早已讓人神共憤!轉頭往苗后臀上看去,桃根仙怪眼圓睜,口沫橫飛,奮力搗插的同時,還用指甲狠摳死挖,使得身下的胴體滿是血痕!瞧他那亢奮至極的模樣,如青面獠牙的小鬼爬出地獄,正抓著凡間女子吸取精魂,吞噬血rou!「……不行了……饒了我吧……」

    苗后被如此折磨,手臂再也支撐不住,上身直摔在地板上

    ,哀聲討饒起來。

    可她越是如此,桃根仙越發興起,不斷挺胯狠撞,還笑罵道:「桀桀,你這娘們真不經cao,且再接老子一射!」

    話音未落,他便猛然一挺,隨即掐住苗后腰肢,胯根癲癇般抖動不止。

    苗后聞言懼怕,雖已渾身乏力,卻勉強扭擺身體,想阻止桃根仙內射自己。

    可侏儒如連體嬰般黏在臀尖,她如何能甩得掉,登時悲鳴一聲,渾身也痙攣起來。

    「不要……?。。。?!」

    眼見此景,黃蓉險些氣炸了肺,她本以為趕得及時,不想卻晚來一步,害得苗王身死苗后遭辱。

    女俠心中殺意滿盈,拔出藏在裙下的短矛,疾走到牢門邊,對準正抖顫的侏儒使力一擲!桃根仙正值出精之時,整個人飄飄欲仙,怎能察覺自己死到臨頭?勁聲破空,短矛橫去,當先扎入這賊子左腰,再從右肋透出!就在瞬間,他矮矬的丑軀被余勁帶飛,從苗后臀尖脫離,與短矛一起,釘在一旁的石壁上!想這侏儒惡貫滿盈,此時終嘗惡報,盡管未當即死去,卻也奄奄一息。

    不過即便如此,他那根與體型不符的rou器也未軟掉,從苗后體內拔出便胡亂噴射,現下依舊伸縮不止。

    心中怒火難平,黃蓉本欲再對他補上一掌,可見苗后突然沒了動靜,連忙趕過去查看。

    古人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女諸葛救人心切下,警覺有所松懈,殊不知盤旋的石臺處,悄悄熘下一個東西來。

    那東西小如蝦蛄,近乎透明,尋常人rou眼難見,正是陰鬃盛昨夜收回的蠱蟲……女俠疾走幾步,蹲下把苗后抱起,稍稍看了一眼,便愣在當場。

    只見這可憐的婦人眼神渙散,瞳孔微微放大,全身傷痕累累,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而她下體處極為紅腫,像是撕裂了一般,更有鮮血混合著jingye,不斷從中流出。

    黃蓉略懂醫術,心知若再不救治,想來她命不久矣,便欲從懷中取藥。

    怎料苗后不知是緩過些氣力,還是已回光返照,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喘氣道:「你可……可是……黃幫主?」

    「正是黃某,夫人莫要說話,先吃下這顆藥丸?!?/br>
    女俠摘下面具以示真容,又亮了亮銀牌,苗后看清又欲再言,她連忙制止,取出九花玉露丸來,想要喂這可憐的婦人吃下。

    「鳳凰私下已告知……只怪我夫妻不聽勸告……這才……黃幫主……妾身有一事相求……」

    似是認定自己將死,苗后氣若游絲,卻搖頭把話說完,隨即眼含祈盼盯著黃蓉。

    見她如此模樣,女俠心生戚然,無奈道:「請說,但凡黃某力所能及,必不推辭?!?/br>
    「黃幫主……妾身怕是不行了……求你關照勾朗一二……莫讓他被……」

    言之未盡,可憐的婦人就昏了過去,黃蓉見狀一驚,急忙把手探在她鼻間。

    女俠發覺尚有呼吸,便把丹藥喂入苗后嘴中,又在咽喉處使指一點,堪堪讓她咽下。

    「唉,這該如何是好?」

    扶著懷中之人躺好,又替她蓋上散落在旁的衣裙,黃蓉輕嘆一聲,只覺現下狀況無比棘手,一時間沒了對策。

    想苗后目睹丈夫身死,又遭如此摧殘,雖服下九華玉露丸,可女俠卻無把握能救其性命。

    更讓她犯愁的是,如今勾朗之母生死未卜,自己究竟是守在此處,還是去往三層,擊殺那陰險老賊?左右為難之際,黃蓉忽覺腿下一涼,接著又是陣灼燒般的痛楚,轉頭一看,正有只怪蟲立在腳裸旁!她本想用蓮足去踩,怎料關節突然變得僵硬麻痹,只能緩緩抬腿,彷佛時間放慢了一般。

    女俠畢竟乃人中龍鳳,又經歷過無數兇險,雖事發突然,卻也臨危不亂。

    她知自己應是中了怪蟲之毒,便慢慢舉匕劃向玉臂,打算放出些血來,也好暫緩毒素蔓延。

    「黃幫主,莫要自殘,呵呵,且讓老夫與你解毒!」

    不想就在此時,一個蒼老怪異的男音響起,滿含戲謔之意,回蕩在整座地牢內。

    隨即在那石梯處,又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巨錘擂鼓,使得女俠心跳越來越快!聽那略顯耳熟的腔調,黃蓉緩緩轉過鸞首,等看清了來人時,便知自己中了圈套!只見本應在三層飲宴的黑袍老者,下了石梯一步步朝她走來,獨眼中陰霾不減,又射出毫不掩飾的yin光!「陰……鬃……盛!」

    「雖知黃幫主定會駕臨,可老夫萬沒料到,你竟不帶那珠子就來闖堡,唉,倒是枉費我準備了偌大陣仗?!?/br>
    苗人大長老邊走邊說,話中滿帶遺憾,臉上卻喜于形色。

    他來到女俠身旁,踢飛短匕,又看了眼苗王夫妻,笑道:「這兩人無足輕重,死便死了,倒是黃幫主你,老夫今夜可要好生招待一番?!?/br>
    心懷不軌的仇敵在側,自己卻蟲毒發作,幾無抵抗之力,黃蓉現下著實有些慌亂。

    可耳聽老賊所言,女諸葛立即想到那顆綠石,不禁好奇他為何提及此物,便強忍麻痹道:「珠……子?」

    「黃幫主,管那珠子作甚,你倒真是美若天仙,嘖嘖……」

    陰鬃盛此時占盡優勢,卻無意透漏奇珠之事,只是面露饞相,盯著黃蓉的曠世容顏。

    他雖是第二次見,仍被驚艷的老

    臉發呆,那猥瑣不堪的模樣,如同獨眼蛤蟆正在意yin天鵝,使得女俠渾身盡起寒栗。

    癡盯了一陣,老賊見眼前尤物略顯不安,不禁上前一步,揶揄道:「黃幫主,昨夜你一把火,將我培育的痋卵毀了個干凈,當時可曾想到,如今會落在老夫手里?」

    被陰鬃盛欺入身側,黃蓉下意識想要躲避,可亦如先前,動作無比緩慢。

    老賊看在眼中,不禁放聲狂笑,隨后呼哨一聲,收地上的怪蟲入袖,挑眉道:「不想鼎鼎大名的女諸葛,竟也有害怕之時,不過黃幫主且寬心,這小小痹毒并不致命,嘿嘿,稍后再讓你嘗嘗老夫的得意手段!」

    黃蓉聞言心急如焚,想強催內力逼出毒素,怎料丹田真氣凝澀至極,如同上鎖加閘了般!若說她先前尚算冷靜,可等運功無效后,俏臉上終于露出了懼意,眸中也透著絲絲恐慌。

    此刻此刻,女諸葛神情如此無助,荒yin的萬蟲谷主看在眼內,怎能不心生快意?陰鬃盛再無昨夜的忌憚,直跳將過去,狠狠捏住黃蓉精致的下巴,咬牙切齒道:「媽的!本想捉到你后充作營妓,給萬男日夜暖床,以解我心頭之恨!不過現下,老夫又覺得不妥……」

    說到此處,苗人大長老神色一變,枯藤老手也松了開來,改為輕撫起那張傾城俏臉,隨后又湊了過去,伸出臟舌來,舔弄著女俠雪嫩的鵝頸,還在青絲間深嗅一口。

    似是聞到了人妻獨有的幽香,老賊滿臉陶醉,閉上獨眼品味片刻,才在黃蓉耳邊道:「你這小賤人如此美艷,老夫怎能與他人分享,嘿嘿,黃幫主,莫看我年邁,今夜便讓你體會到甚么叫雄風猶在!」

    被陰鬃盛觸碰撫摸,黃蓉萬分惡心,再聽他yin語穢言,更嚇得花容失色。

    想這老賊肯與桃根仙為伍,更jianyin過親如子女的徒弟,單論心性,直比那侏儒還要變態扭曲;而她此時行動不便,直如俎上魚rou,若遭此人凌虐,根本無力掙扎。

    「難道真要被這老賊……先前我為何不……」

    明知即將受辱,卻只能坐以待斃,女俠不禁悲上心來,淚水直在星眸中打轉。

    她并非后悔今晚孤身入堡,畢竟形勢所迫,若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仍會如此選擇;只是責怪自己疏忽大意,竟忘了身處何地,以至于栽在小小蟲豸上,現下落得如此局面。

    「黃幫主身份尊崇,不能用尋常yin蠱相待,況且一會作樂時,你若像饑渴的娼妓一般,倒沒了許多樂趣?!?/br>
    黃蓉自怨自艾時,陰鬃盛從懷中一掏,取出個拇指大小,通體泛紅的怪蟲,yin笑道:「不過你這小賤人修為高強,怎能不有所鉗制,這是離心抑魂蠱,乃老夫獨門所創,中者雖會被我cao控肢體,但神智依然清醒?!?/br>
    聞聽此言,黃蓉登時驚駭萬分,心覺若中了此蠱,豈不是要任由這老賊肆意玩弄?想到那生不如死的場景,女俠慌亂的六神無主,不由看向石梯,期盼有人前來相救,但她知現下距明晨尚早,藍鳳凰及那位叔伯即便就在谷外,怕也會因約定之時未到,不敢擅自行動。

    內中蟲毒,且外無援兵,當真叫天不應,喚地不靈!黃蓉不禁星眸一酸,險些淌下淚來,可陰鬃盛已伸手拿住她下頜,yin笑道:「黃幫主,嘿嘿,且讓老夫來喂你?!?/br>
    話音未落,這老賊就把女俠捏得小嘴微張,隨后竟含住怪蟲探過臉去,似是想連吻帶渡,把離心抑魂蠱傳入她口中。

    「不……」

    黃蓉如何能躲,直被陰鬃盛摟住腰肢,堵上了軟唇,吐出怪蟲進入她口中!緊接著,老賊怕女俠閉腔封喉,還撬開銀牙狠嗦一口,使得丁香小舌一酥,險些被吸進那張臭嘴內去;而蠱蟲頗通人性,還遇縫就鉆,借著主人創造的機會,往嬌嫩的深喉爬去……「嗯!」

    兩人剛吻在一起,女俠便瞪大星眸,射出絕望的光芒;再被老賊發力吮吸,不禁輕哼一聲,又流下了屈辱的淚水;直到她喉嚨一動,也不知是難受還是惡心,就連眼白都微微翻出。

    被迫咽下蠱蟲后,黃蓉頓覺一股寒氣直下,闖進丹田內,化作做無數細線,融入各條經脈中。

    眨眼間,她關節麻痹的同時,手腳也越發冰涼,若不是被陰鬃盛摟抱在懷,只怕已站立不穩。

    「莫非這蠱蟲還會侵染真氣不成?若真……那我的修為豈不是……」

    女俠感受到身體的異狀,不禁又急又驚,竟忘了老賊就在身旁,而自己正與他激吻。

    「呲拉!」

    懷中女子舌甜齒香,苔釀甘露,陰鬃盛嘗得唇中之妙后,直被勾得yin火大動!他不舍的松開老嘴,一雙枯手亂扯,先把黃蓉盤發的玉簪拔去,再將她身上的短裙撕成碎片,只留下遮不住春光的肚兜!霎時間,在藍綠磷火的耀射下,一具完美無缺,勾魂蕩魄的女體,散發著奇芒異彩,映在這老賊的獨眼中!隨著順滑青絲垂落,一張絕色嬌顏破發而出,縱然未施粉黛,依舊傾城傾國;其下雪頸香筋盡現,紅繩圍肩而綁,勒得兩塊精致鎖骨羞凸澀現,不由得使人遐想連篇;而圓潤泛光的香肩內,兜布遮蓋著一對豪乳,繃出了渾圓的曲線,如飽滿的仙桃偷藏在內;再往下看,柔腰纖纖細如蟻蛇,雖是不堪一握之態,卻連接著挺翹如山的豐臀,以及修長光滑的美腿,延綿出無比美妙的弧度!有道是春柳塑體嬈作態,晨露點眸妍成睛,軟玉結膚媚為骨,暗香凝魂嬌聚靈!女俠婀娜有致的胴體,宛如華麗綻放的花賁,盛開剎那的奪目艷景,直炫得老賊獨眼發直!想陰鬃盛中了攝魂邪法后,利用手中權柄及蠱術,不知壞了多少女子的貞cao,也算yin道中的折花老手。

    可他哪見過這等極品尤物,一時間口干舌燥,欲血賁張,高聲贊道:「撕!黃幫主的身段當真天下無雙!比我預料的還要好上數倍,嘿嘿,老夫今夜怕是消受不得?!?/br>
    「不過我有一物,也是獨門所制,能讓男子數個時辰內金槍不倒!」

    獨眼老賊yin笑連連,從懷中取出個藥丸,放入嘴中嚼了嚼,而后抓起抓起女俠的柔荑,按向袍上早已撐起的帳篷,詢問道:「黃幫主且摸摸,老夫這根rou物,是否合你心意?」

    先前被撕破衣裙,黃蓉便已萬分惶恐,再看陰鬃盛貪婪注視自己身體,更是羞憤難當,現下被他牽手,觸碰到袍下火熱堅硬的巨物,一時間急火攻心,悠悠暈轉過去。

    獨眼老賊見狀一笑,舔了舔嘴唇后,把女俠扛在肩頭,去往牢旁緊閉的小門。

    「陰老鬼……等……等等……」

    不想苗人大長老剛到門前,忽聽有人呼喚,聲音嘶啞中,又透著無比痛苦。

    他轉頭而視,見石壁上的侏儒口吐鮮血,怪眼渾濁,提一口氣哀求道:「陰老鬼……看在往日交情……且救……救我……」

    「你這賊子害了苗王苗后,明日老夫祭天時,還要拿你的尸首收買人心,為何要救你?哈哈哈哈!」

    獨眼老賊放聲大笑,隨即再不管桃根仙如何,扛著赤身裸體的昏迷女俠,走進暗室之內!「蓬!」

    兩人身影消失后,小門又狠狠關閉,而瀕死侏儒隨著一聲巨響,垂下了丑陋的腦袋……與此同時,堡外五七里處,如海般的密林中,困獸猶斗的駝子體力不支,終被無數苗兵按倒在地。

    一旁的少年見狀,當即疾走兩步,先喝退眾人,后用漢話與他低聲聊在一處。

    「甚么?她入堡了?這……唉……」

    待駝子說完,少年不禁驚呼一聲,又似想到何事,頗有忌諱的看了眼左右,壓低聲音道:「黃姑姑可曾帶上五毒珠?就是她從陣中取來的那顆?!?/br>
    「五毒珠?在下跟隨黃幫主幾日,從未見過她有甚么珠子?!?/br>
    駝子本就有些懵然,聞言更摸不著頭腦,只得把女俠的包裹遞去,也低聲道:「不過黃幫主臨走時,把貼身之物交我保管,小王子且查看一番,是不是應在里面?!?/br>
    等聽完,少年虎牙咬唇,神情萬般失落,險些哭出聲來。

    想他禁足一日終于得脫,心知父母可能已被囚困,卻毅然決然外出尋人,就是為了告知奇珠之秘,好讓女俠得此關鍵助力,擒殺那人面獸心的老賊,怎料自己卻晚來一步。

    此子畢竟年幼,得知老賊毒計后,還能裝作若無其事,騙出父王的親兵,對他而言已頗為不易,現下希望破碎,險些沒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無精打采下,少年接過包裹隨意一摸,不想卻稚眼一亮,隨后微微掀開一角,等看清了時又是一喜!駝子見狀好奇,沒等開口問詢,便聽少年輕聲道:「漢人阿叔,小子有一事相求?!?/br>
    言及此,少年轉過頭去,掃了眼幾名身著巫袍之人,又悄悄道:「你休息一陣,能否緩過些氣力?然后再幫我……」

    就在少年轉動腦筋,算計監視他的人時,數里外的谷口,一場廝殺也到了尾聲。

    半個時辰前,不知哪冒出無數黑袍人,趁著夜色潛入萬蟲谷內,突襲谷口守軍。

    這幫人并非行伍出身,卻各個武藝精堪,四五百名苗兵猝不及防,或是身死或成俘虜。

    不遠處,藍鳳凰手持軟鞭,看著手下兄弟打掃戰場,眼中急色依舊不減。

    她身旁還立著一名老者,身著粗布僧袍,兩道白眉垂落眼角,面目透慈,神色可親,如同修成正果的菩薩般。

    似是不忍見眼前的慘景,老僧雙手合十,口中念起往生咒,以度亡魂。

    待念完,他又轉過頭來,溫聲道:「藍施主,我見你印堂有異,是中毒所致?還是被人下蠱?」

    「大師果然修為高深,小女……是被人下了yin蠱?!?/br>
    苗女聽后一愣,也不隱瞞悔恨事,而后抱拳行禮,恭敬道:「恕鳳凰妄言,莫非您有解蠱之法?」

    「并無,貧僧專修浮屠,對蠱術所知不深?!?/br>
    老僧一字一頓,說完后見她神色一暗,又微笑道:「不過我指法??巳f毒,雖不能解除邪蠱,卻可令你半月內不會發作?!?/br>
    「此言當真?若是如此,我便可以入谷救人了!還請大師施展神功!」

    藍鳳凰先是一驚,隨后欣喜非常,連忙開口懇求。

    老僧點點頭,雙指并劍,又閉目一陣,指尖便冒出熱氣!隨即停也不停,在苗女額間一點,她便似中了電般,直直連退數步。

    「好了,你體內的蠱毒已被我指力壓制?!?/br>
    不想輕輕一點,老僧登時委頓三分,吐出一口濁氣,輕聲吩咐道:「藍施主且自去忙,貧僧休息片刻,一會入谷去救蓉兒那丫頭時,你再來喚我?!?/br>
    似是頗為耗力,老僧言畢盤膝坐地,手捏禪印,閉目養神。

    藍鳳凰感激萬分,卻也不敢打擾,默默行了一禮

    ,便去尋教中兄弟,商量闖堡之事。

    子夜初至,明月如似于心不忍,隱入烏云之內,用層層混沌裹住身形,躲避不久后發生的禍事。

    塔樓數十米下的洞底,邪火閃耀,怪磷跳爍,隱隱讓人心覺不安。

    再看石灘上,原先胡亂堆放的刑具,在許久前少了一些,想來應不是那兩具尸首,以及一個不知生死的人所為。

    牢旁的小門內寂靜無聲,可潮濕的空氣中卻透著壓抑,暗示著一場令全江湖男兒心碎的yin辱大戲,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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