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樂隊同時大笑起來,結束了采訪。 采訪后喬琳跟隊友一起回到了房車營地,他們跟自己的設備管理人員待了一會兒,確保所有設備的狀態都沒問題。喬琳隨后又去找了隨團的現場音響工程師,抱怨了一下上次演出吉他音量的問題。 在干完這些事后,她回到隊友身邊,發現他們在跟另一個樂隊說話。 她從他們的頭發上認出了他們都是誰。 “green day?你是比利·喬·阿姆斯特朗,對吧?”她微笑著坐到了羅德身旁,“發型很漂亮?!?/br> 喬琳微笑的樣子很友善,最起碼比利·喬沒把她說發型的話當成是某種微妙的嘲諷。 他的樂隊在當年春天發行了他們的第三張專輯《dookie》。盡管這個名字很奇怪(事實上是很惡心,畢竟它在俚語里很容易跟排泄物的含義聯系起來),但是喬琳認為他們寫的歌很有趣,明明寫盡了朋克風格冷漠、自憐、傲慢和自恨的價值觀,卻又把節奏和旋律變得如此熱情,聽感很好。 當然,最讓她印象深刻的還是這三個男孩其中兩個的發型。主唱兼吉他手比利·喬跟羅德過去一樣,頂著一頭非常搞笑的藍發。鼓手tre cool(顯然是個外號之類的藝名)則是一頭淺綠色的短發,因為顏色不像比利·喬的藍發那么深,倒是沒有比利·喬抓眼球。 他們的新歌《basket case》的mv也很有趣,把一個精神病院的場景變得非常動畫化,而這男孩瞪大眼睛在里面演唱的樣子也讓她印象深刻。 今天他就正穿著那件在mv里出鏡過的黑色短袖襯衫,系著一條在尾端畫著大問號的紅色領帶,一條黑色長褲和一雙看起來非常新的匡威k taylor鞋。 喬琳繼續笑著說:“我很喜歡那首《basket case》,寫得很好!” 比利·喬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鼻環,這三個男孩幾乎同時看了一眼對方然后說了謝謝。 喬琳能感覺到他們三個不是很自在,她笑了笑沒在意,跟他們告別,留羅德在那兒繼續聊天,自己走開去抽煙了。 羅拉走到她身邊同樣點了支煙,“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還有點困,但比宿醉好點,”喬琳坐在設備箱上晃著腳,“你呢?” “還行,”羅拉嘆了口氣,“為什么你沒跟我們說過退休的事?” 喬琳聳聳肩,“我只是在搞笑而已。我沒那么認真?!?/br> “我能看得出來你是認真的,至少你真的這么想過?!?/br> “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呢?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喬,”羅拉皺了下眉,“我不知道,我不想退休?!?/br> “那我們可能就不會有退休計劃,”喬琳聳聳肩,“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這么寫歌,它會變得無聊?!?/br> 羅拉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不停地低頭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她說:“答應我,即使你想要退休,我們必須留著樂隊。你不是我們中間唯一寫歌的那個,對吧?” “當然,”喬琳很快點頭,“我們當然會留著樂隊?!?/br> 在帳篷里消磨掉足夠的時間后,樂隊的表演時間到了。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音樂節舉辦地又是個農場,這里的地面早就泥濘不堪了,就連舞臺上也到處都是水和泥。 喬琳照例走在最前面,帶著樂隊走上了舞臺。她抱著自己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想避開泥巴,拯救自己的鞋,可很快就發現這實在是不可能的。 “該死,我新買的dr.marten!” 她一邊在心底尖叫,一邊在觀眾的歡呼聲中面色凝重地踩進了泥里。 等到他們各自站好位置后,喬琳握住了她面前的立式話筒,“hey——伍德斯托克!你們準備好來點好玩的了嗎?” 史蒂夫立刻配合著她用吉他彈了個漂亮的開場曲。 臺下觀眾的歡呼聲更大了。 可喬琳還是假裝不滿意,“什么?沒法聽到你們!” 臺下觀眾在尖叫著喊她和樂隊的名字,也有觀眾在試圖點歌,喬琳見狀露出了笑容。 她湊近話筒,“讓我們開始吧!《咖啡和香煙》!” 她撥動了吉他弦,在前奏結束后唱出了她第一次在巡演期間分手時的心聲—— “現在已經是十點又十分, 我正被我的朋友們圍繞, 燈光璀璨,音樂歡鬧, 我理應很快樂,卻仍在悲傷。 我知道我不應該抱怨, 可我在一個陌生城市醒來, 躺在陌生的賓館房間。 如果世間所有事情都很簡單, 就像咖啡和香煙, 這就是我一整天唯一得到的東西……” 整整12首歌的表演讓喬琳覺得渾身疲憊,可她此刻的血管卻在砰砰直跳,很難平靜下來,畢竟觀眾的尖叫聲也很難給她平靜的機會。 她笑著大喊:“謝謝,你們棒極了!good day!” 她跟隊友一起向所有臺下的觀眾鞠躬謝幕。這種謝幕對搖滾樂隊來說有點太戲劇化了,可她總是這樣做,幾乎像是一個表演標志。 在回到樂隊的房車后,她才聽說今天下午另一舞臺上發生了泥巴大戰。 “什么樣?”喬琳一邊笑著編頭發,一邊饒有興趣地打聽。 樂隊的設備管理員興高采烈地跟樂隊轉述他聽到的事:“南舞臺的泥坑真的變成了泥坑,比這邊的北舞臺要泥濘得多。green day在臺上表演的時候,臺下開始打架,然后有人開始往舞臺上扔泥巴……不只是一點泥或者是草皮什么的,是很多泥巴和很多草皮!顯然,樂隊不會由著他們挑釁,對吧?主唱脫了褲子,砸碎了麥克風,然后把泥巴扔回到了人群里!之后事情變得白熱化了,全身裹著泥的觀眾沖上舞臺,保鏢也沖上去,人們在臺上渾身都是泥,分不出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