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腦子里現在有兩個聲音,小惡魔說吃完這頓再跑也不遲,小天使說趕緊跑,再不跑小命不保!很顯然,小惡魔毫無懸念的戰勝了小天使,沐幺餓慘了。 這個院子太大,沐幺跑了一下午都沒跑出去,他目前所在的地方建筑與之前那位殿下住的地方稍有不同,沒那么宏偉,看著依舊很高大上。 沐幺穿行在廊道外,天已經黑下來,看著不遠處屋內有燈光,靠近了聽見好幾聲大笑,看樣子屋里的人不少。 他下意識放輕腳步,躡手躡腳,抬起爪子一步一頓往前走。 沐幺很小心,他的動靜再小也逃不過哨兵的感官,堂內正用夾子翻烤rou的杰安斯頓了頓,扭頭看向窗外:“我們溜這么遠來打牙祭,總不能這都能被隊長逮到吧?” 與朋友們談笑風生的羅德聞言一愣,擰起眉頭安靜須臾:“朋友,維里克的腳步要能變得這么輕,我倒立洗頭給你看?!?/br> “你說的有道理?!苯馨菜孤柤纾骸拔也聭撌顷犻L的獵犬,那大狗總能尋著rou味找來?!?/br> “到時候分它一些rou就行了?!绷_德笑了笑,扭頭繼續與旁邊的哨兵說話:“我們剛才聊到哪里了?哦對,你問我小艾斯的情況,兄弟,說實話,你自己的精神體不也很狼狽?可別指望我的小老虎能好到哪里去,該死,它現在慘極了,我去精神圖景里看著都覺得心疼!” 接他話的哨兵叫做法瑞文,與黑發茂密的羅德不同,這是一個寸頭小子,他聽了羅德的話連聲嘆息:“誰不是呢?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不過說起來,隊長恐怕比我們還不容樂觀?!?/br> 他的話讓現場聊天的哨兵們一陣沉默,不知道是誰先嘆息,羅德往后躺進卡座,閉眼:“維里克太需要疏導治療了,是實話,我真的害怕殿下出事?!?/br> “……我們那場戰役遇到的爆炸,一定是被暗算的,隊長的情況本來就不好,他在我們面前總是那么淡定,天吶,要是他哪天——” “好了法瑞文!”羅德叫住情緒激動的哨兵,睜開眼睛望著虛空:“不會有那一天的,我們祈禱維里克能好起來,一定不會有那一天?!?/br> 室內再次陷入安靜,唯有烤rou發出的呲呲聲,聽得這群哨兵們有些不勝其煩。 “究竟是誰提出要吃烤rou?”羅德抓了一把頭發:“以前怎么沒覺得這玩意發出的動靜這么煩人?它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自己烤好嗎?” “瘋了吧哥們兒,你這話不亞于問魚身上為什么要長刺!”杰安斯給rou翻面,吆喝一眾陷入情緒低迷的哨兵:“別踏馬消沉!給我過來吃rou,我烤了很久?!?/br> 杰安斯的話讓大家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大家端著碗圍坐過來,又聊起了當下的時政與戰局,將剛才那個話題掩埋了過去。 沐幺在外面聽了個大概,事先聲明他可不是在偷聽,只是碰巧聽見了。 雖然這些家伙的話有一半他沒聽懂,不過能明白個大概,他們在聊現在的□□勢,這個地方,不對,這個帝國的局勢聽起來不太安穩,很多地方都在爆發戰爭。 這些家伙和那個維里克應該是軍人,似乎在上一場戰爭中受了傷才來到這里修養,從他們的話中能聽出,那位殿下,也就是他們的隊長維里克,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沐幺下意識回想起維里克的臉,他無法從那張平靜的臉上捕捉到受傷的痕跡,興許是內傷也說不定。 原來這些家伙是這個帝國的軍人,沐幺內心深處的軍人濾鏡此刻涌上心口,懷揣著對軍人敬仰,他試圖將自己對維里克的恐懼拋棄掉,嘗試一番,腦子里依舊是那帥哥殺伐果斷又冷若冰霜的臉。 不行啊他做不到,沐幺一頭撞在旁邊的門上,哐哐哐幾下,萬般痛惜。 從小乖巧懂事愛國守法的沐幺此刻覺得自己多少有那么一點點不知天高地厚,雖然這些討厭的家伙不是他一直崇敬的黨組織,但保護國家的戰士都是好人,沐幺難得有些慚愧,可他做不到不害怕。 一來他已經確定這里不是地球,二來這里的人不禁止使用槍支武器,孤苦伶仃又弱小無助的沐幺要如何做到不害怕?簡直不可能!天方夜譚! 沐幺又哐哐哐撞了幾下門,忽然,頭頂上的燈光暗了很多,沐要看不見地上自己的影子,他驀然僵住,緩慢抬頭,看見四個高得離譜的男人將它圍住,這些家伙臉上的表情與見到美食時候的興奮毫無差異。 沐幺僵硬的探出一只爪子,被羅德伸出的左腳攔住,他看見那討厭的家伙笑瞇瞇的蹲下來,兩只手朝他伸來。 補藥呀——?。?! — 偌大空曠訓練室,白燈照得人臉更白,維里克剛結束一場長達三小時的人機搏斗訓練,厚重的門緩慢打開,冷氣從訓練室內擠出,高大的哨兵渾身散發著熱氣,卻不見一點膚紅,只滿身濕漉漉的汗水。 黑色的作戰服被浸濕透,他拉開領口,從旁邊的柜臺上拿走一瓶營養液,邊往浴室走邊將營養液喝光。 空瓶子精準的扔進收納箱,維里克經過一扇扇封閉的門,出了隔音訓練室,外面所有細微的動靜一涌而來,他腳步未慢,只輕輕蹙眉。 他的感知幾乎能覆蓋整個莊園,在精神圖景沒完全修復的情況下,依舊能捕捉到方圓幾公里內的動靜,維里克自有一套屏蔽外界動靜的方法,只不過從隔音室剛出來,總來不及切換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