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然而林資還是被蚊子叮醒了。 林資迷迷糊糊拉著邢寒的手在自己身上摸,“哥,癢,你給我撓撓?!?/br> 邢寒被林資硬生生拽醒,漆黑的眸子團著nongnong的困倦,長臂一伸把林資拽進懷里,大手鉆進林資褂子里,手指上的硬繭子磨在林資嬌嫩的皮膚上,帶來微微刺痛。 沒了擾人的癢,睡得不清醒的林資也知道誰能幫他,自覺往邢寒那邊挪了挪,枕在邢寒的胳膊上又老老實實睡著了。 林資不折騰了,邢寒的手囫圇給林資抓完前胸后背,連帶著勾起林資的腿彎,在林資纖白的雙腿都摸抓了遍,聞著林資臉上的胰子香沉沉睡去。 林資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旁邊就沒人了。 林資身上的褂子是邢寒小時候穿的,林資下鄉沒帶這么漏胳膊漏腿兒讓人涼快睡覺的衣服,邢寒給林資翻出來。 這么早就去收麥子去了?林資這些天都睡出生物鐘了,他這個點兒醒得絕對不晚。 只是邢寒醒得更早。 林資換上自己的衣服,準備給邢寒做飯帶過去。 收麥子累人,林資可太知道了。 顧不上吃顧不上喝。 林資也沒做過飯,大抵煮個雞蛋還是行的。 林資穿鞋下床,水盆里早就不是昨晚洗過兩個人臉的水,換上了新的。 林資用清水洗完臉,又刷了牙,直直往廚房里走。 是先點火還是先往鍋里放水? 林資猶豫了下,這個應該不重要,是放水放雞蛋還是水開放雞蛋這個問題比較重要。 林資努力回憶著邢寒做飯的步驟,一把掀開鍋蓋,然后望著里面的雞蛋羹愣住了。 不是昨晚那個,昨晚的雞蛋羹被邢寒放了醬油、香醋和香油。 這一碗還什么都沒有放,是等著林資醒來吃的時候自己調味的。 林資吃飯不吃熱過第二遍的,邢寒自然給林資做了新的雞蛋羹。 林資把邢寒給他做的雞蛋羹吃完,重新燒上火。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林資才揣著懷里的兩個熱雞蛋去地里找邢寒。 村里的地遠,好在林資走習慣了,也沒覺得那么累人。 邢寒把林資應該干的活兒干了,林資走得更是不著急,一邊走一邊玩兒,經過漂亮的小路還蹦跶著走。 林資磨蹭這功夫,蔣寓已經收完兩畝地發現自己水壺沒水,回了趟家打滿水去地里了。 也就是去地里的路上,蔣寓碰見了蹦蹦跳跳看起來特別開心的林資。 七曜村的人不喜歡他,蔣寓也是把七曜村當成自己家的。 他只是寧愿待在軍隊里不太想要回來。 要不是薛寧笙,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回七曜村。 薛寧笙家世好,是蔣寓奮斗一輩子都比不上的家世,也是隨便施舍點小恩小惠就能讓蔣寓這輩子無以回報的家世。 這種家世,家風也嚴得很。 薛寧笙本該在家里的安排下完成學業,再去國外進修,回來進入機關或者當個教授什么的,前途大好。 就這么個光明的前程,被薛寧笙硬生生毀了。 薛寧笙有個同學說薛寧笙喜歡男人,強迫自己跟他好,還拍了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薛寧笙祖父震怒,把薛寧笙送到這兒讓他吃苦,又派了蔣寓盯著薛寧笙把這個喜歡男人的病改了治好。 撫養蔣寓的那個老婆婆患了骨癌,蔣寓十來歲去醫院給婆婆拿藥身上沒帶夠錢,求了許多人,最終是薛寧笙祖父讓手下給蔣寓拿了錢,并支付了蔣寓婆婆的治療費用。 盡管婆婆最后沒有被治好,疼得受不了喝藥走了。 但薛家這個恩情蔣寓記一輩子,舍棄軍隊給他升職的機會,又回到了七曜村。 蔣寓跟薛寧笙相處得還算好,薛寧笙不理他,蔣寓也不是什么熱情的人,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不言語也沒那么劍拔弩張,也算是相安無事。 蔣寓也沒看出薛寧笙喜歡男人的毛病,薛寧笙干農活比不上自己,但是跟村里人的速度差不多,沒有弱唧唧的嬌氣,就是一個長相偏文的男人而已。 蔣寓漸漸摒去觀念把薛寧笙當成正常的男人,兩個人相處也逐漸自然起來,然后蔣寓就被林資告到村委會。 他自己成了薛寧笙的相好。 蔣寓像是吞了蒼蠅,被林資氣得說不出話。 蔣寓見過被薛寧笙強迫的同學,很正常男人長得沒啥不一樣,兩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就是個子矮,又白又小,說話像是從嗓子眼擠出來似的,手抓著衣角扭扭捏捏,說不出的別扭。 他簡直沒見過比女人更女人的男人,蔣寓見過的女兵、村里的大媳婦小姑娘哪個都比那個像是隨手從鴨mama屁股底下抓出來的小鴨子的小男生有氣概。 蔣寓受不了別人把經歷過血和火洗禮的自己比成那么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所以對林資的污蔑非常生氣。 但是蔣寓生氣也就那樣,別人或許被蔣寓魁梧冷臉嚇到然后道歉或者避開。 但是林資根本不怕。 于是蔣寓老實、嘴笨的缺點被林資逼出來,顯露得一干二凈。 就被林資欺負得更狠了。 所以現在蔣寓碰見林資,決定不熱情不善良地跟林資打招呼,裝作看不見林資,路過他的身邊。 發他的窩囊脾氣。 蔣寓人高馬大,步子邁得又大又快,瞥過路邊往鵝群里踢石子的林資,三步兩步就越過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