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覺握緊拳心,告訴自己再等一等,等她過來自己面前。 或許是秦霽知道了,特意上來找自己的呢?可能性微乎其微,陸迢仍是將視線牢牢釘在屏風后那道身影上。 她在往里走。 一步,兩步——秦霽停了下來。 李思言此時的面色并不好,額上還冒著虛汗,“我沒事?!?/br> 他說話的聲音低到快要聽不清。 秦霽又用力咬下舌尖,痛到想哭,眼眶紅了一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傷心又脆弱地望著敏敏。 “我夫君又怎么了?他自幼身體虛弱,吃不得那些顛三倒四壞人精神的藥,我好不容易才給他調理好的?!?/br> 幾句話的功夫,她淚就落了滿腮。 敏敏公主怔怔站在原地,先時準備的問話一句都沒能說出口。 面前這個姑娘分明傷心到不行了,卻還是強撐著不肯示弱,明明是來和她搶夫君的,可又沒有一句話沖著自己。只是惦記她的夫君。 這樣柔弱美麗的姑娘,若是一個人生活,一定會有許多壞人來欺負她。 敏敏望著秦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心中已是懊惱萬分,后悔萬分。 “你……”敏敏結結巴巴,翻遍自己的袖袋,沒能找到她們北朝姑娘愛用的綢帕,索性提起袖子給她擦淚。 “哎呀……你別哭啦。我不要他了還不行么?我可沒碰你夫君一根手指,小美人,你再哭就是冤枉我了?!?/br> 秦霽的眼淚適可而止,問她,“那我現在能帶夫君回去么?” 敏敏公主繼續給她擦淚,她還是頭回遇著這樣漂亮的北朝姑娘。小臉蛋又白又嫩,像塊嫩豆腐。說話的聲音也好聽,聽的人心里化水。 敏敏公主實在扛不住她的盈盈脈脈的眼神,“帶罷帶罷,你別哭了就成?!狈凑€有一個,正愁不知道怎么選。 “民女多謝公主?!鼻仂V破泣為笑,轉過身時長長舒了一口氣?!胺蚓?,我們走罷?!?/br> 李思言起身的藥效沒過,起身時踉蹌了一下,秦霽扶住他。 兩人的影子交疊著,映上屏風。 未幾步,便聽得茶盞摔碎的清脆一響。碎瓷穿過繡屏底下,瞬時出現在李思言的跟前,只差一厘便要踩上。 屏風后還有一人? 秦霽心口一跳,不敢回望,直扶著李思言避開那片碎瓷,走出了門。 且青跟在兩人身后,待行至樓梯拐角,他連忙將半暈的李思言接過去。 且青此時才真正松了口氣,誠懇向秦霽道謝,“多謝姑娘,等主人清醒了,我們一定親自登門拜謝?!?/br> “不必?!鼻仂V道,“不要過來,今日一事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以后不用再提?!?/br> 且青微頓了頓,“是我思慮不周,姑娘放心,此時絕不會有旁人知曉?!?/br> 雖然他想錯了原因,但也無妨,秦霽點點頭,下到二樓,沒再與他們一起。 紫荷買了糕點回來,不見秦霽,到處尋了一通。此時正從長廊另一側匆匆趕來。 “夫人,您去哪兒了?怎么眼睛也紅了?可是遇著了什么事?” 秦霽搖了搖頭,“揉紅的,你去里面和清樂她們說一聲,就說我頭暈,先回去了?!?/br> “是?!?/br> 回到白鷺園,陸迢還沒回來。 秦霽這回有心等了等,既沒等到他的人,也沒等到他的信。 此事放在以前,從未有過。 紫荷在旁道:“夫人,可要派人去官署里問一問大爺?!?/br> “叫個人去罷?!?/br> 秦霽未在偏廳等,折去了凈室沐浴。 今日之事明明不算什么,不知為何,她想起從雅間出來時聽道的碎盞聲,心神竟有些不寧。 秦霽把紫荷打發遠了,獨自留在凈室。 今日下晌之事讓她又困又倦又亂。 要不要和陸迢說呢?只是那么一想,秦霽便否定了這個答案。 自己和李思言現在本就清清白白,為什么要和他交代? 相通后,秦霽從變溫的浴斛中起來,未及出去,門口砰然一聲響,來人邁著闊步,轉瞬就繞過屏風到了面前。 秦霽急忙環著雙臂坐進水中,仰頸與來人對視,眼中盡是愕然。 兩滴水珠濺落在她鼻尖,肩頭瑩白如雪,半露出水面。 陸迢的手放在腰封上,已經解開了一半。他面色如常,然而仍讓秦霽察覺到一點躁意。 他即刻移開眼,退至屏風后。 秦霽擦干身子,長發還濕噠噠滴著水,環視一圈后,裝著自己衣裙的木盤從屏風后遞了出來。 最上放著她藕粉丁蘭紋繡的肚兜。 * 秦霽與陸迢一同用了晚飯,偏廳安安靜靜,兩人像是又回到了初初同住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之間,秦霽一向是話少的那個。 今晚是陸迢變沉默了。 翌日,秦霽特意起得早了些,坐在床邊,在陸迢經過時望了他一眼。 他已經換上了官服,發冠,犀帶皆已佩戴,正要出門,卻為她這一眼停下來。 陸迢半折過身,“你有話要同我說?” 他問的如此自然,好像是她先開口一般。秦霽問:“你昨日為什么回來晚了?” 她果然沒有絲毫解釋的打算。 陸迢胸口的郁氣堵成一團,冷笑了聲,“你覺得是為什么?” 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