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許霖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訥訥點頭,見到她身后的陸迢,一身錦衣矜貴清雅,面容英朗又……冷厲。 他恭恭敬敬對恩人姑娘的兄長行了一禮,這回倒是沒行錯。 許霖沒發覺陸迢漠然的審視,他一抬頭光看見秦霽已轉了身,忙道:“姑娘可否留一姓氏,今日幫忙哄好舍妹,在下實在感激不盡,改日想登門道謝?!?/br> 秦霽只當聽不見,往回走時卻被一旁的陸迢拉住。 他輕笑,“跑出來這么久,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還不回他?” 輕飄飄的語氣透著一股森然,秦霽用力搖頭,然而他的手卻不肯松開,拽得秦霽生疼。 她側首對著身后的許霖喊了聲,“不留?!?/br> 說完的這兩個字,秦霽已經疼得泛出了淚花,咬唇生忍著,可憐極了。 許霖木然立在原地,難得鼓起的一腔勇氣被這兩個字打的稀碎,剛剛這姑娘不是還對自己笑了么,這下會不會太干脆了? 一點好感也沒有么? 秦霽已經背過身,許霖只好去看她“哥哥”,然而還未來得及擺出友好微笑,先收到了對方冷淡的一睨。 這么遠的距離都擋不住他眼神中的不屑和鄙薄。 許霖皺了皺眉,不再開口。 秦霽輕輕推陸迢的手,垂下眼睫,聲音變得很小,帶了懇求的意味。 “大人,我想回去?!?/br> 馬車就停在一邊,陸迢松開了她。 二人先后上去,陸迢撇下車簾前,回頭看了眼,見那許霖還在回頭往這兒看。 他冷笑一聲,吩咐外面的趙望,“把馬車行到他們前面?!?/br> 讓他看看這東西有多大的膽子。 馬鞭應聲揮舞幾下,滾滾的揚塵從道邊飛起。 許霖睜大眼睛,藉著一邊高高掛著的燈籠看清了后面掛著的一個“陸”字。 他想起男人剛剛傲慢的樣子,心中一震。 莫非是國公府的陸家? * 馬車上,陸迢一句話也沒說,秦霽坐在旁邊提心吊膽。 她很清楚,這人生氣了。 “大人?!鼻仂V貼著他,一只手放進他掌心。 柔軟的細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他。 她溫聲細語,“我讓你擔心了是不是?” 陸迢一個眼風也沒搭理。 秦霽暗暗吸氣。 今夜定然不好對付過去。 她把他的掌心按到自己臉上,輕輕摩挲。 “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陸迢聽到這話心里一刺,他捏住她的小臂把人從自己胸膛前提開。 他瞥了眼秦霽另只手上一直拿著的糖葫蘆,冷笑著質問,“我生氣?” 第041章 他生氣? 帶出門的下人都在這兒找她,司晨他們幾個暗衛全都動了,這些時辰不知跑了多少地方,甚而還回國公府把他的人手調了出來。 他想著她沒這個膽,定然是旁人有壞心。 直到夜深,司晨說找到人了,同可疑之人在一處。 陸迢到時,聽到的便是那東西邀她回去同住。 他簡直像個笑話。 才多久,她又勾搭了個新男人。不得不說,真是有些本事。 晚來一步,綠帽就要扣在他頭上了。 陸迢胸口堆積了一路的郁氣幾欲噴出,他緊扣著她的手腕,把她推靠在車廂內壁。 不過是個外室。 一個另有所謀,目的不純,擅于勾惹各種男人的外室。 他早就知道的。 秦氏女,一直都是這樣。 陸迢咬著后槽牙,緊盯著她的臉,那雙烏黑的珠子淚盈盈的,泫然欲泣的模樣。 紅艷艷的冰糖葫蘆從秦霽手里落下,打在他身上,粘黏的冰糖在錦織外衫上停留一瞬,隨后掉在車廂內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陸迢將她試圖掙扎的手腕扣的更緊,看著她的淚從腮邊滑落,越來越多。 他嘖了聲,目光和語氣一樣涼。 “哭什么?沒能如你的愿?沒把那個男人勾???” 秦霽倉皇搖頭,淚止不住,想把手掙出來卻被他抓得更緊。 她怕疼,一旦疼得忍不住了就會哭,這會兒來勢洶涌的淚落在陸迢眼中,是心虛,是未能得逞的懊悔和失落。 陸迢冷眼看著,將她兩只手腕疊著扣在她頭頂,把人推在車廂廂壁,秦霽的頭磕出咚地一聲響。 她奮力掙了掙被扣住的手腕,幾近于無地掙扎了一下后放棄。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陸迢停下來,輕聲重復了一遍,似乎這個問句值得深思。 他一面沉吟,一面伸出修長手指在秦霽鎖骨邊上摩挲徘徊。 他指腹的繭要比掌心粗糙,不過兩三下,秦霽就覺得疼了起來,且他每按一次,鎖骨處的皮膚都要更痛一分。 等秦霽快要受不了了,才聽見他的聲音。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br> 秦霽默默流著淚,視線已經模糊一片,頭腦還清醒著。 他要問什么呢? 是發現了她的身份,還是方才為何跑開? 都是該問的。 “什么事?”秦霽忍著疼,輕輕問他。 她眼下寧肯去費勁解釋,也不想由著他在馬車里對自己發瘋。 豈料剛說完,衣襟就被從上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