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陳尋在另一邊遠遠舉杯,“陸大人,上次是我考慮不周全,還望海涵。今日咱們不談公事,只要你能盡興?!?/br> 他話音一落,雙碧和雙霜從兩邊起身走到正中,一個抱起琵琶彈起了《出水蓮》,一個則是脫了上襦,露出半身雪白皮rou,隨著曲子舞了起來。 廂房兩側的窗都敞著,房內光線明亮。 秦霽傻眼了。 這是大白天呢。遠處的人眼力稍好,也是能瞧見的。 她哪里知道,有多少人就喜歡這隱秘的刺激,為之心癢難耐。 秦霽下意識避開不看,又擔心自己舉止不合群顯得怪異,轉眼看到方才端上來的果盤,索性低頭剝起了葡萄。 陸迢眸光懶懶,看了面前的人兩眼后又落到他的外室身上。 她微微低頭,將視野限制在案前一小塊地方,幾個粉粉嫩嫩的手指頭繞著葡萄轉,點點撕下粘連的葡萄皮。 陸迢尋常不吃葡萄,他自己不愛剝皮,也嫌旁的人手臟,陸悅以前為了要東西變著法的討好他,特意當他面洗過一遍手,從特供國公府的葡萄里挑出最大的那顆。 裝模作樣剝了半天,最后送到他面前,陸迢將坑坑洼洼的葡萄rou推開,問了陸悅一句,“你成心不想讓我再碰葡萄么?” 這會兒秦霽剝得很認真,陸迢便也耐著性子看。她撕出一點葡萄皮,粉白指頭干干凈凈,用了巧勁帶下一大片,半點兒果rou也沒碰壞,直到最后一絲皮剝下時,也是如此。 沒壞。 陸迢看到最后,毫無知覺地松了一口氣。 下一瞬,這顆葡萄就送到了他嘴邊。 光滑地像顆珠子,同陸悅那在石堆里打過滾的全不像是同一種果。 時隔許久,陸迢又吃到了葡萄,酸酸甜甜,滋味遠比他想得要好。 秦霽就這么一顆顆給他剝著,人也和他靠得越來越近。 忽而眼睛被光點給晃了一下,她抬起頭。 雙霜在這尺寸之地一步一轉,身姿輕盈曼妙,一襲紅裙越發襯得身上雪白,狐貍眼媚色如絲,像個白日里化了形的狐妖。 她耳垂的琉璃吊墜跟著她的動作在晃,剔透晶亮的日光在里面轉圈,灑落出細碎的光點,落在雪白胸脯之上。 真打……不對,是真美。 舞美,人也美。 秦霽忽然覺得自己實在不知好歹,險些錯過這樣美的一支舞。 她依偎在陸迢身旁,看得遠遠比他認真,手里剝開的一個葡萄送到一半,下意識放進了自己口中。 秦霽的目光一直落在雙霜身上,下頜被掰往一旁時依舊依依不舍,直到傳來痛意,陸迢的臉放大映入眼中。 “葡萄呢?” 秦霽下頜被他牢牢捏著,剝了那么多,她就吃這一顆,才剛剛放入齒關,還舍不得咬下去,就被陸迢抓了包。 他的手繞在她身后,兩指夾著她的軟rou捏。 秦霽的瞳孔微縮,轉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將咬著一半的葡萄喂給他。 離陸迢越來越近時,她的手滑到他臉上,拇指柔軟謹慎地按在他唇下,等陸迢也咬上這顆飽圓的葡萄,小舌頭十分麻溜地將這顆葡萄推了過去。 秦霽收的太快,狠狠咬到了舌頭,疼得輕哼一聲,在忍不住齜牙咧嘴之前迅速將臉埋進陸迢懷中。 盤在她腰間那只手落井下石,著力捏了兩下。 活該。 他都不用張嘴秦霽就能在心里聽見這兩個字。 陳尋的目光不時落在這二人身上,半是艷羨,半是嫉妒。 怎么就有人能生下來就把所有的好處全占了呢? 一曲《出水蓮》舞閉,雙霜眼波流轉,充滿期待地往陸迢那兒看去。 這舞她不輕易跳,跳多了自己會變得不值錢。僅有的幾次出場,從未有過失手,再自持的世家公子,見后也是雙眼發直,主動過來同她喝茶或是約著出門的。 然而目光觸到陸迢和他旁邊的秦霽后,雙霜的臉色隨即灰敗下去。 是自己跳的太爛了么? 不然他怎么寧肯去看旁人的舌頭? 這邊,秦霽臉上泛起紅暈,只肯吐出一點點舌頭給他看剛才咬著了的地方。 俄而,陸迢的拇指從她下唇移開。 “活該?!?/br> 秦霽到底還是親耳聽見了這句話 心里忿忿想道:他才是有病。 刻薄,小氣,輕佻。 連顆葡萄也要從嘴里搶。 一想起方才他的唇貼過來,她就頭皮發麻,幸好自己拿手指抵住,沒碰到牙齒。 雙霜又走了過來,她仍舊未著上襦,身上白得刺目,望向陸迢的狐貍眼中含著剪不斷的情愁。 她嬌聲問道:“上次大人替霜兒解圍,霜兒心中感激不盡,今日一舞謝之,不知大人肯否成全了霜兒的謝意,賞霜兒一杯酒喝?” 她手中的酒杯是滿的。 這個“賞酒”秦在醉春樓見過。 花娘若是瞧上了哪位客人,便會端著一杯酒主動上前去請賞,這酒在對方嘴里過一遍,再以唇舌渡給花娘。 秦霽那天第一次見兩個人的舌糾纏一處,回去后沒能吃下一點東西。 好在陸迢沒對她做過這樣惡心的事情。 她輕輕皺眉,上身往后退開些許,目光盡力避開那團雪白,同雙霜一起等他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