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至于精通繪畫或者攝影這件事,你可以看現場照片。雖然棄尸地點十分隨意,但是棄尸地點的背景卻一點都不隨意。沼澤地這里,是潛水最清澈的地段,周圍沒有垃圾或者是浮萍水草,草木茂盛,我想如果沒有尸體,在陽光下一定是一副非常美麗的景色。廢棄工廠雖然破舊,但是地點卻是鐵扶梯一旁,落滿灰塵的機器,神秀的扶梯,掉落在一旁的零件,隨便一拍,就是一副大工業時代風格的照片。停車場墻壁上的涂鴉,公園中園丁修建的園藝灌木和遠處金黃落葉的飄舞……無一不展示著,他并不是隨意丟棄尸體,而死把尸體當做展覽的一部分?!?/br> 我有些咬牙切齒的接過話題:“這個兇手還真是浪漫啊?!?/br> “實際上,他很聰明。他躲藏的方式并不復雜,如果是一般的人,即使知道該怎么做,也很難去做好,總歸會留下蛛絲馬跡,但是他卻瞞過了警方,瞞過了鑒證科,就這么安安穩穩的繼續他殺人的勾當。如果不是絕頂聰明,又怎么會做的如此天衣無縫。而聰明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思考模式,在他們的認知中,人命是令自己達到目的可以隨時取走的東西。跟他們這種人生氣,最不值得?!?/br> 說完這些,斯潘塞最后停頓了一下,說:“兇手對男性的手感興趣,這源于刺激性的快感。雖然不是絕對,但是我直覺,他有可能是一位同性戀。不過這一點非常不確定,也有可能在他生活的過程中,曾經有一位男性角色給了他相當大的沖擊,所以最后演變成如今的情況?!?/br> 我說:“嗯。我先把事情和吉爾商量一下,有了新進展再通知你。不管他是什么人,現在他唯一的身份就是連環殺手。任何可能我們都不會忽視錯過?!?/br>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弊屑毝摿诉@一句之后,猶豫了一下,斯潘塞說:“諾曼,也許這就是屬于尤利注定的結局,是命運對他的仁慈?!?/br> 我沉默了許久,才說:“也許吧?!?/br> 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對斯潘塞說過。 就是尤利在我名單上的位置問題。 我不知道該如何分辨這件事所彰顯的到底是什么。 自從尤利開始逃亡,正式被通緝,他就從身為家人朋友的白名單,變成了代表‘危險’的紅名單,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經歷,名單的變化。 紅名單所代表的危險,是針對所有人,還是僅僅針對我?尤利對我來說是危險的,是因為他殘暴的個性,還是因為他本來對我就有什么危險的想法? 這個問題我根本不敢去想。 所以鴕鳥似得把頭埋在了沙里,然后選擇了不去看,不去想,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過著。 直到我接到了露西婭的電話,第一時間去看灰名單。 尤利塞斯的名字高居榜首,就這么靜靜的躺在最高點,刺痛著我的眼睛。 我放棄思考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就如同斯潘塞說的那樣,每一個連環殺手,都有獨屬于自己的思考方式,我們可用去觸摸他們的思想,卻不能去身臨其境的換位思考,用自己的邏輯是想不通他們的所作所為,而等你真正想通了,也許自己就萬劫不復了。 涉及到遺傳基因研究的我,更明白遺傳的力量,我和尤利有著最親近的血緣關系,也將會接受他遺傳給我的東西。 所以,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對自己都充滿了恐懼,生怕自己會變成下一個尤利。所以,我不會冒險真正去理解尤利,我只要知道,誰殺了他,并且把那個人找出來報仇就好了。 隨即,我將斯潘塞的側寫分析告訴了吉爾,何瑞修也在旁邊聽著。 “雖然我們已經有了目標,但是想要找到這么個人,無異于天方夜譚?!焙稳鹦拚f:“不過,你的朋友的確很厲害,給我們排除掉了很多錯誤答案?!?/br> 吉爾說:“聽你話中的意思,似乎有什么進展?” 何瑞修沒有賣關子,而是十分爽快的把他組員的發現告訴了我們:“嗯。剛剛我的組員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你們跟我來?!?/br> 我和吉爾跟著何瑞修來到了尸檢房。 艾莉絲·伍德,一位拉丁裔的尸檢官,她正在和尸體對話:“親愛的,你的表情,到底想要說什么?放心,我會找到你留下的謎題?!?/br> 表情溫柔,神態安詳,就好像那不是尸體,而是她的朋友一樣。 感覺毛毛的。 而何瑞修卻很親密的和她打招呼,似乎對眼前的人尸對話司空見慣:“艾莉絲,情況怎么樣?” 艾莉絲說:“剛把最后一位小可憐整理好?!?/br> 然后何瑞修介紹雙方見過面后,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之上。 “你發現的異常到底是什么?” 高挑的美人穿著手術服,面色嚴肅,鄭重其事的對何瑞修說:“你也知道,11個受害人的致命傷多種多樣,并不相同,但是唯獨沒有槍傷?!?/br> 我忍不住點了點頭。 艾莉絲拿出旁邊的一些照片,說:“這是我從不同的死者身上找到的不同部位的痕跡,大多數是在衣服上,有些也在皮膚上,死者里大多數都有這種痕跡,也有完全沒有的,所以剛開始沒人注意到。我也一樣,看著這種帶了點點腐蝕效果的跡象,下意識的就認為是兇手在使用漂白劑的時候留下的,但實際上不是?!?/br> “那它們是什么?”何瑞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