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日期我沒有寫錯。 我和斯潘似乎無意之間丟失了一年時間。 我們現在正在一艘小漁船上。 就著船艙里昏暗的燈光, 我又開啟了自己那本神奇的、隨身攜帶的日記本。 上次的日記本記錄的還是我和斯潘塞在中土大陸的奇妙旅程,而這次,我一覺醒來, 卻發現我和斯潘塞正位于一艘救生艇上。偏偏, 那時候海面上降臨了暴風雨,雨水、大風以及刺耳的雷鳴和似乎近在咫尺的閃電, 都昭示著我們再一次遇上了奇妙無比的事情。 斯潘塞比我更早清醒,但是他搖不醒我, 只能就地脫下衣物, 將自己和我以及救生艇綁在一起。在暴風中,救生艇在巨浪中搖搖欲墜, 隨時都有著被大浪掀翻的可能性! 如果這是上帝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醒來后,和斯潘塞根本無法交流, 甚至都看不清楚他,因為雨水實在是太大了, 鋪天蓋地的打在臉上, 眼睛睜不開, 嘴巴一張則會倒灌滿嘴的雨水海水混合物。 我們兩個能做的,就是緊緊攥著彼此的手,抓著救生艇的護欄, 祈求時間能夠早點過去, 暴風雨快點平靜下來。 至于沒有食物沒有水, 最后會不會死在海上, 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那么多。 結果上天給我們的‘驚喜’似乎還不夠多, 一個巨浪掀來,居然有個重物被浪頭給連東西帶水沖上了我們的救生艇, 頓時,救生艇吃不住這么大的重量,竟然有了要翻船的跡象。 我和斯潘塞手中沒有任何工具,無法將船艙里的水排除掉,只能移動自己的位置,盡力平衡船體重量,希望這救生艇不要翻了。 而此刻,我們才看清楚了重物是什么。 是個昏迷不醒的人。 天色太過昏暗了,只有閃電帶來的一絲光亮,所以我大概只能從這個人的體格外形上判斷,應該是男人。 但是救生艇雖然吃水量的確可以多載幾個人,但是船艙里進了水,多個人,真的很容易翻船。 我下意識的騰出手,探了探這個人的鼻息。 有些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情愿的情緒浮上心頭。 他還活著。 斯潘塞摸黑將這個人檢查了一遍,大聲喊:“他背部受了外傷,在流血,血都滲透到緊身潛水服外面了!” 顯然,比起我的猶豫,斯潘塞毫不猶豫的收下了這個有可能害的我們葬身大海的大麻煩。 不過,這就是斯潘塞啊。 “那不能讓他泡在水里,把他固定到船舷上!”我大喊的說:“其他的就只能等暴風雨過去了再說!” 我和斯潘塞在搖曳、動蕩不安的救生艇上,使用衣物將這個陌生的男子固定到了救生艇的把手上,讓他至少上半身都離開了積水,不至于傷口一直泡在水里。 做完這些,我們的救生艇在暴雨下又有了一絲下沉,積水越來越多,我和斯潘塞不得不在這種情況下,用手和衣物一點點的清理艙內積水,即使這么做,只是杯水車薪。 就在我感覺這場暴風雨將葬送我們三個人性命的時候,轉機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這簡直是天降鴻運。 這種天氣,原本不該有船只經過的,偏偏就真的有一艘小漁船經過,并且還十分好心的將我們三個救了起來。 上了船,我和斯潘塞才知道,這片海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船主名叫姜卡洛,意大利人,這里是法國馬賽以南97公里的地中海海域,船上一共五個人,除了船長外,還有船長負責掌舵的弟弟,以及幾個老水手。 我會意大利語,只是寫和聽比較擅長,說并不是很熟練,斯潘塞則比較精通,所以他一直負責溝通。 好在,這些漁民并不是什么循規蹈矩的人。 他們并不是很在乎自己救起來的到底是什么人,在海上求生活的幾位大叔阻止了斯潘塞絞盡腦汁編織的所謂游輪遇到暴雨翻了,船長說:“安心,我們還是先看看你們的朋友傷勢怎么樣了?!?/br> 顯然,我和斯潘塞既年輕,外表也很無害,這幾位常年在海上搏擊風浪的魁梧漁夫并不覺得我們兩只小弱雞能掀起什么風浪。 而這時候,船長的弟弟已經將醫療箱拿了過來。 我們救起來的那個陌生男子受傷沉重,被幾個大叔安置在了他們之前用來打牌的長木板上。因為他背部受傷,所以只能趴著,我還是沒看清他的外貌,只能從頭發以及皮膚推斷出,這是個年輕壯碩的小伙子。 看著拿來的醫療箱以及滿屋子漁夫中年大漢,我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準備自己上。好歹我還是練過的,即使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也沒什么太多的經驗,但是應該沒什么太大的問題。 然而這時候,船長卻接過醫療箱,三下五除二的用手術刀劃破陌生男子的潛水服,用干凈的棉花沾著酒精將傷口附近的血跡擦干,拿起鑷子熟練的取出子彈碎片,撒上傷藥,裹好紗布。 手術過程中,男子有清醒的跡象,但是船長卻十分果斷的給了男子一針麻醉。斯潘塞忍不住問:“麻醉劑似乎是處方藥品?!币凰移胀ǖ臐O船上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聽到這個問題,船長的弟弟拍了拍斯潘塞的肩膀:“海上是十分危險的,藥品準備必須齊全,即使是管制藥物,我們總有自己的辦法弄到手,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br> 而在手術快結束的時候,船長似乎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皮下植入裝置,更是用鑷子將這個裝置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