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下午知道了這件事后,斯潘塞做事的確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他在這次旅行中學到的東西很多,人,也成長了很多,我甚至多少有一點被拋下的感覺。 他收拾好心情,開始和我一起收拾行李,順便將他實習這段時間的收獲整理成論文,準備和杰森·高登這位專業的側寫師多交流交流。 斯潘塞實際上已經在心中將杰森當做自己的導師了,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不過我能猜的出來,而一直默默幫助斯潘塞并且將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的杰森想必也心中有數。 杰森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這種聰明并不是單純的智商高就能獲得,它代表的是人生的經驗,豐富的閱歷,以及極高的情商智商。 他如果不是聰明人,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對斯潘塞下手,為自己尋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的接班人。我可以肯定,斯潘塞能確認自己的人生目標,能正式建立自己未來的職業規劃,肯定離不開杰森的“建議”。 我很感謝他。 因為他給斯潘塞帶來的東西,是我這個朋友無法提供的,如此良師益友,能遇到也是斯潘塞的幸運。 在想通了這些事情后,我對童話殺手的最后一絲芥蒂也消失了。他在我心里,漸漸地變成了一個遙遠的、無意義的符號,只是我們生活中去遇上某些重要的人推進器罷了。 這短短的實習期,斯潘塞雖然在吉爾那里只是個實習生,卻被吉爾當做正式成員在用,所以斯潘塞算是真正徹底參與拉斯維加斯犯罪現場實驗室的所有工作和案件中去了。 犯罪現場實驗室雖然隸屬于刑事警察局,但是他們真正的工作內容本質上其實是“法庭犯罪調查員”。 與fbi犯罪側寫有點不一樣,吉爾他們的工作講究的是證據,并且是能夠讓法官信服的證據,只有破案之后擁有證據,他們才能向法庭提起起訴,將罪犯真正的送進監獄。 當然,起訴這部分的工作并不是實驗室的成員負責的,他們的職責是“取證”。 斯潘塞和吉爾他們的破案思維有著本質上的差別,當然,他們破案的心都是一樣的。 大概是和杰森接觸的比較多,有某些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斯潘塞多少也沾染了fbi的脾性,并不是太在意所謂的證據,找到事件的真相并抓住罪犯就是斯潘塞的第一反應。 犯罪側寫講究的是從一定程度上的宏觀推測去研究罪犯的心理,然后梳理整個案件的前因后果,從而去快速縮減兇手的范圍,達到快速找到那些隱藏極好難以抓捕的兇手的目的。 所以在側寫師看來證據并不是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了解整個案件的前因后果。只要找到了兇手,明白了整件事,那么逆向尋找證據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而吉爾他們則除了破案之外,更加要抓到事件的重點,找到能將兇手繩之以法的證據。 從細微之處著手,去尋找罪犯的破綻,然后循著這一些蛛絲馬跡將罪犯揪出來,并繩之以法,送進監獄。 這就是鑒證員的正常破案思路。 沒有證據的犯罪依舊是犯罪,但是沒有證據的罪犯并不是罪犯。 這是現場鑒證人員的共同認知。 雖然這種處事方式的確容易放走罪犯。比如尤利,他專門從事的就是這種替罪犯和法律與警察打交道博弈的工作,他可以有各種方法、用各種法律條文去幫助他的客戶脫罪。但是同時,這種嚴謹的法律執行力,也避免了冤假錯案,保證了法律的公平性。 正是因為斯潘塞和吉爾以及他同事之間的思維模式并不一樣,反而在這短短的一個月都不到的實習期內,體現出了兩者之間相結合的威力。 側寫的威力在于速度。 斯潘塞跟我說,他在實習期間,根據側寫以及相關的數據,基本上可以在短短一天之內鎖定犯罪嫌疑人,至少可以鎖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圍,然后反向以逆推思維去搜索證據。 可以非常迅速的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常規的鑒證工作需要的時間其實是很長的,因為需要清理每個案發現場,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某些證據也會漸漸消失,導致某些拼圖拼不起來。而搜集回來的證物,也并不是每個都有用,卻需要鑒證員做大量的實驗來確認對錯。 因此這一套流程下來,耗費的時間是非常長的。 斯潘塞大大縮短了這個時間,提供了正確的思路給鑒證員們去“驗證”罪犯的罪證。 而鑒證同樣發揮著它的強大實力。 側寫太過依賴于大數據,同時對案件的背景、相關人物信息等等要求太高了,破案時想要將這些信息進行綜合,并快速推測出兇手的大致形象實在是非常困難。 因此這時候鑒證就可以反過來幫助側寫確認某些答案,排除掉那些不對的選項。 我一邊幫斯潘塞整理他這段時間記錄的心得論文,一邊聽他講述這次實習經歷給他帶來某些靈感和學習到的東西。 “諾曼,你還記得福爾摩斯的基本演繹法么?”斯潘塞問我。 我當然點頭:“嗯哼,當然,一百四十多種不同的煙灰的研究,包括煙斗、雪茄和香煙,這種類似的研究支撐了福爾摩斯對整個世界的觀察和旁人大不一樣?!?/br> “鑒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演繹法的基礎之一,是對‘外物’的研究。而側寫則是另外一個基礎,是對‘內里’的研究。兩者結合,靈活運用,根據不同的情況選擇不同的方法,才能構成和福爾摩斯那般處理任何案件的頂級推理能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