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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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轉身,對別墅里的所有人說:“維蘭德不會來了?,F在,來談談怎么讓我滿意吧,先生們?!?/br> 第222章 血染的荊棘冠 談話很愉快。 起碼從黑澤陣的角度來看很愉快, 至于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不知道維蘭德以前是怎么跟他們打交道的, 反正黑澤陣只需要坐在那里, 整個別墅里的人就都提心吊膽,沒一個敢對他動手的, 虧他來之前還做過有人忽然發瘋的準備。(【塔】:有沒有可能你們家的人才是最瘋的?。?/br> 無聊。 銀發少年就坐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聽, 無論其他人說了什么他都好像毫不在意,根本沒聽到,但每一個字他都能準確地復述出來,然后輕飄飄地點出對方話語中的漏洞。 “蘭伯特先生?” 他重復了一遍剛才被提到的名字。 “哦, 我今晚剛見過他——恐怕他以后很難再聯絡你們了?!?/br> 就是凌晨時分他找到的那個男人。 黑澤陣其實想過對方會不會通知【塔】的老年癡呆們, 但那個被嚇破膽的男人在讓他失望這方面果然沒讓他失望, 直接躲了起來, 沒有告知同盟們任何消息的想法, 以至于黑澤陣抵達的時候,這座別墅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要來的人是他。 而且, 這群人弄錯了現在的形勢,也沒搞清楚黑澤陣來這里的真正原因。談判?恐嚇?不, 黑澤陣來的理由只有一個:他不高興。 所以, 在那些聲音越來越小, 所有人都看著他的時候, 他忽然說了一句:“說夠了嗎?” 寂靜的黑暗里,有人問他:“烏丸的送葬人……” 這話剛開了個頭, 銀發少年就不悅地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烏丸已經死了?!?/br> 黑暗里的人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樣驟然收聲, 黑澤陣環顧四周,在別墅里的人身上掃了一圈, 才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故意放慢了語調,悠悠地說:“看來你們還沒想好怎么稱呼我啊。武器?工具?烏丸的刀?還是……” 在他說出某個代表死亡的名詞前,就有個沉穩的聲音接住了他的話:“維蘭德先生?!?/br> 那是個老人,聲音是從帷幔后傳來的——不過用于遮擋的黑色帷幔已經被撕開,因為就在幾分鐘前,心情不怎么好的黑澤陣向那個方向隨手扔了把掛在墻上的匕首。 維蘭德,屬于【a】的名字,也是黑澤陣用過的名字,可以說這就是「正確答案」。 但被如此稱呼的銀發少年卻不怎么高興,語氣也瞬間就變得冷了下來:“別叫我維蘭德——這不是你們這種陰溝里的老鼠能稱呼的名字?!?/br> 就跟他們過去怎么稱呼他一樣,他也不屑于給這群人一個名字——又或者說,如果他真的有心情叫出這些人的真名,這群見不得光的老鼠反而會驚恐萬分目眥欲裂吧。 上世紀的掛鐘發出空無的聲響,攪動陽光與灰塵,在空曠的別墅大廳里回蕩。 三點鐘。 黑澤陣放下根本沒碰的酒杯,興致缺缺地說:“我對你們擁有的財富、地位,提出的條件以及你們的死活都沒有興趣,我今天來這里只有一個原因:我不高興?!?/br> 他聽到黑暗里有槍上膛的聲音,可到現在還是沒人動手。帶了武器或者提前做過準備的人不止一個,黑澤陣本以為自己能找點樂子,可他們都太過謹慎,讓事情變得無聊起來。 穿白衣的銀發少年用左手食指輕輕敲了敲杯子的邊緣,漫不經心地說:“所以你們自己做決定吧?!?/br> “什么決定?” “只有一半人能離開這里,或者——你們可以試著殺了我?!闭f到最后,黑澤陣沖著黑暗里的某些人挑釁地笑了一下。 不是早就想動手了嗎? 來啊。來殺我。 即使沒有多余的話,這樣的挑釁意味也透過昏暗的光線傳達到了別墅大廳的另一端,保守且慎重的老人們還沒來得及阻止,槍聲就陡然在這片黑暗里響起,穿過半個大廳直抵那個銀發少年的方向! 可那個位置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變得空無一人,只有一道銀白色的風從黑暗里掠過;再被人捕捉到的時候,就是銀發從半空中落下,那個少年踩著陽光與黑暗的交界線,掐著某個人的脖頸,似笑非笑地往這邊看的場景。 黑澤陣隨手把這個人扔在地上,踩著這個人的腦袋,心情終于變得好了一點。 他抬手往地上的人打了兩槍,子彈的位置接近心臟,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他很有經驗。 然后他扔掉這把槍,懶洋洋地對其它人說: “繼續啊。我不開玩笑?!?/br> 他的手臂上是被子彈打中的痕跡,血色正在蔓延,但也只有留在衣服上的血跡。 未能打穿的彈孔正在愈合,新生的血rou將不屬于身體組織的金屬擠壓而出,子彈落在地上,發出異常清脆的響聲。 于普通人而說或許算得上危險的傷勢,在他身上就像一朵剛剛盛開的血色的花,除了裝飾沒有任何用處。 “怪物……” 有人小聲這么說。 但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那一瞬間,他們想起了東京的爆炸與倫敦的沉船,那個曾是舊日陰影的金發男人,葬禮上帶來白花的年輕人,以及……無論如何也殺不死這個人的事實。 接下來的戰斗就是一邊倒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