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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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沒活到那個時候。 被圍攻的他確實已經到了末路,abies為了保護他而死,他被abies推開,踉蹌了一下,還沒站穩,從背后來的一顆子彈就打穿了他的身體。 然后是第二顆、第三顆…… 即將倒下的時候,他往高處的天臺看去,看到了一片在視野里被風吹動的黑色長發。 來遲一步的維蘭德接住了他的身體,往天臺的方向看去,低聲說了什么,又喊他——應該是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已經聽不太清楚了。最后,維蘭德將他緊緊抱在懷里,世界變成了一片黑暗,而他想的是…… 維蘭德會記得把他埋回雪原吧?他一直知道,維蘭德其實很愛他。 …… 雨聲。雨淅淅瀝瀝地打在屋檐上,落在窗戶上,跌進一場很沉很沉的夢里。 濕蒙蒙的雨霧籠罩著深夜的街道,月光從輕薄的云后透出一層淺黃色的光暈,滴答滴答的響聲將睡夢中的人驚醒。躺在床上的銀發男人將身體蜷成一團,慢慢睜開眼睛,幽綠色的虹膜反射著微弱的光。 他呼吸很亂,銀發的根部被汗水浸透,整個人就像剛從外面濕淋淋的雨里回來一樣。他試著站起來,在下床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不自覺地攥住了心臟的位置,又彎下腰,盡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足足幾分鐘后,他緩緩站起來,推開門到了客廳。 昨晚他睡的是羽田秀吉的房間——那時候這小孩還叫赤井秀吉,他們比較熟,反正秀吉是不會介意的,甚至還幾次邀請過他到自己家。 黑澤陣的目光從其他房間的門上掃過?,旣愃髋P,赤井秀一睡他自己的房間,赤井務武在書房,現在是凌晨三點鐘,昨晚赤井家應該是開了個會,這會兒沒人醒著。 他踩在地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一片影子一樣穿過客廳,到了洗手間的鏡子前。 鏡子里的他臉色蒼白,銀發也無精打采地垂落,他把額前的頭發攏到一側,對著鏡子里的人看了很久,最后微微垂下眼瞼。 現在的他跟二十六年前、二十年前、十三年前的他,只是看著相似而已,內里已經完全不同。 他彎下腰,終于還是把晚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胃里仿佛翻卷一般的不適感一直糾纏著他,到現在他已經分不清這是下意識的反應還是純粹的幻覺,新生沒幾天的內臟被攪成一片,到最后他吐出來的已經是粘稠的血水。 ……中和劑的影響。從再生的內臟里擠壓出來的血沫而已,并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食物造成的影響,這點他很清楚。 他深呼吸,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原本的模樣,雖然原本到底是什么樣子他也已經沒那么清楚了;他把這里清理干凈,將所有的痕跡掃除,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忽然頓住了動作。 “……” 有人在他背后站了好一會兒了。沒盯著他看,也沒有惡意,更沒什么聲音,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察覺。 像是維蘭德的聲音嘆了口氣,說:“吃不了就別吃,強迫自己吃下去做什么?” 黑澤陣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表示,只低頭看自己的手。 在背后的人終于挪動腳步,往他這邊走來的時候,黑澤陣忽然轉身,將左手攥成拳就往背后那人的身上打了過去! 對方略退半步,接住了他的拳,兩人在昏暗的環境里對峙,直到外面傳來了遙遠的、沉重的鐘聲。那鐘聲已經很淡了,卻清晰地穿過寂靜的黑暗,穿過濕漉漉的雨夜來到這里,又片刻不停地傳往更遠的地方。 他放下手,越過那個金發的男人往外走。 在錯身的一剎那,那個人拉過他的手臂,把他扯進了懷里,就這么抱住了他。 他沒動。 突如其來的懷抱比他想得溫暖,那雙手的溫度也比他的體溫要高。十三年的距離忽然被無限拉近,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那場漫長夢境里最后的畫面重新出現在他眼前,包括維蘭德,滿是血色的擁抱,以及逐漸模糊的、被黑暗吞噬的視野。 過了很久,他閉上眼睛,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 清晨。 一縷陽光驅散了晨霧,也將在倫敦停駐了一夜的積雨云驅趕到不知名的遠方。街道上已經看不見積水的痕跡,只有被遮掩的枝葉間反射著晶亮的光。 銀發男人就坐在屋頂的邊緣,遙望遠方幾乎被城市吞沒的塔橋,以及更遠處教堂的尖頂,不多時就有道白色的影子從黎明的天空中掠過,警笛聲從城市街景的背后響起。這仿佛一個信號,在這個瞬間,城市忽然“醒來”了。 無論是商店,還是公寓,又或者驚醒的鳥兒都被染上了白晝的色彩,整個倫敦瞬間就變得熱鬧起來,人世間的喧囂將深夜殘留的最后一絲寂靜吞沒,于是世界又變回了那幅五顏六色異彩紛呈的畫卷。 黑澤陣站起來,三兩下就從屋頂翻了下去,從窗戶進了臥室,找到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機。 昨晚諸伏景光給他發了消息,內容大致是:在倫敦怎么樣?有好好休息嗎?如果赤井家的人找你的麻煩,記得告訴我,zero會派人去跟英國方面交涉。 為什么忽然提到赤井秀一? 黑澤陣想了半天,還是沒搞懂這兩個人的關系,不過他記得萊伊和蘇格蘭在組織里的時候就都是狙擊手,偶爾會被一起叫走出任務,跟黑澤陣這種總是在安排任務的人不同。所以這兩個人很熟,開開玩笑也是理所當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