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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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玩笑地提議:“比起花費時間找出他們,還是把這座城市整個炸掉來得省事?!?/br> 黑澤陣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們繼續往城市的某個方向走,穿過寂靜的街道,轉進小巷,來到一座很老的小樓前。這里有人看守,但貝爾摩德熟練地屏蔽了這里的監控系統、換了衣服、將看守的人打暈、從低矮的圍墻一側翻進小樓的窗戶,然后對黑澤陣招了招手。 黑澤陣看到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嘆氣,也跟著翻了上去。 貝爾摩德趴在窗邊跟他抱怨,要不是生在這個破組織里,回家哪有這么麻煩。 “亞莉克希亞呢?” “在里面的臥室。周三是換崗日,守備會松懈一點——而且我前幾天已經來更換了監控錄像,這里的人不會發現的?!?/br> “走吧?!?/br> 黑澤陣沒有多說什么,就跟著貝爾摩德進了里面的臥室。 這是一間滿是藥味和消毒水味道的房間,始終保持在一個相對舒適的溫度,房間的窗簾在窗外,而窗戶上著鎖。整個房間里的東西都包著角,就連桌子也是柔軟的,一側的床上坐著一位淺金色頭發的女性。 她皮膚蒼白,神色憔悴,頭發淺到像是銀色,藍色的眼睛呆滯地看著窗外,整個人就像是一盞快要熄滅的燈。她手里攥著一個相框,里面是某個人的照片——或者說,照片上的人就在她身邊。 貝爾摩德小聲說:“亞莉克希亞,我帶他來看你了?!?/br> 正在發呆的女人好像沒聽到她的話,貝爾摩德就重復了一遍,很久,亞莉克希亞才回過神來,問:“誰?” 貝爾摩德坐在她身邊,說:“我帶那個孩子回來看你了?!?/br> 于是亞莉克希亞順著她的視線往黑澤陣的方向看來,看到那個站在門口的銀發少年,那一瞬間亞莉克希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好像整個人都恢復了神采。 她伸出手,又覺得這個動作太突兀,抬起又放下,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最后只是希冀地問:“我能抱抱你嗎?” 黑澤陣沒說話,就這么走過去,讓那個看起來已經快要油燈盡枯的陌生女人輕輕擁住了他。 亞莉克希亞的懷抱太輕了,輕到一碰好像就能碎掉的地步。 “二十年,”她喃喃道,“二十年了,他不讓我們見面,他說再等等,我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你還給我,我知道的,他就是那樣的人……” 黑澤陣沉默地聽著,沒說話,貝爾摩德也沒說什么。 他們聽亞莉克希亞的抱怨,傾訴,反復說這二十年來的思念,直到某個瞬間她的聲音忽然拔高,變成了哭腔,接下來這個淺金色頭發的女人忽然死死地抱住了懷里的銀發少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說:“西澤爾,西澤爾,你還好嗎,你從那里逃出去后還好嗎?為什么要回來呢,為什么,我不是說讓你離開嗎……” 黑澤陣沉默地聽了一會兒,才說:“還好?!?/br> 那是cedrus的名字,準確來說,亞莉克希亞從頭到尾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代號。 貝爾摩德向他輕輕搖頭,但黑澤陣不介意,當然,不是說名字的事,他不介意的是—— “不對,不對,你不是西澤爾,我的西澤爾不是這樣,他應該長大了,跟他父親一樣是黑色的頭發……對了,我的西澤爾,他在哪,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把西澤爾還給我,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女人忽然發起瘋來,試圖用自己瘦弱的手臂和蒼白的手指掐上黑澤陣的喉嚨,但就算黑澤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她也沒有將人掐死的力氣。 最后她忽然收聲,捂著自己的臉,瞳孔放大,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想起來了,他死了,他已經死了,二十年前他就死了……鑰匙、鑰匙,我的鑰匙呢?是你們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為什么要冒充我的兒子!為什么?!” 亞莉克希亞聲音凄厲地喊起來,貝爾摩德試圖安撫她,但是失敗了,隨后她看向黑澤陣,本想說或許是道歉的話,卻看到黑澤陣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鑰匙,放到亞莉克希亞手里。 他的聲音依舊非常平穩,就像剛才發生的事沒有給他帶來任何觸動,只是說:“你的鑰匙?!?/br> 西澤爾的鑰匙。 在看到那把鑰匙的時候,發瘋的女人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她長久地、認真地注視著那把鑰匙,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黑澤陣看了他一會兒,對貝爾摩德說,我去外面等。 他從床邊的矮凳上站起來,走到他們翻進來的窗邊,背后的女人依舊一動不動。從這扇窗往外看,能看到遠處的青山,還有一座朱紅色的鳥居。 他們來這里的時候是上午,外面的溫度越來越高,不過房間里的溫度調節設施安穩地運行,即使開著窗戶溫度也在一個比較舒適的范圍內。當然,對他不是這樣,黑澤陣的體溫很低,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是相當難以忍受的高溫。 他試圖通過這座房子描摹出貝爾摩德的童年,但是失敗了,畢竟這里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痕跡。貝爾摩德在“帶走”莎朗的時候,把屬于她的東西也一并帶走了。 她們姐妹以前的感情應該很好,黑澤陣想,不過這跟他沒什么關系,畢竟他不是他們家的一員。 “cedrus?!?/br> 沒人回應他的話,但他的心情卻變好了一點。黑澤陣聽到背后的腳步聲,本以為是貝爾摩德說要走了,卻在第二步響起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