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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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提出了想法,林氏就已為他想好了接下來的路,林鴻瑜“嗯”了一聲。 修養身體的日子閑得發悶,林鴻瑜時常盯著林修逸的枯骨出神。 林氏怕他悶著,就常來陪他,偶爾還拽著林尋松一起。 父子本也沒什么隔夜仇,小時候那么稀罕的孩子長大了說不到一起了,就好像變犟了,林尋松想也許不是孩子變了,是他想要維持父親的尊嚴。 想起林鴻瑜小時候林尋松總是拿胡茬把他蹭得哇哇亂叫,林尋松就不由嘆氣。 這時候林氏就會為他開解,像他們這樣的父子,又哪有真正的仇。 在這種溫養身心的環境里,人會比較容易從痛苦中走出。 可林鴻瑜不管到哪,都能看到林修逸曾存在過的痕跡…… 這條青磚路,小時候林鴻瑜拉著林修逸跑過,每次要跌倒時林修逸都會把他一把拉起。 這扇門的門閂是林修逸拿樹枝抽斷的,修復好后他潛心練習,效仿林修逸也抽斷了一次。 這大段的臺階——四歲的林鴻瑜被突然長大的林修逸嚇到過,那之后林修逸就離開了家。 他在府上所有能站的地方都想起、或是跑向過林修逸。 到處都很吵,都在往他的腦子里灌輸著林修逸不在的信息。 他想找個安靜的空間休息,卻不知不覺走向了冰湖。 又到了冬季,冰湖一如既往地結了厚冰。 這里也曾有愉快的記憶,他似乎在這兒與林修逸打鬧,玩得滿頭熱汗恨不得化身冰上飛燕,只是那些快樂的印象留下得太少。 痛卻像是從未斷絕。 他坐在湖中的亭子里,手指緊緊地握住護欄,那層薄霜化成了水,沿著他的手腕往里滑。 冰冰冷冷,像要將他也一起凍上。 幾個月的杖刑到今日也沒有完全愈合,雖說沒有半身不遂,可仍是但凡受點寒或是風一吹腰股就會泛起疼癢。 即使林氏再三囑咐要他注意,盡量臥床休息,林鴻瑜此刻也不想動身。 這會兒坐得久了,也不知是冷著或是壓著了筋脈,更是起不來身。 風里夾著一聲輕嘆。 冰面的雪與冰渣沒有任何移動。 林鴻瑜愣了一瞬,他盯著冰層,湖面與天色一致,看得久了不由有些眼暈。 想到前兩次聽到類似的風聲,水流或是執刑者的衣擺都不曾有絲毫波動。 林鴻瑜忽然叫道—— “林修逸?!?/br> “……是你嗎?” 他視線的落點——冰層上的冰碴打了個轉。 扶著欄桿的手一瞬攥得有些發白。 像是林鴻瑜所想的那樣,只要這個名字一旦出口,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世上所有事物都成了林修逸對他的回應。 林鴻瑜攀著欄桿起身,從欄桿的邊緣小心走下亭子,他站在冰層上,恐懼夾雜著期待在他的胸口翻涌。 “林修逸……你一直都在嗎?” 他看著腳下厚重的冰,腰鼓處的痛癢隨著血液遍布了全身,忽地,林鴻瑜血液都仿佛停滯了下來。 腳下的冰面緩慢地出現了刻痕。 【是】 別人呼吸是過肺,林鴻瑜覺得此刻他是過頭,呼吸震得他頭昏耳鳴。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時候,他已是屏住呼吸蹲了下來。 指間傳來冰晶顆粒的觸感,堅硬、卻并不鋒利。 …… 林鴻瑜口中的林修逸注視著他,祂的靈體早就遍布了整個修真世界,所有事都無法逃脫祂的感知。 祂知道林鴻瑜體內的易洪宇,在得知了他的離去意向后便將人送回了末法世界。 那里也有盼著他蘇醒的親人。 隨后,祂就長久地注視著林鴻瑜。 祂看著林鴻瑜的痛苦與悲傷,也曾想過將時間逆轉世界重置。 回到一切都未發生時對祂而言不過一念剎那。 只是這次沒有能量的交換,林鴻瑜不再是屬于祂的現在時,他也會像別人一樣忘記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祂不再能完全蜷曲在人類的軀殼里。 世上再無人像林鴻瑜一般惦念林修逸,被祂的視線所注視之人也再無法得知祂曾是誰。 祂還是在冰層上留下刻痕。 【你想忘掉痛苦嗎?】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顛覆已有的現狀,只要林鴻瑜點頭,祂就愿意滿足他。 “不?!?/br> 林鴻瑜的手指按在冰層凍得通紅,斬釘截鐵地抬起頭。 “我不要忘記你?!?/br> 剝離了情感欲求,到了現在、難道連記憶也要奪走嗎?林鴻瑜的臉色發白,他搖頭再次抗拒道。 “你不能那么做?!?/br> 冰面上的字跡消除,隨后公正地再次出現了一個【好】字。 “林修逸,你會陪著我嗎?” 哪怕不再有與他相似的形態,像神經質一般的精神依賴—— 【會?!?/br> …… 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 只要祂想,就能以這種狀態看著林鴻瑜的生生世世。 雖不再擁有實體,世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皆是祂的化身。 林鴻瑜大可以在世界范圍內肆無忌憚,任何承擔不了的事林修逸都可以為他擺平。 等到林鴻瑜老去,到了神魂俱滅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