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卿姐...”

    她低低應了一聲，沒多說出什么話，只感到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不斷收緊，直到像是再難掙脫出他的擁抱。

    而后，又感到柔軟的唇擦過她發燙的耳根，陸芝卿不自主閉上眼，卻能明顯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臉側不斷親吻的動作。

    姜琮帆盡量沒有放縱自己溢出胸腔的情感，而是克制地用溫柔的吻、用夾雜的呢喃表達直白的好感。

    “...好喜歡你...好喜歡..從很久以前就特別喜歡芝卿姐了..”

    陸芝卿感覺整只耳朵都酥麻了，五指抓緊了他環在腰上的手，窩進他弓起的胸膛小小嚶嚀了幾聲。

    像是有融化的糖堪堪流在心頭，將她浸染在溢出的甜膩糖水里。

    好喜歡...她也好喜歡姜琮帆。

    有改變過什么嗎？從初中到現在，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溫柔、耐心，學著小大人的模樣借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就快要沉溺于他一句句低聲的告白時，姜琮帆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去書桌旁的抽屜里抽出一條手帕。

    “芝卿姐，你看這個?！?/br>
    那是一塊極小的、折迭方正的手帕，陸芝卿都忘了這是何物，直到姜琮帆如同炫耀般攤開，中間時用針線縫出的一行歪七扭八的字：

    「不要哭」

    記憶被喚醒，這似乎是初中手工實踐課學的——在帕子上繡字。

    當初是姜琮帆的爺爺去世的那段日子，幾乎處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陸芝卿每每和他說話，他就要哭；不說話，他也要哭。

    后來，她在手工課上得了靈感，找老師尋求幫助后，又在刺破好幾次手指頭下才成的。

    她恍惚間想起了，小學時總蹲在小巷子里一個人偷偷掉眼淚的姜琮帆。

    “啊，你還留著誒?！?/br>
    “嗯...畢竟，是芝卿姐親自做的嘛...”

    他邊說著，邊垂下了眼睛，無端濕潤起的眼眶又要不爭氣地蓄滿淚花了。

    他是一個脆弱小鬼，明明小時候叛逆說著已經長大了，結果爺爺去世后還是忍不住哭鼻子。

    那個時候，姜茜也哭，爸爸mama也哭，他主動說要做家里的大人，強忍著淚水給他們遞紙，轉頭卻又在陸芝卿面前哭個不停。

    他想，或許從那個時候就形成了，在往后那么多年對她的依賴。

    以至于，現在他仍舊想要緊緊擁抱她。

    陸芝卿很驚喜于姜琮帆還留存著一個屬于自己的回憶，正要說些什么，一個擁抱忽然就將她緘默下去。

    姜琮帆又哭了，他總是哭。

    眼淚洋洋灑灑地滴落在她后背的布料上，明明哽咽到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他還是執拗地要繼續。

    “謝謝你愿意喜歡我...”

    陸芝卿感到迷茫無措，她想著自己才是該說這句話的，畢竟從她的角度而言，總是完美的姜琮帆也總是把最溫柔體貼的一面留給了他的家人和愛人。

    也正是從年少時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之后，她才發覺他每一個優點都是熠熠生輝的。

    “謝謝你愿意安慰我...像我這樣的...”

    她用一個吻打斷了他接下來一大堆自我否定的言語。

    姜琮帆是在想說，他是一個有些差勁的人，是在她逃避的一整年間不敢主動開口問她原因，也是在國外叁年間不敢主動發簡訊問她現狀的人。

    他總是害怕在她面前留下污點，尤其是被她刻意忽視的那些瞬間，一定是被人討厭了的象征。

    可陸芝卿又何嘗不是呢，她也同樣覺得自己是差勁的類型，差勁到不由分說地就在不確定感情的前提下躲逃，晾了他整整四年。

    所以，他不問，她不說，兩個人在懵懵懂懂的年紀分開了叁年，又終于在她的一幅漫畫后重新認清自我壓抑的感情。

    在接吻前的一秒，陸芝卿把這一切都想明白了。

    而后，她用輕柔的言語告訴他。

    “沒有誰規定我們必須是勇敢的、堅強的...”

    “你要這么說，我不也是個壞蛋嗎?！?/br>
    姜琮帆壓下皺起的眉毛，好似確實發現了“陸芝卿是個壞蛋這一點”，轉而成了一種討伐的口吻

    “嗯...芝卿姐確實是個壞蛋...一直躲我?！?/br>
    沒想到本意是安慰人的她反而無辜躺槍了，她笑著裝惱怒要去打他，他就順應抱著她躺到床上，任由拳頭錘在因笑而震起的胸腔。

    “討厭你...討厭死你了...”

    “嗯嗯，討厭我..討厭我?！?/br>
    姜琮帆用手一遍遍撫摸在她揚起的后腦，陸芝卿則用唇輕輕吻去他眼角未干的淚珠。

    而后，兩人相視一笑。

    他們還需要用一個夜晚去彌補青春時缺失的那份悸動。

    小彩蛋：

    “芝卿姐，謝謝你喜歡我?！?/br>
    “嗯..也謝謝你..喜歡我?！?/br>
    “這樣啊，那怎么謝我才合適呢...”

    陸芝卿一聽這話就知道姜琮帆是又從她某個章節里學來的，暴起就準備打人。

    “...我打死你信不信?！?/br>
    “冤枉啊...清清不煩老師?！?/br>
    “...我真的會假裝玩SM然后真的往死里打你?！?/br>
    **

    謝謝你這樣一個很好的人愿意喜歡如此不堪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