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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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指責朕罔顧你意愿,冷血昏庸?” 皇上有點看不懂他,既沒有被唯一能給他主持公道的人拒絕后的絕望,也沒有再繼續爭求。 沈衍易只是直視他,在香河為何瞧不見他臉上有任何被戳穿的羞愧。但沈衍易也不覺得驚訝,久居上位,他已經把抹殺某個不起眼的人,當成了他的生殺大權。 這在他眼中,再理所當然不過。 雖然皇上臉上是無法窺探的平淡,但沈衍易還是從中領悟到了嗤之以鼻。 “圣上擅取舍?!鄙蜓芤咨踔列α讼拢骸柏M會昏庸?!?/br> 相禾斥他:“你好大的膽子?!?/br>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相禾不必,他問道:“你叫什么名字?!?/br> 沈衍易想了想:“寧王如何介紹小人?” “看來又是一場陰謀?!被噬侠溧?,但沒表現出在乎:“罷了,你隨意丟個稱呼,讓崇澤宮有個叫法就是?!?/br> “小人對太子說的是李麟兒,陛下可當做是出生不適時,不得父親待見之子的癡心幻想?!?/br> “李麟兒…”皇上陷入思索,忽然眼神一頓,冷笑著看了沈衍易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知道的太多。 但沈衍易毫不畏懼,比起膽識氣魄,更像是對生死不甚在意。直白的回視他。 一旁的相禾覺得寧王將人送到宮里保護的意思未必能成,美人倒是像來求死的。 “似乎惹起了你一樁傷心事?!被噬舷袷顷P懷他:“你父親待你不好?” “不提也罷?!鄙蜓芤鬃旖且荒ɡ湫?。 皇上起身踱步到羅漢椅旁坐下,敲了敲小桌:“過來坐?!?/br> “小人不敢?!?/br> 皇上這回笑的真心了些,微微回頭對相禾說:“他都敢來朕面前告老三的狀,還有什么不敢?” 不等皇上再說,沈衍易扶著膝起身,踉蹌了一下被相禾手疾眼快接住。 皇上看了一眼,身子太弱,不是福氣之兆。 方才問起名字,沈衍易提到自己對太子說過自己叫李麟兒,這當然是個假名字,皇上不在乎,在他眼中沈衍易就是慕靖安的侍人,姓甚名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慕靖安的侍人知道當時之事,對太子有明顯敵意。 慕靖安的侍人自然要在慕靖安手底討生活,隨著慕靖安敵視太子也是自然,皇上不是那種放任親骨rou們相互制衡的冷血君父,此事上他也悔恨,雖痛心但早已接受了無法回寰的事實。 可據沈衍易所說,他同慕靖安別說同進退,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 身居帝王之位多年,很難任憑可算計之處悄然溜走。 “太子是朕的長子?!被噬峡聪蛏蜓芤?,“朕登基前曾親自教導他,初登基時前朝不穩,朕便顧不上他了,一不留神…” 沈衍易出了些虛汗,仍強撐著坐在那里。 能與皇帝同坐交談的機會不多,既然一條路走不通,也不能原地打坐了。 皇上的意思無非是,太子慕景煥是他親自教導撫養過,同旁的孩子都不一樣。 太子如今不盡人意,除了恨鐵不成鋼,他還痛心難過,甚至對太子感到虧欠,同自己吃過苦的孩子總是更看重些。 沈衍易看向窗外,一支紅山茶花枝越過窗子,將一抹翠綠鮮艷遞進屋里。 窗下是一棵長的很好的紅山茶樹。 這是宮人修剪時特意留下的別致景色,沈衍易收回目光:“花開的正好,但遮了陽光?!?/br> 沈衍易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說:“陛下,假若您在屋外種下一棵樹,精心澆灌悉心照看,可它還是長歪了。原本期待的參天大樹,不拔高反倒橫向生長,枝葉毫無章法的困于低處,不僅不成材,反而遮擋了屋子里的陽光,招來嗚嗚泱泱的蚊蟲?!?/br> 沈衍易嘆息,又說:“但隨意種下,并未澆灌修剪過得一棵樹苗,全仰賴雨水生長的翠綠挺拔,生機勃勃?!?/br> 皇上嘴角有一抹看透他的嘲諷笑意,甚至對他所說的有些不屑。 但沈衍易沒有被他的笑擊退,繼續說:“它直沖云霄,土壤之下拼命扎根,汲取他生長所需的養分。樹根肆意蔓延,與您先前精心種下的那顆盤根錯節,相互侵擾。 它長的越高,根扎的越深,但您的庭院有限,它勢必要擠占您原來那顆樹,不僅地上的空間,還有地下的資源。他越來越高大,原來的樹卻愈發雜亂無章不成形狀。甚至會枯萎而死?!?/br> 皇上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不難聽出先前那棵樹是太子慕景煥,后來的樹是慕靖安。 沈衍易頂著皇上威壓的目光,扯出一個微笑,問他:“但您的窗前明亮了,您會是何種心情?” 沈衍易站起身,走到窗邊去嗅山茶花,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伸手折斷了花枝。 他其實沒有多少力氣,花枝雖段,卻還樹皮相連,正倒吊在枝頭,沈衍易朝皇上微微低下頭:“恕小人斗膽?!?/br> 相禾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回過神后又看向皇上,眼神在兩人之間飛快的轉換。 廢太子之事不過早晚,即便沒有慕靖安,也會有大臣來做這個出頭鳥。 事實上鳥已經出頭了很多只,都被皇上小懲大誡后應付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并非一意孤行的昏君,他對待太子的耐心不會太多。 但他對太子的偏疼也是真的,所有的警覺明白人甚至連同皇上自己,都在等待太子犯一個不能遮掩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