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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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嫉妒了嗎?我可愛的沙夏……” 他說話的尾音帶著嘶嘶響聲,像是蛇在吐信。 “嫉妒?”普林霍爾冷笑一聲,“清醒點吧,你我之間只有互相利用的關系?!?/br> “是嗎?”惡魔詭笑著,“我們之間的關系都已經這么親密了?我還以為是我在單方面強迫你呢?!?/br> 一條粗壯的黑色蛇尾不知何時從惡魔身后出現,那些潮濕粘膩的靛藍色環紋鱗片在水晶燈下折射出幽暗的光色,攀附著面前的金發男人蒼白瘦削的腳踝,一路逶迤,經過他的小腿,撩起他的衣擺,深入其中。 脆弱的皮膚被堅硬的鱗片碾過,普林霍爾膝蓋一軟,卻被對方一把扶住腰間,摟入懷中。 “住手……”紅衣主教反射性地想要抵抗,他抓住男人的手臂推拒著,身體后仰,脊背幾乎要依靠到了衣架上。 看著對方因此微微泛紅的眼角和隱忍的神情,雷維阿坦眼中的紅光越發幽暗起來。 他低下頭,用指尖撫上對方下腹,用力摩挲著皮膚上逐漸浮現出來的繁復詭譎的暗紅色花紋。 “你的魔紋又出現了?!?/br> 惡魔的語氣繾綣而又甜蜜,像是在對待自己最為受寵的情人,他張開嘴咬住了男人柔軟的耳垂,在齒間惡劣地啃噬和碾壓。 “剛剛明明已經不出現了,難道是我還沒有喂飽你嗎?沙夏……” “不、許叫我沙夏——” 指尖掐進掌心,疼痛將下腹涌起的酸脹壓回去,普林霍爾睜開那雙灰眸,眼底浮現出nongnong的嫌惡。 光明之力在手掌心浮現,將面前的男人重重推開。 砰! 惡魔直接撞到了對面的墻壁上,畫框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紅衣主教赤著腳站在原地,胸膛因為憤怒而上下起伏,紅色的長袍和袍邊金色的刺繡讓他蒼白的皮膚上的青紅痕跡顯得格外顯眼。 他動了動唇,語氣冷漠。 “骯臟的東西,帶著你的魅魔滾回你的地獄去?!?/br> “寶貝,你看上去真美?!?/br> 惡魔靠坐在墻根,瞇著眼欣賞眼前的景色。 普林霍爾的灰眸中涌現出幾分殺意,金色的魔力元素從他身上散逸開來。 惡魔知道他要動真格了,不情不愿地從地上站起來,拉起地上的魅魔尸體的尾巴,打開了一道魔法傳送門。 “我還是喜歡你沒有魔力的時候任我擺布的樣子,沙夏?!?/br> “滾!” 幾道銳利的光刃接踵而至,跟著飛入了魔法傳送門里,有一道則在法陣縮小的那一刻掠過空氣,落到了墻面上,形成了一道深刻的溝壑。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一個人,上位惡魔的氣息已經感應不到,普林霍爾才慢慢放松肩膀,收斂身上的魔力元素。 他轉過身,身形搖晃,踉蹌幾步,連忙抬起手扶住衣架才沒有摔倒。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扯開睡袍的領口看向自己的腹部,但那道暗紅色的魔紋已經重新隱沒在他的皮膚下,消失不見了。 普林霍爾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那個被神厭棄的冷血惡魔在他身上留下的恥辱標記,只要有這個標記,無論他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如形隨形,隨心所欲地出現在他的身邊。唯有被光明結界所籠罩的圣山才可以讓他得到片刻喘|息。 惡魔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從雷維阿坦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開始,那只惡魔就已經在謀劃著怎么將自己吞吃入腹,連皮帶骨頭。 惡魔的陷阱并非沒有破綻,但他別無選擇。 普林霍爾并不奢望獲得神的寬恕。 從他和惡魔簽下那并不平等的契約開始,他就知道,他選擇要走的路是一條深淵之上看不見盡頭的獨木橋,而橋的終點則是無盡的黑暗,他的靈魂終會如rou-體一般,陷入那骯臟不堪,萬劫不復的泥淖之地。 而狡猾的惡魔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讓他無法脫身的方法。 但他何嘗沒有預料到呢? 從一個卑微無名小卒,一步步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大主教的位置,成為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紅衣主教,他必須付出常人想象不到的代價。 他從未后悔。 從前不會,現在不會。 以后也…… 金發少年無憂無慮的笑靨忽然出現在腦海。 ……以后也不會。 半晌,普林霍爾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篤篤—— 門被有節奏地敲響。 “普林霍爾閣下,您還沒休息嗎?” 隔著門,一個男人的聲音影影綽綽地響起。 普林霍爾皺了皺眉。 “誰?” “是我,安德烈·柏宜斯?!?/br> 聽見名字的那一瞬,紅衣主教呼吸一滯,然后恢復如常。 他抬起手,金色的魔力法陣從地面上出現,古老的咒文逆序旋轉著,地毯上的血跡一點點地沿著流動的痕跡倒退消失,掉落在地上的畫框被掛回了墻面上,墻上的裂痕也恢復如新。 而他身上的皮膚也恢復了原本光潔的模樣,那些青紫的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系好衣帶,然后走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薔薇大公深夜來訪,所為何事?”紅衣主教神色如常。 “只是睡不著,在庭院里走走,剛好看到主教閣下房間的燈還亮著,所以過來打聲招呼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