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休息好?！笔婊舱f道，“我在太衡宮學堂里聽著，他們都覺得長生是一件好事?！?/br>
    “好與壞，不該這么定義?！本让髡f道，“你只送我長生花，偶爾不熟悉人間的情況……還有一些屬于小花的習性，我認不出來才奇怪?！?/br>
    舒徊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上半句話：“可是我想和哥哥天長地久啊，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br>
    君既明失笑。

    “我知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本让髡J真道，“所以，我要先和你道歉。我早就知道阿徊是小花，卻沒有告訴你我知道了?！?/br>
    “……”

    小花沉默會兒，扭捏道，“那我也應該道歉。我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哥哥我是小花?！?/br>
    君既明順勢問道：“為什么？”

    “好像大家，都不喜歡妖族呀?！笔婊舱f道，“當時……”

    他回憶道，“當時哥哥你閉關，要入神游境。我跟著你一起閉關了，莫名其妙的，醒來的時候就不在你身邊了……我還長出了手跟腳，變成了十一二歲的人族?！?/br>
    當時沒和君既明說的話，現在說了。

    “那里離太衡宮好遠！我走了好久才走回來?！笔婊舱f道，“我發現路上碰見的人族都不喜歡妖族，我想著……我不能和你定契，不像是靈族，那我就是妖族吧？哥哥在太衡宮，我不想連累你，但我又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他嘗試做一個人族。

    然后就真的做成了。

    可以修煉、可以吐納靈氣……

    舒徊一點一點修正自己身上不屬于人族的部分。

    君既明柔聲說道；“辛苦了?！?/br>
    “一點也不?！笔婊舱f道，“我很高興的?！?/br>
    君既明又問他：“只是這個原因，所以不想告訴我么？”

    舒徊看著君既明，說不出謊話。而且……或許從前是他自己想錯了？

    舒徊抿抿唇，說道：“還有一個理由?！?/br>
    君既明沒有催他說，只是問道：“是什么？”

    “……我之前的行為，并不對吧？”舒徊遲疑著說道，“雖然在我吸收血rou靈力的時候，天地間的靈力反哺了一部分給哥哥，助你修行進益，但我受益最多?！?/br>
    舒徊輕輕說道：“起初，我也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寄生在你身上。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哥哥你并不喜歡？”

    做花的時候，君既明趕不走他。

    可是擁有人族形態后，君既明隨時都能趕走他。

    舒徊是一個害怕失去的花，他當不了賭徒。

    君既明總算是明白了舒徊的想法?！拔覐奈慈绱讼脒^。小花，你做小花和我在一起的一百年，我其實很開心?！?/br>
    小花說道：“但是你為什么不找我了？”

    “……”君既明好笑道，“因為那時候我猜到阿徊是你了啊?！?/br>
    舒徊：“……”

    他和君既明對視，面面相覷。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br>
    君既明說道，“如果我早些告訴你……”

    舒徊自我檢討：“是我該早一點說?！?/br>
    怎么可以不信任哥哥呢！

    君既明默然片刻，“世事因緣，或許此時也是最好的時候?！?/br>
    舒徊聽君既明的，“哥哥說得對?！?/br>
    “……我也有不對的時候?！本让鲗嵲跊]忍住，伸出指頭戳了戳舒徊的臉。

    這個形態的小花，小巧玲瓏。

    很像凡人小孩會有的玩偶。

    “阿徊，你的眼睛現在是黑色了?！?/br>
    舒徊心中一驚。

    哥哥什么時候見過自己眼睛不是黑色的嗎？

    沒有吧……

    他裝作不知道：“我的眼睛一直是黑色呀?！?/br>
    君既明捏了捏他幻化出來的衣袍，“是么？”

    “……”

    君既明問話的語氣平常，舒徊卻不由得緊張起來，猶豫道：“……不、不是吧？”

    君既明笑起來，“很難回答么？”

    舒徊說道：“好吧，確實有一段時間變成別的顏色了……”

    但既明哥哥應當沒見過才對。

    “為什么變成暗綠色的了？”君既明追問，只為關心一件事，“是控制不住體內的經脈靈力流向嗎？你現在還修行太衡宮的功法么？”

    舒徊心中一暖?！安凰恪緛砭褪前稻G色的?！?/br>
    “嗯？”

    “……本來就是暗綠色的?！笔婊舱f道，“但我找過來的路上，看到大家的瞳孔都是黑色……我感覺黑色的瞳孔，會更像一個人族?！?/br>
    “……”君既明無語了一會兒，好笑道，“我當時還是白發呢，沒見你幻化出白發?！?/br>
    舒徊不假思索道：“現在也可以！”

    “……”君既明摸了摸他的發頂，“省點靈力吧?！?/br>
    “噢……”舒徊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哥哥，你什么時候見到過我本來的瞳孔顏色??？”

    君既明沉吟片刻，將自己在秘境最后的灰霧荒原中見到的景象同舒徊說清楚了。

    “阿徊，那是你的本體，對么？”

    “……對?！笔婊膊辉敢饩让髦肋@件事，乍然聽聞又驚又怒。為什么要讓哥哥知道？

    “我將心臺處的靈種真身剖離，神魂寄居其間，這才出來找你?！?/br>
    “我猜到了?！本让鬏p聲說道，“我試著對鎖鏈揮劍，但沒有成功，灰霧帶我離開了。離開前的最后一息，我見到你睜開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