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對……”靈念沉默一會，警惕道，“你不能亂來！”

    四百年前，自己就是因為舒徊的亂來，不得不被逼出來和他做交易的！

    舒徊笑一聲，“我有分寸?！?/br>
    靈念……靈念默許了。如果不是真的滿足不了循環的能量要求，他也不想讓舒徊回來……

    它感受了一會，能量從舒徊經絡中流走的快慢。舒徊確實很有分寸，他卡著極限在輸送能量，再多一點，循環就會出現問題。

    靈念若有所思。這就是所謂的掛念與牽絆？有了掛念，便不會徹底孤注一擲。

    “新生的魔族是哪來的？”

    靈念想要回去了，舒徊卻冷不丁發問。

    靈念：“……無可奉告?！?/br>
    舒徊說道：“你不說，我也猜到了?！?/br>
    那你還問？！

    靈念飄起來，舒徊想象得到它罵罵咧咧的樣子。

    “師父在秘境中放走的生靈魂魄所化流螢，就是如今復返崖底醞釀的新生魔族，對么?！?/br>
    他是在問，但語氣平平，太過篤定。

    靈念只得點頭：“是，你沒猜錯?！?/br>
    舒徊又問道：“那秘境算什么？憑什么那些生靈死后，是落在秘境中，在秘境內不斷輪回？”

    飛衡說了，他從歸芳渡那兒知道，“君長明”拿到了秘境的控制權。

    靈念嘆氣：“你猜到了，對吧？”

    舒徊否認：“你比我更清楚?！?/br>
    “……那是從天道身上剝離下去的碎片?！焙罄m仍有不少事情離不開舒徊的幫助。靈念一番考量后，選擇對舒徊如實以告。

    “天道碎片……”舒徊沉吟道，“那秘境中的生靈……”

    “是本來要入輪回，卻沒能入輪回的生靈?！弊铋_始的話說出去了，后面的話也沒必要瞞著。靈念坦誠道，“打個比方，你們修士的魂靈就有可能去那里?！?/br>
    舒徊明白了。

    疑惑得到解答，靈念就沒用了。

    舒徊開始趕客：“你可以走了，留在這里打擾我的進度?！?/br>
    靈念：“……”

    靈念不大滿意的離開了。臨行前，又仔細叮囑了一遍舒徊。

    舒徊說道：“我做了四百年，很清楚了?！?/br>
    “好吧……”靈念在空中轉了轉，“君既明拿到天道碎片……”

    “很厲害?！笔婊矒尨?，“對吧？”

    他臉上滿是驕傲，仿佛那人是自己。

    “是很厲害?！膘`念說道，“如果天地循環正常的話，他早就飛升了……我是想說，我會幫忙的?！?/br>
    這話舒徊是不大信的，“真的？”

    “之前是迫于和你的交易需要復活他，但他現在拿到了天道碎片，是未來的合作對象?！弊鳛樘斓酪庾R的顯現，靈念心中亦有自己的偏好——像明河真人那種，就是它不喜歡的。

    不過，靈念來到世間亦只有四百年而已。

    舒徊審視它。

    他看得出來靈念并沒有說謊。

    舒徊心思一動，想要好生與靈念商討一番“幫忙”的細節。

    .

    玉真城。

    在游負雪的牽線下，君既明和郁衍單獨見了一面，沒有引起旁人察覺。

    一些郁衍不方便告訴游負雪的事，卻是可以毫無負擔告訴君既明的：

    君既明可是當事人！

    再加上郁衍看不慣這條預言以及預言背后衍生的種種……

    他絲毫沒有免費把物宜教秘密賣出去的心理壓力，知道的、能說的事都和君既明說了。

    至此，六百年前的迷云又散去了一些。

    游負雪很關心他們的談話結果：“如何？郁衍告訴你什么了？”

    “這么關心，你方才大可以旁聽啊?！?/br>
    游負雪搖搖頭，“郁衍告訴我，跟你轉述給我，是兩碼事，可是不同的?！?/br>
    君既明笑了笑，“嗯，當閣主了就是不一樣?！?/br>
    游負雪無語：“不要岔開話題啊?！?/br>
    被看出來了。

    君既明神色倏然冷淡。

    心情不太好。

    游負雪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杯子滿上自己從風花雪月閣來帶的酒，“知道什么了？”

    “……預言很早就有了?！本让鞯f道，“涉及天門開啟，飛升之路重現，事關重大。起初物宜教只邀請了太衡宮商議此事?！?/br>
    起初？

    游負雪問：“后來呢？”

    “后來，妖族與魔族也參與進來了……郁衍沒說得太清楚，他是誤打誤撞知道此事的?！本让鞔鬼?，“他們與修士一樣，有飛升的需求?！?/br>
    游負雪若有所思，“也是，妖族和魔族也盼著天門能夠早日重開?！?/br>
    君既明頷首肯定：“嗯，正是?！?/br>
    游負雪：“我猜測與物宜教只告知了太衡宮一樣，妖魔兩族之中，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

    “妖皇，魔尊?！本让鞯f道，“如此看來，我從前的那位師弟，正是妖族送來以示誠意的質子?！?/br>
    游負雪還在想上一句話，“為什么物宜教要告訴太衡宮呢？難道是他們認為太衡宮是預言的一部分？”

    個中緣由，不得而知。

    君既明提起了另一件事：“你記得太衡宮上一任掌教嗎？”

    “記得啊?！庇呜撗c頭，“我第一次去太衡宮的時候，還是他在掌教的位子上呢?！?/br>
    君既明默然片刻：“我十八歲生辰后不久，他壽限未到，卻莫名羽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