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教訓他，教訓得一點都不狠。

    肯定沒惹出大亂子。

    “不知道春……春jiejie的道術專論，是論什么道術的？”

    發問的人是君既明。

    春長老愕然，旋即表示理解：“嗯……你也要挑一挑是什么道術，罷了，這很合理，你我之間是雙向選擇的關系?！?/br>
    她歪頭思索片刻，簡要說道：“其實，并非我主動要寫。是受風花雪月閣之邀請，為他們明年的品論會寫一本有關五行生克的道術專論。我已同游負雪說過了，我寫我想寫的東西，至于寫出來他滿不滿意，都要給我用上?！?/br>
    她指尖輕點桌面，“因此，我實際上寫的，是我修行以來有所感悟的道術——主春生之意，也涉寂滅之法。除卻涉及玄清秘要的關節外，我都打算寫進去?！?/br>
    一來，風花雪月閣的游負雪值得信任。

    二來，法傳萬者，不以身份派系分別。

    “此事，青云知道?！贝河挠膰@息，“我于道途上，越是精進越覺渺小——?？闯Ｐ逻@一道理，竟從未錯過。游負雪同我說，他的品論會要廣邀各門各宗的精英，嗯，我已同他說好了，我是要去一趟的?！?/br>
    她看向君既明：“長明，意下如何？方才我聽你感悟，深覺你適合這一差事。當然了，若你不愿，也無妨?！贝河Φ?，“我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小山最知道了，是不是？”

    “沒錯沒錯?！惫鹦∩近c頭附和，“君兄，你隨自己心意走就好！”

    春jiejie這么看好君兄？

    桂小山暗中咂舌，嬉皮笑臉問道：“春jiejie，如果君兄不去，我可不可以？我也很靠譜的呀?！?/br>
    “您還是算了罷！”春長老抬指，點了點他的額頭，“我怕你翻書時打盹，流口水把我的書毀了?！?/br>
    “春jiejie，你這是誹謗……”桂小山說道，“我可沒干過這種事——翻書打盹，好吧，這個是有的，但是絕對沒有流過口水?！?/br>
    君既明輕笑一聲，“當真？”

    “當然是真的，絕對絕對！”

    桂小山信誓旦旦，君既明不說自己信了，也不說自己不信，把這一個話題帶過，他同春長老說道：“我想過了，若有需要，我可以一試?！?/br>
    “好！”春長老笑盈盈，“爽快?！?/br>
    她思索片刻，說道，“我這幾日先行整理思路，理清綱要，你……三日后來找我吧?！?/br>
    說罷，她起身欲走?！昂美?，今天就聊到這里。我預約的使用時間要到期了，延期的話，求知殿可是要額外收費的，先走了——”

    “等等啊春jiejie?！惫鹦∩酵炝舻?，“咳，君兄都答應幫你忙了，你就不能給我們一個，呃，那什么單人的專屬道術……嗯嗯？”

    春長老：“……你可真是！”

    桂小山眨眼微笑。

    君既明不著痕跡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半步。

    ——至少桂小山沒發現。

    “聽聞前日，青云已經為長明看過診了，并且開了三道靈方。我不必再為他看，青云所出之靈方，必然已經盡善盡美無可挑剔了?！?/br>
    說著，她想起勤務殿的趣事，笑道：“你們恐怕不知道吧？前天晚上，素英英在勤務殿里跳腳，說秋實坑慘他了，一張靈方，什么都缺，三張靈方，什么都要找勤務殿要。他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噢……”

    她學得惟妙惟肖：“告狀！我要去找掌教告狀！”

    ……回想起素英英殿主的模樣，君既明忍俊不禁。

    實在是很難想象，告狀這種話從素英英口中說出來，與他的絡腮胡寸頭……不太相配。

    “長明，你不要介意?！贝河瘻芈暤?，“素殿主的意見，絕不是沖著你來的。勤務殿的事本就多，秋實找他，要速速調派那么多的靈藥物資，事情是更多了，又是秋實與他交接，他的意見呀，就算是真的有，也是沖著秋實的?！?/br>
    素英英的嗓門不小。

    此事，與其日后讓君長明不知從誰那里聽說，還不如她先挑明了。

    “我清楚?！本让餮孕θ绯?，“青云真人為我開具的三道靈方，確實珍貴無比?！?/br>
    春盈哼笑，“青云這種人，你以后就知道了。他走一步看三步，絕不會讓自己吃虧。所以，長明，你不要有心理負擔?！?/br>
    “嗯，我應當是沒有?！?/br>
    一直在觀察他的春盈聞言點頭，認可道：“不錯不錯，平常心很重要——桂小山，你要向長明學習啊?！?/br>
    “……??？”桂小山猝不及防，“怎么又提到我了？”

    “你么?！贝洪L老上下打量他，“剛才的萬象春生術，周到無比，你身上不可能殘留不適——罷了，讓螢兒為你看看，放松?！?/br>
    桂小山閉上眼。

    春長老攤開手掌，一點螢火從中飄出。

    君既明看著這點螢火飛到桂小山的眉心，沒入其中。

    幾個瞬息后，又從眉心飛出來，飛回春長老的手里。

    “……”

    螢兒的反饋顯示，桂小山身體一切正常。

    應當是桂小山胡亂說的。

    春長老斂眸，淡淡道，“全身檢查給你做了，沒有問題?！?/br>
    “謝謝春jiejie，看來是我想多了?！惫鹦∩叫ξ牡乐x。

    “走了?！?/br>
    春盈招呼道，“再不走——”

    她看向桂小山：“求知殿的罰款你來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