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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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江湖道士,本官……”縣太爺的話沒說完,浮云暖已經笑道:“大人去不去,貧道道是不甚在意,只是……這諸位看官就不好奇么?” “去看看,去看看!”所有人被浮云暖這一扇動都產生了好奇之心,縣太爺沉默片刻,頷首道:“拿著去江南布莊問問?!?/br> “菱姐……”浮云暖看了初菱一眼,欠身道:“不知菱姐是否有興趣去一趟呢?” “那要看阿暖你給多少錢了?!庇牯骠嫱蝗谎劬σ晦D,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浮云暖一本正經地道:“我正好不想你去?!?/br> “……”雨翩翩郁悶了,初菱則是頷首道:“可以。我去看看?!?/br> “喂……”見初菱居然不談條件就去了,雨翩翩都不好說什么,但是又擔心初菱的安危于是立刻跟了上去。 眾人又等了許久,只見一名差役匆匆跑了回來,對縣太爺耳語許久,縣太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后又猶豫了片刻,一拍驚堂木道:“本案證據不足,趙興先回去,辭文、浮云暖留下,其他人都散了!任何滯留公堂的,當鬧事論處!” 縣太爺的態度變得如此之快,所有人都又是好奇又不敢多問只好各自散去??h太爺沉默半天,放對跑來的差役道:“你帶著這兩人去見那兩位姑娘吧?!?/br> “兩位隨我來?!辈钜哿⒖處ь^走在前面,浮云暖一臉正直地跟在差役后面往前走去。辭文邊走邊道:“辭文實在好奇,浮云道長究竟是如何算出這些的?!?/br> “這……”浮云暖猶豫片刻,然后道:“師父說過,天機不可泄露?!?/br> “……”辭文被浮云暖一句話說得也不知道該怎么問。 走了不久之后,來到江南布莊,見到了雨翩翩和初菱。初菱對浮云暖道:“阿暖說得不錯,這件衣服確實是一位本縣的富家公子所購?!?/br> “嗯……”浮云暖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道:“那么我們去這戶人家吧?!?/br> 這家的公子見了一行人來后顯得極其驚訝,初菱對雨翩翩耳語幾句,雨翩翩頷首匆匆離去。初菱對這家的公子欠身道:“打擾了,還望公子恕罪?!?/br> “沒……沒什么……”這家的公子沒有正視初菱一行,只是退了一步,道:“不如諸位隨我到后院稍作歇息。幾位差大哥可到廳堂,那里為幾位準備了好酒好菜?!?/br> “有勞公子了?!背趿馇飞?,一行人立刻跟了上去。而差役們則是跟著下人去了一旁的廳堂。 “不知公子可曾見過這件衣裳?”初菱拿出那件找到的乞丐衣裳,那公子立刻搖頭道:“不!沒……” “其實呢,你說沒有也是沒用的?!备≡婆蝗婚_口道:“你這身衣服所用的布料,乃是產自西域的棉花所制,而這布料的織造方法并非中原常見的織布方法,也就是說,這塊布料乃是西域傳來的。而能進購這種西域棉布的布商也不過就那幾家,而在本縣,就我所知,只有江南布莊一家?!?/br> 浮云暖下面的話沒說,片刻之后雨翩翩突然跳了過來,拿出一幅畫展開道:“我找到一副有趣的畫哦!” “原來憑風流真的抄了別人的畫?!备≡婆粗@幅畫,又看了這公子一眼,公子臉色鐵青地道:“你憑什么誣賴于我,憑風流素來不在人前露面,畫作皆是……” “這就叫不打自招?!背趿廨p輕一笑道:“丟了的那幅畫,我在畫樓見過,與這一幅極為相似,公子若不是憑風流,那我可就想向公子討要這幅畫了,這幅畫只要讓趙樓主看一眼,只怕憑風流后續的麻煩更多?!?/br> “所以,是你把畫偷了吧?”浮云暖正色道:“怎么樣,想好怎么跟天下人謝罪了么?” “你懂什么!”憑風流站了起來,激動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畫了多少畫!你知不知道畫一幅畫有多難!你想過我為了這些畫做了多大的努力嗎!” “其實我實在不懂,抄需要多大的努力?!备≡婆弥嬜?,一手托腮,說得慢條斯理地道:“這個畫法我還真的很少見,能畫出這幅畫的人,應該也不是什么普通人?!?/br> “天下畫作,也不過就是花鳥魚蟲、人情世故,難免有相似之處,那不過是巧合罷了!何況我只是看過這幅畫,并不是我抄了這幅畫!都是你們說我抄的!”憑風流揮袖,理所當然地看著浮云暖。 辭文微微扶額,初菱輕輕一笑,雨翩翩則是道:“風流才子多數都靠自己的才華,抄別人的算什么。你這說法,豈不是丟了天下才子才女的臉!” “你們兩個是道門出生吧!”憑風流掃了浮云暖和雨翩翩一眼,雨翩翩冷哼道:“對,你想怎樣?” “你們道門有個說法,道法九千萬,皆書于九重天之上的大道碑上,你們這些道門后人所書,不過是抄錄大道碑罷了。 然而你們那些所謂的道門先師,誰不是寫了書,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說我抄,你們道門豈不是更讓人恥笑!不但抄了,還是當朝的國教,道門弟子與學子平起平坐?你們憑什么!”憑風流說得憤憤不平! “……”雨翩翩向浮云暖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浮云暖看了雨翩翩一臉茫然的表情,撓了撓眉心,微微嘆氣,笑道:“我道是沒想到,這幅畫竟然是從大道碑上取來的?!?/br> 說著,浮云暖嘴角微微一挑,然后道:“既然是大道碑上得來的畫作,那理應由我們道門弟子帶回道門,然后公諸天下,想來也是一場道門盛會?!?/br> “翩翩,畫收好了?!备≡婆荒樥浀谋砬榈溃骸澳没氐篱T,也算是我們出來歷練一番的交待了?!?/br> “???”雨翩翩有點不懂浮云暖的用意,不過見初菱與辭文笑而不語,立刻做出了解的樣子,將畫迅速卷好,笑道:“知道了!” “小妮子!你!”憑風流急了,起身就來搶雨翩翩手中的畫! 雨翩翩身法飄逸,步法精妙,憑風流上竄下跳,左攔右抓,竭盡全力,卻依然碰不得雨翩翩衣角半分! “抓我,這可不容易呢?!庇牯骠胬@到憑風流身后,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畫!開玩笑!在小東閣手里的東西,豈是一個小小書生說搶就搶的? 這幅畫自然是不能公諸于眾的,初菱看著追來追去的憑風流,于是道:“這幅畫,若是我猜得不錯,是江南大家莊青先生的草稿吧?” “這……你!”憑風流的臉色微微一白,辭文道:“莊青先生的畫素有筆走游龍,氣勢驚天之稱,我曾經見過莊青先生,不妨將此畫帶去給莊青先生看看?!?/br> “你一個無名小卒怎么可能見過莊青先生!”憑風流憤憤不平地道:“再說了,莊青先生的畫作鮮少外傳,士子欲求而不可得,這豈是大家的風采!莊青先生在畫作上造詣非凡,卻也脫不了小家之氣!” “……”浮云暖眼睛翻了翻,雨翩翩道:“我也是聽說過這位莊青先生的,莊青先生和藹可親,哪兒是你說的這樣!” “就算這畫作是莊青先生的草稿,在我這里,有人來告我嗎!”憑風流哼道:“沒人告我,就是說我是經過了莊青先生同意的!別人抄了,都如同過街老鼠,也被官府緝拿了!我憑風流依舊站在這里,沒人來緝拿我,我依舊是才名遠播,可見我根本就沒抄過!” “你!”雨翩翩氣結!這都說得什么和什么!哪兒有抄了還這么理直氣壯的! “既然你說得這么有理,貧道我只好帶畫回道門了?!备≡婆p輕一笑,然后道:“就我所知,士子之中,對憑風流的畫作早已有不少微詞,公子好自為之吧!” “站??!”憑風流一急,立刻攔下抬腿要走的浮云暖,怒道:“你把我害死,對你有何好處!” “害死?”浮云暖一臉不解地道:“怎么能說是害呢?你又沒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 “你!你區區一個道門小輩能奈我何!你拿去就是!”憑風流揮袖,一副對浮云暖不屑一顧的表情。 “哎……”浮云暖挑起一邊的眉毛,露出一抹莫測的笑容道:“我雖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拿著那幅畫的雨翩翩小姐可是曌國首富雨家大小姐,當今道門東閣真人座下得意弟子,人稱小東閣,以東閣真人之名邀天下名士,也不是什么難題吧?” “我現在就去找師父!”雨翩翩起身就要走。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逼我!”憑風流氣得臉色泛紅光,浮云暖倚著柱子,笑道:“怎么能說無冤無仇呢,辭文公子與我因為閣下的畫丟了,現在惹上了官司。這賠錢事小,丟了名聲事情就大了?!?/br> “我讓趙興不追究你們不就是了!”憑風流終于退了一步,浮云暖搖了搖手指道:“這可未必,趙老板是要爭口氣,可不是爭錢哪!再說了,你讓趙老板不追究,那我們要如何解釋誰偷了畫呢?總不至于一直讓人們誤會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