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見屋里沒有她能幫忙的，只能回自己屋里去了。

    李一程和好面，搟好面條，放到蓋簾兒上晾著，等泡上茄子干，把面條收好放到了掛著的竹籃里。

    如今天冷，不怕面條酸，只怕有老鼠偷吃。

    兩人一邊干活，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

    鍋里的rou肯定是熟了，但還要多悶些時候，才能軟爛進味兒。

    李一程看時間不早了，道：“放兩塊木頭自己燒著就行?！?/br>
    “好?！?/br>
    第二天早上，李一程五點準時起床，先去看鍋里的鹵rou，已經完全熟透了，上面覆蓋了一層白色的浮油，底下的醬汁變成了漂亮的琥珀色。

    李一程先把rou和湯分別撈出來，放到兩個大木盆里。

    他一邊做，一邊想著，要是家里有兩個鍋，這個鍋的湯就可以不用撈出來了。

    李一程用蔥姜蒜和辣椒爆鍋，鹵豬頭rou炒了茄子干，先盛出來放入李一程中午帶飯的大碗中，剩下一半，直接添上兩碗水，等燒開了，打入兩個雞蛋，茄子干鹵rou雞蛋湯就好了。

    湯不用撈出來，直接下了面條進去，等面條熟了，李一程連湯帶面的撈進兩個大海碗，多了的面條放到一個大湯碗中，誰要是不夠吃，可以再添。

    鍋里還剩下不少茄子湯，是給柔兒留的。

    曾明川吃光了自己的一大碗面條，又添了大半碗，這才放下筷子。

    李一程幫曾明川把上學的背簍放上馬車，曾明川則把裝鹵rou的盆子放入馬車。

    一共有三盆，一盆豬頭rou，一盆下水，一盆雞rou。

    雖然盆子上面都用蓋簾蓋著，可那股濃郁的香味兒還是壓制不住的冒出來。

    曾明川摸著肚子道：“我明明吃飽了，聞著這味兒還是饞的慌?！?/br>
    李一程笑起來，如果這rou不這么香，他如何在集市上立足？

    因為今天李一程要去趕集，所以提前一刻鐘出了門。到達書院的時候，書院門口十分安靜，想來是學生還沒有到。

    曾明川不想下車，“一程，真的不用我幫你嗎？”

    李一程瞪他，“都到學院門口了，你還想請假嗎？”

    說完，他把背簍放進曾明川的手里，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曾明川回頭看著李一程的笑臉，戀戀不舍的抱了他一下，這才下了車。

    李一程無奈搖搖頭，這個家伙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見牛車走遠，曾明川才轉身上了臺階。

    到了集市上，才不到七點。

    天冷了，人們都不愿意起早，棗園集開始的時間晚了起來。差不多八點多才有顧客，十點以后才是人流高峰期。相應的，收集的時間也晚了，聽李一山說，可以擺到下午三點多。

    這個時間里，集市上冷冷清清，只有來趕集的商販，有的剛剛趕到，有的正在整理自己的攤位。

    李一程到了自己的攤位旁，見他大哥和大嫂已經到了。

    王秀在往攤位上掛豬rou，李一山在剁骨頭，而越兒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借著清晨的陽光看書。

    聽到牛車的動靜，王秀先看到了李一程。

    “一程，你來了！”

    李一程沖她笑著點頭，跳下了牛車。

    越兒看到李一程，眼睛一亮，“小叔叔，我來給你幫忙了?！?/br>
    李一程沒想到他真的起這么早，笑道：“好，我先謝謝你了?！?/br>
    越兒嘿嘿笑著摸了摸鼻子，臉上有點兒紅。

    王秀顧不上掛rou，笑道：“越兒昨天回去，就說學了字，學了加減法，還給我們背九九表，被他念叨了一晚上?！?/br>
    “越兒是個聰明的孩子?！?/br>
    李一山也過來了，話不多說，幫著李一程把rou放到支好的案板上。

    等rou放好，越兒自告奮勇的去幫忙停牛車。

    集市上有專門停牛車的地方，半天兩個銅板，如今李一程也是能花得起這筆錢的人了。

    如今沒什么人，李一程正好抓緊時間把豬頭rou切一切。

    王秀聞著豬頭rou的味兒，笑道：“幸虧我是吃飽了的，不然聞著這味兒，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一程，趕明兒我讓你大哥多帶個豬頭，你幫我鹵了，我跟你大哥和越兒也痛快的吃一頓?！?/br>
    李一程自然滿口答應。

    等他切完一個豬頭的時候，第一位客人上門了。

    正是第一個買他rou的錢老板。

    錢老板拿了個大碗，豪爽道：“給我來兩碗豬頭rou?！?/br>
    對于自己的第一個顧客，李一程記得清楚。

    他裝了滿滿兩碗豬頭rou給他，還多給了一個鹵蛋。

    “錢老板，這鹵蛋是新品，是贈送給您的。我今天還帶了鹵雞rou，您要不要嘗一嘗，七文錢一碗?！?/br>
    錢老板得到雞蛋是意外驚喜，爽朗笑道：“小哥兒年紀輕輕，倒是會做生意。你家的rou味道真是絕了，我這兩天就念著這一口?？茨氵@么痛快，再給我一份鹵雞rou吧！我嘗嘗?！?/br>
    “好來。兩碗豬頭rou，一碗雞rou，一共二十二文?！?/br>
    李一程麻利的裝了一碗雞塊，放到了錢老板的大盆里。

    錢老板端著盆，仔細看了看，一碗雞rou差不多七八塊，有一個雞翅中，一個雞爪子，其他都是小塊的帶著一點兒骨頭的rou。

    他挑了個雞爪子放到嘴里，咦？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雞爪的rou輕輕一咬就脫了骨頭，有咬頭，卻又不費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