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程撈了一根大腸上來切成小塊，一邊回答，一邊用牙簽叉了一塊肥腸給他。

    “您再嘗嘗這個?！?/br>
    “這是……什么？”

    李一程抿唇一笑，“您先嘗一嘗味道如何?！?/br>
    “好?！?/br>
    錢老板又一口將這小塊大腸放到了嘴里。

    跟豬頭rou的味道不同，這塊rou咬起來有韌勁，里面還飽含了湯汁，滋味更濃。

    “這個是什么，又是怎么賣的？”

    李一程這才道：“您第一次吃的是豬頭rou，八個銅板一碗，十五個銅板兩碗，后面吃的是下水，里面有大腸、豬肝、豬腳等，都是六文錢一碗?！?/br>
    錢老板毫不猶豫的道：“給我來兩碗豬頭rou，再來一碗下水。大腸、豬肝，都來一點兒?！?/br>
    “好來！兩碗豬頭rou十五文，一碗下水六文，一共二十一文。您是我開業來的第一個客人，收您二十文?！?/br>
    李一程一邊說著，一邊又切了一碗豬頭rou，將兩碗豬頭rou倒在油紙上。這邊曾明川開始用紙包rou，那邊李一程撈出一塊豬肝切起來。

    錢老板豎起大拇指，“小哥兒的rou好吃，賬目利落，為人也大方。不錯，不錯?！?/br>
    錢老板痛快的買了兩碗豬頭rou，一碗下水，旁邊的人都心動了。

    在這集市上，錢老板是有名的好吃，他不聲不響的買了兩碗豬頭rou和一碗豬下水，表明這家的熟rou絕對是好吃的。

    因為錢老板的帶動，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買了一份熟食。

    有買豬頭rou的，有買下水的。

    李一程切rou，曾明川包rou，兩人忙的居然說不上話。

    李一山和王秀想幫忙，卻插不上手，只能在旁邊幫忙看著，抽空收個錢。

    他們都沒想到賣熟食的生意會這么好，不一會兒，兩個豬頭先賣完了，后面不到半個時辰，豬下水也沒有了。

    很多沒買到豬頭rou的人一臉遺憾，紛紛要求李一程多做些豬頭rou。

    李一程笑著點頭答應，還說下次來就不光有豬下水，還有別的。

    他的話吊起很多人的胃口，紛紛表示下次還來光顧。

    李一程賣了rou，跟李一山說好了去拿豬頭和下水的時間，便去集市上采購去了。

    李一程他們走了，rou市上的人才有空跟李一山說話。

    “李老板，賣rou的是你家親戚嗎？生意可真不錯?！?/br>
    李一山笑得很自豪，“是我弟弟?！?/br>
    “沒想到你弟弟還有這個手藝。我聞著那味道可香了?！?/br>
    “嗯，我弟弟的手藝是不錯，做的rou特別好吃?！?/br>
    “跟他一起的是誰？”

    “是他相公，今年剛考上了秀才?！?/br>
    “居然是秀才公？”

    很多人猜到了李一程的身份，但沒想到曾明川居然是秀才。

    他們問這些，就是想套套李一程的底兒?？粗钜怀痰纳膺@么好，難免有些人眼紅。

    原本聽說是李一山的弟弟，他們還要酌量酌量，但聽說是秀才公，那些齷齪的心思打消了不少。

    李一山又道：“我家弟夫是今年的案首，縣令大人和學政打人都很看好他，明天就要去縣學上學了?！?/br>
    聽了這話，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更是老實了。

    今天生意的順利給了李一程很大的信心，他打算再買兩只雞鹵上?；佣嘈?，能照顧到更多口味的客人。

    曾明川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是跟李一程說別忘了買炕席。

    李一程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不會忘的?！?/br>
    買了兩只大公雞，足足二十五斤，花了八十文，又買了一張炕席，三十文。之后還給曾明川買了筆墨紙硯，一下子把荷包里的錢全都花光了。

    兩人都沒有不舍得，對下次來做生意充滿了信心。

    在路上，曾明川道：“明天起我就要去讀書了，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

    李一程道：“今天出攤，確實有些手忙腳亂的。我打算把油紙提前糊成小紙袋，這樣可以直接用，不用現場再包了?！?/br>
    把紙糊成紙袋？這倒是個辦法。

    曾明川道：“我不會糊，你教我?！?/br>
    李一程笑道：“好??！”

    “豬頭rou賣的更好一些?！?/br>
    “是??！豬頭rou更好吃?！?/br>
    通過賣rou，李一程意識到，這里的人生活比較富裕，雖然豬下水便宜，但買豬頭rou的人更多。

    “所以我買了雞，跟豬下水搭配在一起，能更吸引人?！?/br>
    曾明川笑著點頭，“是我多慮了，夫郎早有計較?！?/br>
    李一程早就習慣了曾明川如今的油嘴滑舌，只是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曾明川看著李一程紅了的耳廓，身子前傾，在他耳邊道：“一程，今天晚上我們就搬到西屋去，好嗎？”

    李一程的半邊臉都紅了，看也不看他，兇巴巴道：“你想搬就搬！”

    曾明川嘿嘿笑的越發陰險，更加肯定，他的夫郎不過是個紙老虎。

    他很期待今晚呢！

    回到家里，李一程算了賬。

    之前他粗略估算過，豬頭和下水的成本是四個銅板一斤，現在的豬沒有后世的豬肥壯，一個豬頭只有十四五斤，去了骨頭，煮熟之后，能切出來的rou差不多有八斤。

    他一碗豬頭rou的重量差不多有四兩，八個銅板一碗，一斤能賣二十個銅板，一個豬頭能賣一百五十文，去了成本，柴火錢，香料錢，差不多能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