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曜不理他，林晃也沒抬頭。過了一會兒，邵明曜起身去端飲料，秦之燁繼續對著手機樂，肩膀抖抖抖，“知道你們學校女生怎么傳的么，笑死爹了，說你倆跟搞對象似的?！?/br>
    林晃稍頓，換了支熒光筆劃重點，過會兒垂眸道：“就是在搞對象?！?/br>
    秦之燁一口笑噴，在俞白肩上一捶，俞白也沒忍住笑了兩聲，“當風云人物還上癮了，和我倆說沒用，沒人幫你們傳播?！?/br>
    林晃抬頭說，“你們知道就行，別傳播?！?/br>
    秦之燁樂道：“那演戲上全套，要不給你倆開個告別單身儀式？”

    邵明曜端著飲料回來，“什么告別單身儀式？”

    “要給咱倆開?！绷只握f，拿過邵明曜的美式，咬著吸管嘗了一口，苦得皺眉。邵明曜從他手里接回來，啜了兩口。

    秦之燁的笑忽然卡了個殼，目光落在那支吸管上。

    林晃對邵明曜說，“喝快點，給我留個杯底?！?/br>
    邵明曜用力吸幾口，剩下四分之一，林晃把自己的熱巧克力兌進去，大口大口灌入口。

    秦之燁徹底僵住，和俞白對視，又一起看向對面兩人。

    邵明曜這才騰出功夫瞟他倆一眼，問林晃，“告訴他倆了？什么時候說的？”

    “就剛才?！绷只卫^續看題，“他倆不太信?！?/br>
    邵明曜對他解釋道：“因為我沒說過喜歡男的，我自己以前也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br>
    秦之燁：“？”

    俞白：“……”

    兩人繼續低頭學，秦之燁和俞白瞪著他倆的頭頂一動不動。

    林晃做完一篇社科文閱讀，剛要翻頁，忽然聽秦之燁干笑道：“哈哈，明曜，你知道林晃有個比他個子還高的體校女朋友吧，給他脖子上嘬的全是草莓?！?/br>
    “我弄的?！鄙勖麝滋а鄣溃骸八皇嵌冀忉屃瞬皇求w校的么。你是金魚的記憶？”

    林晃也抬頭道：“我那天除了名字沒告訴你，其他都是實話?！?/br>
    秦之燁的臉在抽筋。

    俞白持續性陷入停滯。

    在咖啡館呆一下午，林晃做了兩套卷子，對面倆人愣是一句話都沒再說，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他和邵明曜學，盯了四個多小時。

    散伙之前邵明曜終于喊了他倆一聲。

    “是在一起了?！鄙勖麝灼届o道：“挺認真的那種，爺還不知道，我準備出國前找個機會和他說?！?/br>
    他在俞白肩上拍了下，又對秦之燁道：“以后怎么辦，你回去好好想想吧?！?/br>
    林晃跟著邵明曜走出去半分鐘，才突然聽到秦之燁爆發出一陣怒罵。

    他用臟話串成了一段貫口，罵響半條街，最后吼道：“邵明曜我cao你十八輩祖宗輪流上天飛！他媽的老子犯錯你讓老子回去好好想想，你他媽玩這么荒唐也讓老子回去好好想想，我想你個鬼！想你個旋風大面筋打著十八條彎把你倆捆死！”

    林晃受驚不淺，回頭一看，秦之燁在路的另一頭上躥下跳，最后抱著膝蓋蹲了下去。

    平時風輕云淡的大帥哥，此刻很無助。

    林晃問：“他罵的什么意思？”

    邵明曜說，“不知道，全是新詞。估計是祝咱倆永不分開吧?！彼D了頓，“之燁腦子活泛，比較好接受，其實我更擔心小白?！?/br>
    路的另一頭，俞白垂手握著秦之燁的肩，仍舊一動不動。

    林晃從小就遲鈍，但這回留意了一下俞白——打那天散伙，俞白在各個群里就都不說話了，就連陳亦司發訓練視頻，他也沒出一聲。

    連著幾次，陳亦司在電話里問，“我那個小粉絲怎么突然不舔我了？”

    林晃心不在焉道：“我把和邵明曜搞對象的事告訴他，他好像無法接受?！?/br>
    陳亦司說，“哦，可以理解?！?/br>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陳亦司又打回來，一嗓子差點把林晃震聾。

    “你他媽再給爺說一遍！誰和邵明曜搞對象？！”

    林晃一頓，這才想起來還沒通知陳亦司。

    “我和他搞?！彼f。

    陳亦司沉默兩秒，“你和誰搞？”

    “……”林晃說，“和邵明曜。是的，邵，明曜。邵明，曜。邵，明，曜?！?/br>
    陳亦司沉默了更久，“怎么搞？”

    好具體的問題。

    林晃如實道：“就親嘴，然后……”

    “閉嘴！我cao你媽。你個小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陳亦司突然火冒三丈，“老子臉給你打歪信不信？！什么時候搞上的？！”

    林晃說，“我生日那天?！?/br>
    陳亦司把電話掛了。

    林晃想著，陳亦司應該挺生氣，這么多年，他只罵過“cao你爹”，還從來沒罵過他媽。

    他斟酌了一會兒，睡前給陳亦司發了一段長長的文字。

    【lh：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需要他、想要他。多的不考慮了，他穿鞋的都不在乎，我這個光腳的就更無所謂吧?！?/br>
    陳亦司沒回，林晃如常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陳亦司凌晨四點給他轉了一篇《男男性行為如何避免受傷》。

    林晃發語音過去：“還用不著?！?/br>
    陳亦司竟然秒回：“給以后備著，老子從此跟你掰了，以后沒人給你發了?！?/br>
    林晃：“哦?！?/br>
    上午大課間，陳亦司又轉發了一篇《老年同性戀者的生活狀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