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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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結果,一顆都沒。 不可能。 估計是黑燈瞎火,看不清吧。 他安慰了自己一通,先進屋收拾。 這是他mama莊心眠娘家的老院,據說莊家曾是做官的大家族,但一代一代沒落,到了莊心眠時就成了獨苗,家里條件也很差。十八年前莊心眠嫁給做律師的林守定,跟著去了d市安家,沒過多久莊心眠雙親陸續過世,這里就再沒人住,她也只在過年時回來簡單灑掃。 五年前,莊心眠的蛋糕店起了一場大火,莊心眠沒走出來,林晃成了孤兒,獨自回老院貓了一個月,后來被小姑領走了,打那之后,老院就再無人居住。 清掃工程巨大,林晃也不著急,先拿抹布把一樓臥室的灰擦干凈,衣服收進柜子,一只洗得干干凈凈、縫補好多處的小狗玩偶丟到床上,又去雜物間找了把生銹的鐮刀。 院里的電燈泡通上了電,林晃挽起袖子利落地割草,時不時不死心地瞅一眼那棵大樹。 等把進門的路清出來,他也終于認命了。 九月上旬應當是晚杏剛熟,可這樹上一個果也沒。 隔壁就是邵家。邵明曜那個邵。 五年前他貓在這兒,因為和邵明曜的一些小摩擦,把邵家百年老杏樹上的杏全都打了下來,大概是知道他的情況特殊,邵家爺爺沒找他麻煩,反而把邵明曜暴抽一頓。一顆杏果一皮帶,老頭下了死手打孫子,結結實實的皮帶著rou聲響徹長街,他在圍墻這邊聽得心驚rou跳。 邵明曜挨到最后,剛強的人設崩得稀碎,抽噎了好幾聲。 所以,如果樹也算的話,那他不僅“殺”過邵明曜的寵物,還差點把本人也弄死。 邵明曜護不護短他不知道,但他確定邵明曜很記仇。 五年來,除去最近三個月突然音信全無,他基本每天都會收到邵明曜的短信。那些細碎的日常中摻著大量恐嚇內容,陪伴著他從十一歲到十六歲,哪怕他從不回復,對方依舊無怨無悔地恐嚇了他整整五年。 林晃突然好愁。 他翻出手機里存檔的兩千多條短信,直接跳到最上面。 前兩條是當年邵明曜挨抽當晚發的。 【這輩子,我遲早也讓你腫上一回?!?/br> 【把你的屁股準備好,皮帶你喜歡牛皮還是鱷魚紋?】 往下翻幾屏,是他不告而別,回d市一周后收到的。 【跑是吧。我養了一頭烈犬,已經帶它翻去你家仔細聞過你的味道了。風里雨里,它會一直在這等你?!?/br> 再往下…… 等等。 林晃突然把這條陳年線索和錢佳提到的名字對上了號。 叫什么來著…… “汪??!汪汪汪?。?!嗷嗚——” 兇殘的狗叫聲突然響徹老街,在院墻間回蕩,嚇得林晃心臟一陣痙攣。 是狼狗,他確信。 隔壁院門開了又關,傳來一聲冷淡慵懶的命令。 “北灰。閉嘴?!?/br> 林晃一腳踩滅了燈泡開關。 狗叫聲也立即停了,老街重歸安靜,兩邊院子都寂靜無聲。 過了幾十秒,邵明曜才放下書包,垂手落在狗頭上重重一按,若有所思地說:“好久沒見你這么興奮了,是聞到什么熟悉的味道了嗎?” 隔著墻,聲音清晰地落入林晃耳中。 邵明曜瞟了一眼一墻之隔那枚掛在電線上晃晃悠悠的燈泡。 “好狗?!贝笫钟旨恿Π戳税垂奉^,他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你果然還記得啊?!?/br> 林晃:“……” 他罵他。 但他不敢吭聲。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2】 新蛋舍的冰箱空空如也。 找不到小甜食,呆蛋抓了一把白砂糖含嘴里。 出門看見一顆罕見的顏色均勻、形狀優美的蛋在盯它。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那個蛋問。 呆蛋直接走掉。 不記得了。它低低地說。 回到窩里,呆蛋緊急聯絡了從前的蛋舍。 我能回去嗎?它緊張地問。 那邊問原因。 新蛋舍有蛇。它胡編亂造道。 第3章 |“少管閑事,他精著呢?!?/br> 院里的洗衣機比林晃年齡都大。 好消息:還能洗衣服。 壞消息:它會邊洗邊走路。 林晃跑出來看時,它已經走到快把自己的電線拔了。 院里地動山搖,隔壁狗叫不止,林晃摟著他打小的陪睡玩偶在院里枯坐了前半宿,后半宿夢到邵明曜掄著皮帶過來扒他褲子。 凌晨驚醒,他焦慮地翻那些恐嚇短信,翻到一條【無論過多久,下次見面,我都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你】時,終于繃不住了,連夜下單十瓶防狼噴霧。 但,轉學第一周比想象中消停。 邵明曜自律得恐怖——每天不亮就出門晨跑,晚上還比其他高三生多上一節自習,比林晃早走兩小時,晚歸兩小時。林晃起初還小心翼翼地躲,后來發現完全沒必要,他想碰都碰不著。 教室背后那扇窗也一直拉著簾,只有一次午飯時在食堂相遇,林晃排蓋澆飯,邵明曜和那兩個發小有說有笑地過來,和他一照面臉就冷了,繞開他去排旁邊的牛rou面。 學校里,他是邵明曜眼中釘的傳言愈演愈烈,唯獨邵明曜本人把他當空氣。就像那些發了五年的短信,在三個月前戛然而止——原因不必問,他們本也不是一個道上的人,陳芝麻爛谷子里的那些糾葛,再多煩恨,五年總也磨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