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秦孝仍舊面朝客車駛離的方向站在原處,眉心不自控地蹙了蹙:“別哭?!?/br> “你好像真的會法術?!?/br> “嗯,我會?!?/br> 元京墨一下笑出來,想說些黏黏糊糊的悄悄話,又顧及周邊的人,最后搓著書包帶子說:“我帶聊齋小人書了,一直沒來得及看的[叁]?!?/br> “嗯?!?/br> “這種小冊薄,一本一會兒就看完了?!?/br> 其余的都還在秦孝家里。 秦孝停頓兩秒:“過些天,我給你送去?!?/br> “不用不用,”元京墨擔心他真的擠時間專門跑一趟,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折騰?!?/br> 秦孝就地坐下,已經在想可行性:“等李老頭腿好點,找鄰居幫忙照應一兩天沒事?!?/br> “真的不用呀,你安心在家待著,有空就歇歇,你這樣顯得我可不懂事兒曉得不?” 元京墨故意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又帶了不知道哪兒的口音逗人,秦孝眉眼浸了軟,在草坡上躺倒看格外藍的天。 “你最懂事?!?/br> “那是,”元京墨表示滿意,“小元大夫天下第一懂事?!?/br> 秦孝低笑出來的聲音燒耳朵,元京墨換只手拿手機,揉揉耳朵提要求:“等我看完[叁],你給我念剩下的吧,一天念一本?!?/br> 這樣的小人書一張紙上絕大部分是畫,不看畫只聽字還有什么意思。 秦孝像不知道似的答應,說好。 答應了就真的每晚都給元京墨念,李老頭剛開始恢復身邊離不開人,秦孝裝了十幾本提過來放著,晚上李老頭睡得早,秦孝就拿個馬扎坐在院子里打著手電念。 老狗有時候看見了,會慢吞吞挪過來,趴在秦孝腳邊。 該念第[柒]冊那天,元京墨手機里進來了一個歸屬地北京的固定電話,他上晚自習靜音沒接到,下自習才看見。 “北京的固話,”蔣烈勾著謝一鳴脖子伸頭往元京墨手機屏幕看,“還是生號,詐騙的吧?” 元京墨確實接到過好幾次廣州上海的固話,除了推銷就是廣告,最離譜的一次是對方高價找腎源,問他有沒有意愿,元京墨一口氣掛斷拉黑第二天早上睡醒頭件事就是摸腰。 這會兒聽蔣烈一說還覺得腰間發涼,當即按下返回鍵打算無視,又聽見喬植問了句:“你有同學在北京?” 元京墨動作頓住,他還真有同學在北京,何雨婷就在北京上學呢。 何雨婷計劃休學的事元京墨一直梗在心里,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真是詐騙元京墨也認了,可撥回去沒能打通。 謝一鳴說:“可能是插卡的公用電話,人在旁邊插著卡才能用?!?/br> 蔣烈扭頭:“還有這種電話,你從哪里知道的?我怎么沒見過?” “高中學校有?!?/br> 蔣烈接著問:“你不是有手機嗎?” 喬植戴著耳機接茬:“少爺,學校不是專程建給你們的,沒手機的人也得過啊?!?/br> “嘿,”蔣烈想踹他,“耳機都堵不住你耳朵?!?/br> “我聽個歌,又不是聾了?!?/br> 301寢室舍長兼和諧大使元京墨及時上線:“你們倆高中不一個學校嗎?” 他記得聽謝一鳴還是蔣烈提過,兩個人家里交好又住得近,小初高都是同學來著。 謝一鳴朝蔣烈揚了揚下巴:“他高中被家里發配出去,鬼哭狼嚎一年多趕在高三回來的?!?/br> 蔣烈直接把手機往謝一鳴身上砸:“謝一鳴你想死了,誰他媽鬼哭狼嚎!” “我我我,”謝一鳴讓電子磚頭錘得胸口疼,接了兩下才接住,“我鬼哭狼嚎行嗎少爺?” 蔣烈抬手朝謝一鳴一指,謝一鳴在嘴上比劃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他閉嘴了,喬植把耳機拽掉一個:“合著你倆也一個高中待過啊,你這待的,連學校公用電話什么樣都沒見過?!?/br> “我用不著的東西見它干什么?” 喬植持續輸出:“人謝一鳴也用不著?!?/br> 謝一鳴還真用過。 當時蔣烈剛去國外,一天天不是這里不習慣就是那里不順眼,雞毛蒜皮丁點不順心就得找謝一鳴吐槽, 那段時間謝一鳴手機不離身,上課貼身開震動,出校門立刻調聲音,總之隨找隨在隨聊隨應,漸漸地蔣烈習慣了不分黑白不管時差,早中晚半夜都有信息電話出現的可能。 沒想到中間忽然意外在家人面前出了柜,雖然家里把他社交圈子查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忽悠兒子走上歧途的混球”,雖然謝一鳴一再聲明自己的性向是天生的沒談戀愛沒干壞事,但家里人平生第一次不尊重他的隱私和意愿,強行沒收了手機。 甚至連帶著導致了學校老師對班里學生帶手機的嚴查風波。 謝一鳴躲著避著怕被家里發現端倪,又擔心蔣烈找他找不到,到了學校就四處找同學借手機,可當時查得嚴沒人敢往教室帶,謝一鳴還是從一個不太說話的同學那里得知有插卡電話這回事。 第一時間把卡辦了,結果那公用座機的權限打不出越洋電話。 后來才知道蔣烈當時新加入了一個winter ball dance,和舞伴排練得熱火朝天,壓根沒顧上找謝一鳴聊。 “沒心沒肺?!?/br> 蔣烈跟喬植鬧著沒耽誤聽力雷達工作,當即扭頭問他:“你說誰?” 謝一鳴把手機拋回去:“自己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