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那人按照指的路走了,元京墨想到紙條上圓圈打頭的三個字:“爸你居然能看懂?!?/br> “以前不像現在,很多人就認得那么些字,不會寫的畫個圈,差不多音的用會寫的字替都是常事,你爺爺收的錦旗經常有人寫元賀如?!?/br> 元京墨心里一動。錦旗的事他也知道,但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元長江看他不走了也跟著停下:“咋了?” “名差不多音念起來應該不影響……”元京墨皺著眉頭嘀咕一句,問元長江,“爸,咱們鎮上,還有周邊,跟于差不多的姓有嗎?” 秀溪于姓少,元京墨和秦孝找人的時候主要問的有兩點,“祖輩姓于的人”和“建國前參軍一直沒回來”。 有沒有可能,不是姓于呢? 元京墨一邊猜測一邊又覺得自己想法沒根據,跟病急亂投醫差不多,而且要是姓都不對那他們知道的信息就更少了。 “沒大有,”元長江話音一轉,“哎,有姓於的,經常從山上采藥到藥館換錢的那人就姓於?!?/br> 元京墨眼睛一亮,扯著元長江就要坐車回家。 “你媽還讓給你買些質量好的毛巾搓臉油和零食點心……” “不買了不買了?!?/br> 元長江無奈:“人家寫的姓于,你就這么忽然一想又不是真準?!?/br> “試試看嘛!” 第40章 出發 元京墨和元長江出門早,在商場待的時間不長,從商場出來直接去路邊等車回家,回秀溪的時候剛十點。 下車了才想到這個時間秦孝不在家,他送東西到處都去,想找也找不到人。 元長江說:“還不如把你媽讓買的東西買了,回來我把你送下溪去正好。這下東西沒買完,早回來干等?!?/br> “爸——” “行行行不說了,”元長江惦記著林珍榮交代的東西沒買完,隔了會兒跟元京墨說,“你要著急要不我送你去那人家里問問?他家住得偏,在最西邊山根那一片?!?/br> “我和秦孝說好了一塊兒找的,”元京墨托著臉沒答應,“爸你現在把我送秦孝家去也行,我有鑰匙?!?/br> 他有秦孝家鑰匙的事元長江知道,一直沒說什么。也就是秦孝家自個兒一人,但凡是有家長在的元長江都得讓元京墨還回去。有個老詞叫瓜田李下,沒事還好,萬一有天家里丟點什么或者錢放忘了地方,問不問都膈應。 倆小孩玩得來給鑰匙就給了,元長江忍著沒把大人那一套往他們身上安,不過到底還是不太贊成,就說:“去了也是等,在家歇著吧。你要坐不住就去找你爺爺問問那個姓於的人,叫什么多大年紀是哪家,問好了找起來省事?!?/br> “哦哦好?!?/br> 元京墨應完就走,出了正屋門先腳步一拐到自己屋里去把挎包放下,想著等去秦孝家的時候再帶,先往柜子里藏了藏。 藥館里這會兒有人在,元京墨從通著院子的門進去坐到一邊,沒出聲響。 望聞問切,望面部色澤、觀舌質舌苔,聽言語呼吸、嗅身體氣味,詢癥況病史、問起居飲食,號雙腕脈象、觸患部情狀。 四診合參,不可偏廢。 元鶴儒習慣先觀舌診脈,閑聊一樣和來人說話便是最后一步“問”。 “頭疼多久了?” “約摸著……十來天吧,剛開始不得勁沒管,后來就頭疼,家里有頭疼藥吃了就管當時,一直沒見好。這不是,婷婷催著我來看看,別小病挨成大病?!?/br> “沒大事,放心,”元鶴儒說話不疾不徐,語氣一貫溫和,“有段日子睡不好了吧?” “是啊,十一點多睡兩三點就醒,其實睡得少沒事,正好多干活了,就是最近這個頭疼沒完?!?/br> 來的人是何雨婷的mama,元京墨遠遠看了面色,這會兒聽她說完在心里推想,頭疼是狀不是證,所以吃頭疼藥治標不治本,當時表面有點作用,實際根本不對癥。 就像生了蟲的葫蘆藤,只把壞葫蘆摘掉沒用。 元鶴儒沒著急下定論,又問:“心慌嗎?吃飯怎么樣?” “我一直早起晚間的心慌,這個時間早了,倒不厲害。吃不上多少飯,苦夏嘛,沒胃口正常?!?/br> “這些也得注意,都是身體在提醒你,不能不當回事?!?/br> 何雨婷mama往前傾了傾身子:“元大夫,那我這是——” 元鶴儒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給她看:“你要是不嫌,我抓藥的空讓京墨再給你診一次,和你說說怎么回事?!?/br> 平時元京墨常做抓藥的活,這會兒本來想照常幫著記方子抓藥,聽見元鶴儒的話腳下一頓,接著就繼續往前走。 他其實診脈很多,元鶴儒認為不上手看多少醫書都是浪費,有人來看病時元鶴儒倘若覺得脈象適合教給元京墨,就會問一句讓元京墨也號一遍。 秀溪的人和善,一聽沒有不應的,時間長了來藥館的人還會主動讓元京墨把脈練手。只不過元鶴儒很少讓元京墨和來看病的人說什么,通常是來人走后才問元京墨脈象如何怎樣辯證。 何雨婷mama答應得痛快,把手擱回脈枕上,笑著從學習到性格把元京墨夸了一通。 元京墨坐在元鶴儒的椅子上:“謝謝嬸子,那我把脈看看情況?!?/br> 照例看過舌苔,元京墨在剛才元鶴儒的基礎上多問一句:“是有什么犯愁的事兒一直沒解決嗎?” “真是讓你說著了,”何雨婷mama驚訝后就是嘆氣,“唉,婷婷他爸走了,她奶奶受不住這幾年一直沒好過,我這邊老人也是上了年紀得伺候,婷婷快開學了還在外邊打工,東借西借地剛湊齊學費,哪能不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