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用你管!” 身后很長時間沒人說話,陶阮能感覺后背一直有道視線,但他眼皮越來越沉,已經沒有再翻身的精力,不一會兒便徹底闔上了雙眼。 恍惚間他聽見病房門發出咔撻的一聲。 就這么走了嗎? 陶阮嘴唇無意識地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來自己還有話沒來得及問韓驥,昨晚來找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 他很累很累,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韓驥退到病房門外,把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往回撥—— 是阿杰的聲音。 “老大,監控錄像我已經處理好了,警察那邊沒發現什么?!?/br> 韓驥嗯了一聲,“王家明那撥人呢?”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輕重?!卑⒔芡nD了下,“老大,其實你完全沒必要挨那一刀的,我可以處理的不留痕跡?!?/br> 韓驥伸手撫了下腰間的傷,對他來說,這種程度跟撓癢癢似的,“做得很棒,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周齊下周二回國,到時候你和老二去機場接他?!?/br> “得嘞?!?/br> 韓驥神情放松下來:“空了就多去幫幫爺爺,最近天熱,別讓他太辛苦了?!?/br> “知道了老大?!卑⒔苄ξ?,接著婆婆mama囑咐了他一大堆傷口注意事項,韓驥沒能聽得下去,中途掐斷了電話。 病房里很安靜,他隔著門上的透明玻璃看向病床,青年弓著腰,被子滑落至腰際,貼著身體形成一段柔軟的弧度。 韓驥想起昨晚見到他的時候,汩汩的鮮血從陶阮腦袋上流下來,陶阮眼神有些空洞,直到看向他的瞬間,突然燃起一簇小火苗。 回想起那個眼神,韓驥眼神一暗,那是他這么多年來頭一次,破天荒的感到心口一緊。 第18章 “滾?!?/br> 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從病房的透明玻璃看出去,走廊的光黃澄澄的,時不時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走過。 病房里除了自己以外再沒有別人了,陶阮叫住前來查房的護士: “……他去哪了?” 小護士溫柔地替他理了理輸液管,“你說推著你去做檢查的那個男人嗎?他走了快兩個小時啦,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br> “冷嗎?用不用給你加床毯子?” 走了嗎? 陶阮把手縮回被子里,搖了搖頭,“不用,”視線在病房里繞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掛著點滴的手背上,呆呆地說:“謝謝?!?/br> 查完房,護士準備退出病房,床上的青年突然抬起眼睛看向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幾乎占了整張臉的三分之一: “他也受傷了嗎?” “啊,”護士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誰,“刀傷,和你一樣也縫了針?!彼托牡鼗卮鹚?,“不過不是很嚴重,比起他,你才更應該好好休息。放心,你的朋友肯定還會再來看你的,快躺下吧,小心不要碰到傷口?!?/br> “他不是我朋友?!?/br> 護士有些錯愕,“嗯?” 陶阮摳著床單,重復了一遍,“他不是我朋友?!?/br> “那是?聽昨晚接急診的姐妹說,那臉那身型!我交班晚,都沒來得及好好看兩眼……”她語氣陡然興奮起來。 陶阮抿唇,嘴邊翹起一個柔軟的弧度,“謝謝,護士小姐?!?/br> 看得護士小姐心軟軟,當即為他抱來一床小薄毯。等她走后,陶阮伸長胳膊夠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手機殼已經被人剝了,他劃拉著,要給劉潼打通電話。 他沒說自己受傷的事,隨便找了個借口請了一星期的假。劉潼一聽他聲音不對,立馬追問他,被他以心情不好為由搪塞過去。 前有李漆的事,劉潼本就有意讓他休息一段時間,便也很好說話地點了頭。 掛斷電話,陶阮一時找不到事情干,無聊地發了會兒呆后,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輸入了韓驥的名字。 結果顯示什么也沒有。 “不會是假名字吧?!碧杖钭匝宰哉Z。這間病房里只有他一個人,朝向背光,有些陰冷。雖然小護士送來的毯子很保暖,可屁股底下的床板又冷又硬,寡白的被子面料粗糙,還散發出一股nongnong的消毒水味。 小陶公主有點受不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他按了呼叫鈴,護士去而復返,看著他一臉關切。 “我可以回家嗎?這里的床不舒服?!?/br> 護士小姐溫柔笑笑:“不可以哦?!?/br> “開玩笑的,可以是可以,但必須留院觀察三天,然后由家屬親自簽字確認?!?/br> 陶阮才剛翹起唇角,在聽到后半句后又突然沉默下來。 “好的,謝謝你?!?/br> 護士推著車走了,病房又空下來,走廊的光滲進來幾縷,把門口的一小塊兒地板也染黃了。 陶阮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貓是一種對氣味很敏感的生物,一旦周圍的環境里沒有熟悉的氣味,就會變得不安,甚至煩躁、易怒。陶阮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傍晚七點零八分,他正式被確診為一只貓。 早知道剛才不如和劉潼實話實說,讓他三天以后簽字把自己領走。 離了窩的貓脾氣不好,想到害自己躺在醫院里的罪魁禍首,陶阮后悔自己昨晚應該穿雙鉚釘鞋才對,直接讓王家明那個渣滓斷子絕孫。 光是想到這個人他都生理不適地發出一聲干嘔。陶阮狠狠咒罵,拿起手機翻看今日的新聞推送。昨晚的動靜也不小,他倒要看看這幾個壞種有沒有被當場抓進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