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6-r)
西里亞以前經常為奧利念故事書,后來他長大了些,就改念簡單的詩集,等他終于長到了不需要聽故事的年紀時,他已經養成了要聽著人聲才能睡著的習慣,于是伯恩家的女仆們又有了新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要有一個人來給他念書。 偌大的房間里的窗簾都拉上了,只剩下床頭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黃光,奧利抱著膝蓋,蜷縮在床上,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袍,白色的絲綢薄如蟬翼,幾乎能看到肌膚的顏色,他的頭發完全散開了,濕潤的目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失眠從一開始就只是個放縱的藉口。 西里亞坐到床邊,雙手規矩的交迭在膝蓋上,柔軟的床鋪好似一處溫柔的沼澤,只是接觸到邊緣就迫不及待的想逮著人往下沉淪,美麗的少年如沼中的鬼魅,悄聲融化在她身后的影子里。 「少爺今天想聽什么故事呢?」身后傳來布料相互摩擦的窸窣聲,西里亞垂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下意識卷縮起的手指。 「你想念什么?」奧利的指尖輕輕地在她挺直的背脊上來回滑動著。 他的手臂如藤蔓,肆意的攀爬,它們擭住她的腰,溫熱的軀體輕輕的依附在她背后,彷若幻覺。 「……西里亞,我討厭她們的聲音?!箠W利溫熱的吐息正貼著西里亞的耳朵,「我也討厭她們的臉,你是最好的?!?/br> 西里亞伸手去推奧利,卻摸到了少年發燙的面頰,奧利順勢扭過頭來親吻她的手指,她假裝自己看不見,卻沒辦法抹滅自己的感知,柔軟滑膩的嘴唇丶濕熱的黏膜丶狡猾的舌頭,少年guntang的口腔包裹著她的指節,偶爾還用尖銳的腺齒輕咬她的指節,他吃吃地笑,好像自己嘴里現在含的是一根蜂蜜糖。 「西里亞?!箠W利甜膩的喊道,然后又拖著她往后躺,他要她往下沉,就像海妖遇到了一個值得拖下水的水手。 「西里亞?!顾謫玖寺?,養尊處優的手掌覆上她的rufang,笨拙的擠壓著,西里亞輕聲嘆了一口氣,只見奧利精致的面龐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模糊不清。 現在這個房間里,正飄散著什么樣的味道呢?想必是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吧,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腐蝕殆盡那般糜爛的花香,西里亞半闔上眼,好像在這里被人壓著的不是她。 奧利不懂得什么調情的技巧,全憑著本能形式,纖瘦優美的軀體緊貼著西里亞,他的體溫滲過了她的衣物,如同劇毒— 撲通丶撲通—那是奧利的心跳嗎?還是自己的?這點西里亞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摸摸我吧,西里亞?!顾谖骼飦喩砩?,楚楚可憐的央求著,濕潤的嘴唇泛著紅潤的色澤。 欲望的顏色是鮮艷的,象徵著放蕩,有些老派的貴族甚至會用白粉擦拭自己的嘴唇,只為了讓它們顯得不要那么放肆,但奧利從來都不用那種東西,他不知收斂,只貪圖享樂。 西里亞一言不發,但她無處可退,摸摸他吧,一道細小的聲音冷笑著。最好給他的脖子來上一口,讓他知道任性的代價是什么。 「少爺?!刮骼飦喌纳囝^開始編織起拒絕的臺詞?!高@樣可不行?!?/br> 奧利像是沒聽到那樣,他俯下身,嘴唇笨拙地貼在她的臉側,頸脖,那溫熱的觸感讓西里亞想蜷縮起身體,但她一動也不動,假裝自己只是一塊飄在水里的木頭。 「你不肯碰我了,為什么?」少年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在微弱的燈光下散著幽幽的光,他就在她的手里,猶如一只溫暖的丶發著抖的小鳥。 「……因為這是錯的?!?/br> 她再次拒絕,平淡的聲音融化在朦朧的黑暗中,奧利的手指顫了一下,像是要掩藏什么似的,他慌忙把臉埋在西里亞的胸前,小心翼翼的磨蹭著。 不過這股被拒絕的委屈只持續了一下,他很快又抬起了頭。 「你不想要我了嗎?」他的聲音變的甜膩而造作,他用手去扯自己胸前的衣帶,露出自己的細白的肌膚。 沒錯。西里亞的嘴唇可悲的蠕動了一下,卻沒有張開,她的聲帶狡猾的沉默著,一股惡心的厭惡感在她的腦中翻騰,催促著她做出抉擇,但她仍沒有開口。 她拒絕不了,也接受不了,而對奧利來說這種沉默就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