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蕊杭對這個散修還是有幾分好感，畢竟有過幾面之緣，她還幫過自己，神態就平和些許：“我這副身體你們也看到了，若是強行動用靈力，便是這樣的結果。你們如今無法調用，只是身體本能排斥這樣耗費壽元?！?/br>
    聞言，眾人又都失望起來。

    只有徐老一眼掃過她那滿頭霜雪，神色默然。

    ***

    分頭行動，徐谷芽并沒有對跟著徐老有多少意見，兩人一前一后跟著徐老，見他步履匆匆，她在后面喊了兩句。徐老不答應，臉上難得浮現一絲慍怒。

    “你這小兒，方才怎么不知道跟著蕊娘？”

    “是啊，徐校尉，厲鬼等階不低，跟著我們太過危險了?！睅讉€人并沒有理會李均雅，她人微言輕，被劍青安排過來也只默默不語，跟在身后。

    “方才我聽徐老說的請灰仙是什么意思？”徐谷芽好奇的三步并做兩步，攔住了徐老關門的動作。她又對著李均雅使了個眼色，兩人貓腰鉆進了屋子里，隨著木門“咔”的一聲合上。門縫腐朽的邊緣似乎顫了顫，黃灰撲簌簌的往下掉。

    徐老靠坐在火堆旁邊，頭頂燃燒的噼里啪啦聲伴隨著黑色的灰屑往上漂浮。他從柜子里脫出了個包漿厲害的鐵盒子，從里面取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

    “這是什么藥？”徐谷芽聞到了臭味。

    系統提示：“耗子藥：能毒死一頭成年獨角馬?！?/br>
    徐谷芽：“....?！?/br>
    徐老把粉末沿著墻角撒了一圈。不是他賣關子，而是直到半夜，幾個人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這才看到 下面的燈火還亮著。

    一把掀開了身上的稻草，看了眼睡熟的小寶，她彎著腰扶著樓梯撞上了程凡。二人交換了個眼神，這回不用谷芽“噓?！背谭惨呀洶炎炜p上了，二人的身影被燭火照的老長。

    低下頭一看。有個上下起伏的褐色塊狀物正在蠕動。

    “嘿嘿，逮著你了。小灰仙兒，跟爺爺我跑?！毙炖弦恢皇执∫恢换疑ㄖń械睦鲜?。那只老鼠個頭比1歲的貓兒還略大些，正在他鐵鉗似的手里吱哇亂叫。

    想到對方身上的狗皮斗篷，谷芽吞了吞口水。

    屋內一條挖出來的洞xue老鼠攢動。徐老把靈草的那根破草小心翼翼拾起來。再一拍地上的籠子：“得嘞。齊活了?！?/br>
    ***

    “姓徐的！家里總共兩斤米糕，全給你造完了！你個耗子精變得缺德貨，把錢不拿回來，我把你下鍋了！”

    第二天清晨，叉著腰的春娘揭開鍋蓋，沒忍住破口大罵。

    旁邊的小寶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吵架不敢出聲的爹，看著徐老對自己眨了眨眼，她一雙眼睛彎了彎。

    “哎，小點聲。我有事情做，這幾天勞煩你顧著家里了?！?/br>
    徐老聽了一通拍頭，倒是沒有多少羞愧，盯著鄰居指指點點嘲笑般的目光。提了一把剝皮小刀進了后院。

    谷芽聽到他說：“這是灰仙兒，不是普通的灰皮老鼠，我當年來這兒頭一年，差點沒凍死，費勁功夫才打了條野狗，把皮揭了做成襖子。這袍子如今跟著我幾十年，毛都擼光了?！?/br>
    他失落的抹了一把身上灰棕色黑色交雜的皮襖。那塊黃褐色的皮都快掉的露出光斑，也就邊緣還剩一點狗毛。主要材料是塊狗皮，又借了個鄰居的半張羊皮，其他拼拼湊湊有鼠皮有黃鼠狼皮。

    “冬天弄一身狼皮是最好的！可惜我這兩年運道不怎么好，沒見著灰狼?！?/br>
    這身百獸衣堪比百衲衣皮草版，顏色東拼西湊。

    谷芽想起之前打的那張火紅的凌霄狐皮，但是想也知道，如果沒有修真者的輔助，她的武技可能就比普通武者強一些。打獵還不如姚山茶哩，這丫頭還有膽子抓一階的妖獸。

    “灰仙兒不過一階的妖獸，因為等階太低，吸收不了太多靈力，反而偶爾還能在附近出現?！?/br>
    “弄這又造啥孽?！币慌源耗镆父C夾著一個木桶。兩只手提著籮筐艱難往前院跑。這幾天天氣馬上熱起來，臘rou就要掛在房梁上。再去挖點野菜，加上高粱米，一頓早飯也就湊合吃了。

    徐谷芽連忙幫忙把東西提到院子里。等她回來，就見到徐老已經對準了灰仙兒開刀了。

    以前聽說過東北保家仙，到這個世界倒是有個灰仙兒。有種冥冥之間的模糊聯系。

    “這個棉襖得在外面穿，那汗一出來，侵到棉花里，就不暖和了，還結巴...等天氣熱就要又拆又洗又彈，少不得要兩三天呢?！?/br>
    徐老正一邊和程凡指導持家之道?？闯谭驳难凵?，也是不耐煩?！袄舷壬?，徐捕頭，您說的法子究竟是怎么弄，咱們這么對上厲鬼，用這老鼠有啥用?！?/br>
    “你別急噻?！毙炖仙斐鑫鍌€指頭，逗貓逗狗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死人容易跟活人計較，嘖，就是嫉妒，但是死人對畜生寬容不少。尤其是這往陰溝里鉆的灰老鼠，狐獾。以前那些盜墓的就曉得穿成這樣。這灰老鼠是吃幽瀝喂大的，剝下的皮并非絕品法袍，但有極品法袍都無法做到的穿梭陰陽兩界的本事。

    不過現在時間緊急，咱們沒空請老皮匠硝制....?！?/br>
    暫且只能剝皮，用鼠腦鞣制，撐在架子上靠火烘干。這樣的皮子看起來肯定跟樹皮似的。他剛要說什么。就見一旁的谷芽伸出手，：“徐老，你讓我來試試?！?/br>
    見徐老抬起頭，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徐谷芽只好說：“我家里傳過一門弄皮草的絕學...不過這個配方嘛，不方便透露，你讓我弄，一會兒這幾籠子我都給你料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