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葛老爺本來騎得是火睛馬,走的并不是官道。 但是半夜宵禁,路不好走。葛夫人等女眷只能坐車,他心一橫就拋下了二人,自己獨自駕馬離開。結果就撞上了縣官和馮南晴的隊伍,直接連人帶馬捆了個結實。 “大人,冤枉??!我葛家上下絕無藏匿妖邪之事,定是有人誣陷啊?!?/br> “誣陷,既是誣陷為何你們一家半夜不顧宵禁逃竄?為何你府邸上下仆役,以及絲織紡女工被蠱蟲禍害有數十人!” 縣官簡直要氣得拍驚堂木:“聽說你們拿絲織紡的女工去喂養妖獸,竟然有這種逆天之舉!簡直是我治下之恥!” 葛老爺回來就涕淚橫流。錦衣沾了灰塵,他渾然不在意,待到縣官面前,被人攔下還在爭辯:“我一個普通人,如何豢養妖獸!那可是妖獸,要是一個不慎。我上有老,下有小,豈不是都折在這上面了。大人明鑒,小人不過一介凡夫,怎會如此膽大包天?!?/br> 縣官氣性消退后。只冷笑一聲,旁邊自有隨從搬了椅子過來。讓他坐下。 等縣官施施然提著袖子坐下半刻鐘。就有人來報:“稟大人,那妖獸已經伏誅?!?/br> 又小聲附耳邊說:“從葛家干井有一條密道通向山竹村后山,在地下百來米深處,妖獸尸骸已經被天衡宗那兩個弟子帶回來,還有數個已經氣絕的女尸,至于是否是絲織廠的失蹤織女,還需要家屬辨認?!?/br> “好!那兩仙師果然非凡!” 一聽三階的妖獸都被擊退,縣官心里松了口氣。 幸虧沒有鬧出大事。要是妖獸在治下傷人性命,他必然要收到牽連?,F在聽說妖獸死了,他心中最大的石頭落地,看向葛家老爺的時候,語氣就有幾分不緊不慢。 他俯下身,幾乎貼在跪倒的葛老爺頭頂,不陰不陽的說:“你家中做的是藥材絲綢的生意,怎么會有密道?且地下連綿數千米,竟無一人察覺?” 說完就吩咐左右:“帶下去,審清楚!” 縣官起身,對著馮南晴拱手,笑容滿面:“此番幾位仙師辛苦了。待我向上峰稟明原委,必會有官差向天衡宗告知?!弊陂T弟子在外除妖邪主要是解決朝廷下發的任務,宗門對這些弟子有貢獻點獎勵。依照朝廷的規章制度辦事。 四司衙門則是前往調查事發的位置,以及要緊的程度。根據這些發布懸賞。 “誅滅妖邪乃是師門教導,也是我分內之事。只是此次除妖, 有另一人并非我天衡宗弟子,而是本地道友?!?/br> “哦。本縣竟也有散修,不知道師承何處?有無府???”縣官旁敲側擊,浦廣這樣的小破地方也有散修,還沒有登記。 他生怕對方來歷不輕,到時候惹出麻煩。 想到前陣子又是山洪又是水患??h官擦了一腦門的汗。 哎,他這一天天可真不容易,稍不注意,腦袋上的烏紗帽就不穩當了。 第79章 傳言 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場雨,等到清晨山上霧氣彌漫。,草木都籠上一層輕紗般的淡色。 春日嫩黃的葉子像是鍍上層冷綠色,矮小的野草嫩莖最容易儲存水汽。這種天氣山里各家各戶都是青煙繚繞。 芳引提著一車柴火,身披蓑衣把草繩扎好。她沿著官道走,絲毫不顧及自己鞋上沾滿泥土。 這樣的天氣柴火好賣。城里樹木少,靠近山林的地方撿撿樹枝落葉也都是濕透的。不出個大太陽,十天半個月都干不完,點燃全都是黑煙。 她腰上掛著個竹簍子,里面是小半簍子黑炭。 前幾天隔壁的徐家大丫頭神神秘秘的告訴她,說告訴自己一個燒炭的法子。 芳引也見過人燒炭,只是那人捂得嚴實,她也沒法子學。再說一般人有這樣的手藝,必然跟傳家寶一樣傳給子孫,哪里會那么好心。她以為徐大丫是拿自己尋開心,卻沒想到她真的搭了一個土臺子,臺下面是燒火的地方,層層摞了柴火。流出通氣的位置,再蓋上蓋子。 一缸樹枝。燒出了5斤炭。 她拖著車一路行到縣城,見到門口守衛多了兩人巡邏。好奇的看了眼。 沿路無論是燒餅店還是那油鋪,都招呼她,要買干柴。 芳引只跑了小半條街,車里的柴火已經賣完。她擦了把汗,想著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銅板,又買了包鹽,提著葫蘆打了半壺醬油。她想著去茶樓看看,卻見今日說書的先生不在,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其中不時有個聲音傳出來,引得周圍人一陣喧鬧。 “這是說啥呢?”芳引湊過去問,她問的是茶樓一個幫工的女人。那女人笑了聲說:“你還不知道呢,昨天晚上咱們縣里可有件大事!” 浦廣這樣的偏遠地方,大多是一輩子不出門的普通人,聽到什么都覺得是新鮮。 加上一群人湊到一起,總該說點什么吧。于是乎,一旦發生點芝麻綠豆的事情,不消多久,就能傳到十里八鄉,而且越說越玄乎。 芳引見婆子眼神里都透露著興奮,順坡下驢:“什么事啊?!?/br> 見她不以為意,婆子一拍大腿:“說出來你可別害怕,我告訴你,咱們縣里葛家...你知道吧?!廣慈堂的東家之一,縣里可是一等一的豪富啊!” “他們家出事啦?”芳引一聽說是葛家出事,也樂了。畢竟山竹村和葛家村那是搶水打破腦袋的關系。 “是??!何止出事....我跟你說,估摸著是掉腦袋的事情?!?/br>